顾亦丞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下来,刚才的喜悦一点点将至冰点,表面维持的客气与礼貌丢到护城河,看人的眼神带着暴躁想揍人的意思。
“烦人。”顾亦丞紧蹙着眉头。
闻言,云浅凉的指尖在他手背摩挲两下,似安抚般,她面带微笑,眸色浅淡疏离,落在那两个不识趣地人身上,眉宇间不似他般流露出不耐烦,视线轻得仿若没有落点的飘忽着。
顾亦丞手指紧了紧,那轻轻地安抚不止是划过手背,而是挠心里去了。
“瑾王不如与郡主一同乘马车到盛丰阁,不然骑马在前后都像个侍卫。”顾亦丞压压心绪,语气里不耐少了些,但话里的意思挤兑意思甚浓。
“瑾王与郡主在这件事上很投缘,不如就一起吧。”云浅凉很是配合的赞成,而后福身先行,登上马车在前带路了。
宋疏瑾不领情,策马而行。
路过顾相府的马车时还加快了速度,马蹄溅起的尘埃落到人身上。
顾亦丞用伞挡了挡,道:“没礼貌。”
云浅凉摇着扇子,把灰尘挥走,登上马车前,云浅凉客气地冲还未跟上的向思虞点点头,而后才钻进马车里。
“和他们计较个什么劲?”马车内阴凉些,只外面待了一会,额间已然有了一层细细的香汗冒出,她用手帕擦了擦,把衣袖拉到手肘出,伸长了腿,把裙摆提了提,让双腿透透气,在外人前大家闺秀的模样瞬时破功。
“我们吃饭,关他屁事。”随后进来的顾亦丞说话倒是不端着文雅的架势了,一股匪气从身上流露出来,顶好看的一风流公子。他挨着云浅凉坐下,脑袋靠在她肩膀上,撒娇道:“好好的约会泡汤了,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云浅凉嫌热地推了推他的脑袋,那人只是把她随手扔开的团扇拿在手里,向着她的方向摇了摇,他身形颀长,这般靠着不舒服,却死赖着。
推人无果,云浅凉索性作罢。
“谁说是约会了,吃个饭而已。”
约会这个词是她之前说的吧,用得还真顺口。
“两个人一起吃饭也是约会。”顾亦丞不乐意了。
“怎么补偿?”云浅凉歪了头撞撞他的脑袋,以防外面人听到,放低了声音,“床上补偿?”
“这是你说的。”在她反悔前,一口认下这个补偿。
“假正经。”云浅凉笑骂他一句。
顾亦丞动动脑袋,把下巴靠在她肩膀上,亲了亲她耳垂,“跟你正经我顾家可能得绝后,为了顾家传承,我也不能太正经。”
云浅凉斜眼鄙视她一番,挑衅开口,“有本事你到那两人面前浪。”
“哎哟,小媳妇这么嚣张。”顾亦丞假假的吃惊一句,又在她脸颊亲了一口才算正经,“他们不给钱哪能看到本相的戏?”
戏精。
云浅凉在心里暗自回了一句。
盛丰阁在京城算得上有名,属于亲民款,有些自持身份高贵的有钱人,不太看得上盛丰阁的排面,但俗话说得好酒香不怕巷子深,盛丰阁虽然不将就排场,大厨做的食物是口口相传的好,客源不断。
正值午时,来用膳的人不少,到时一楼已然坐满了,店里的小厮端着菜肴穿梭在各桌间招呼,忙得不亦乐乎,菜香四溢。
在一楼等待片刻,有小厮来招呼他们上二楼,云浅凉留了一步等后面的向思虞。
小厮领着顾亦丞上了二楼,正打算往空位上领,顾亦丞指指那霸占了好位置的人。
“一起的。”话落,信步走去,在旁边的位置坐下,笑道:“还以为瑾王不吃了呢。”
“总得给人一个面子。”宋疏瑾未点明是谁,但双方心知肚明,说穿反而没意思。
可顾亦丞不这样认为,恰好其他人不在,便逮着机会损便损人,“虽说瑾王以往眼光不好,如今似乎有救了,但瑾王有点太高估自己魅力了啊,我家浅浅虽然以前也识人不清,但她有个优点特别好,那就是从不吃回头草。”
“顾相这么有信心,何必跟本王说这番话。”宋疏瑾喝着茶,全然不放在心上。
“这不都是同僚,怕你日后受伤了,没心思为朝廷办事,损失劳动力嘛。”顾亦丞煞有介事的关心,只是嘴里说得轻巧,对那不反驳的话语,他眼底的光比宋疏瑾脸色还冷上许多。
“顾相还是多关心自己吧。”宋疏瑾不以为意。
“瑾王,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个道理你理解得不透啊。”顾亦丞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此话同样适合顾相。”宋疏瑾终于有些上心了。
两人气氛紧张,大有一触即发的感觉。
云浅凉走上二楼,环顾一圈,径直朝顾亦丞那边走去。
云浅凉仿若未察觉出气氛有异,在顾亦丞左手边坐下,空出宋疏瑾右边位置给向思虞。
“王爷与相爷谈什么呢,如此严肃。”向思虞落座就打算挑事。
两人视线错开,宋疏瑾一改刚才的热情,寒声道:“朝中之事,郡主无需过问。”
向思虞脸色浮现出不悦,转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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