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家里边那些人的顾虑,他倒是相信自己这次是对了。
“你整日待在家里,无所事事?”清寂背着药箱回来,进门就见寂栖迟躺在院子里的树上睡觉。
“这不是没等到家里头的指示嘛。”寂栖迟身形潇洒的从树上跳下来,“倒是你不宜露面,没必要到外面医馆坐诊赚钱。”
“京城不比我们那里,用度比较大,咱们又缺钱,总不能啃老本吧。”清寂把药箱挂在寂栖迟身上,揉揉肩膀,“你为瑾王府办事多年,离开时应该所要些银两。”
“我在瑾王府可是翩翩公子,不在乎身外之物的高人。”寂栖迟捣腾着挂在身上的医药箱,翻看里面的东西,“对了,秦家可能会想办法找医术高明的人,这两日你莫要出门了。”
“我知道了。”清寂往屋内走去。
是夜。
万物寂静,天地沉眠。
云水阁内,没有值夜的奴婢,整栋阁楼只有她一人居住。
一个人影悄悄潜入云浅凉的房间,轻手轻脚的靠近床榻。
云浅凉模糊间听见屋内有声响,朦胧的意识还未转过弯来,熟悉的脚步声让她放松警惕,把脑袋里的那抹清醒甩掉,半梦半醒的嘟囔。
“你缺德还是缺心眼啊?”
扰人清梦是最缺德的事之一。
知道她耳朵灵敏,还大半夜的进来,这不是存心吵醒人吗?
“警觉不错。”一道男声发出轻笑。
“回来了就滚回你清泓阁睡觉去,来吵我干嘛。”云浅凉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想你了。”顾亦丞掀开帐子,望着床榻上闭目休息的人儿。
云浅凉假笑一声,“一声不吭离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想起我?”
把她一个人丢在京城,应付变故,他好意思说想她。
“情况紧急,没来得及跟你说。”顾亦丞在床边坐下,挡住照射到她脑袋的烛光,背对着她说话,“不过这次被人摆了一道,结果不尽人意。”
他要追的并不是祁国的那些人,而是混在京城里的另一批势力,查覃越城的事时发现军队里有其他势力的痕迹,他秘密安排天狼军与清濯调查,好不容易得到一点踪迹,结果却在途中被摆了一道,把视线引到了祁国人的头上,而无法继续追击那批势力。
“哦。”云浅凉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半晌后,她惊坐而起,“是谁?”
又从哪里冒出个敌人?
“还在查。”顾亦丞动动身子,倚靠着床沿,看着那个终于肯睁开眼的人,露出笑容,好些天不见,特别想听她说说话,“京城发生了何事?”
顾亦丞这些天日夜兼程的追人,风里来雨里去,被那批人绕了一道,以至于花了许多时间在外面,之后连日往回赶,一路风尘仆仆,下巴的胡渣都没功夫刮掉,有几分硬汉的感觉。
云浅凉顿时倒回床榻,继续睡觉,没好气道:“不知道。”
“皇宫有派人来找我吗?可有为难你?”顾亦丞有些絮叨的询问着他离开这些时日的事。
云浅凉摇摇头,她不为难别人就不错了。
“现在开始,千字十两,你随意说。”云浅凉打了个哈欠。
“这么贵,奸商啊。”顾亦丞低低笑出声来
“还真让你说对了,这两字我不跟你算钱。”云浅凉大方给优惠,而有又想了个办法让他多说些字,赚更多的钱,“密室救人那事,你现在给我说说吧。”
“这不会是要算钱吧?”
“当然要算,反正也是你欠我的回答。”云浅凉奸商本质完全暴露无疑。
“人就在里面屋内,所以没留下任何脚印。”顾亦丞道明真相。
“你怀疑易行之?”云浅凉道。
“机关确实是他打开的,但未必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顾亦丞把事情原委理了一遍,问道:“你还记得我那日动过屋里的什么东西吗?”
云浅凉脑袋迷糊着,摇了摇头。
“熏香的香炉。”顾亦丞公布答案,“那日进到屋内闻到一些熟悉的香味,后来我派人去取了点,拿给老刘查验,证实了我的猜想。有一种迷香可以让人处于短暂的梦游状态,甚至可引导他做事,事后本人会没任何知觉。”
“这种迷香需要控制吸入的量,过少不行,过多则会昏睡,而那日下雨,屋内通风较好,要恰到好处的让人处于梦游状态,需完全拿捏准时辰,把握对方吸入的量,那人只能事先藏在屋内监视,确保能掌控全局。这样一来,外面下雨也不会有脚印。”
“我开医馆的,结果败在了迷香上。”云浅凉不爽地拍打枕头。
这和打脸有什么区别?
气死了!
“浅浅,你这钱箱拿开点。”顾亦丞的手按在她放在手边的钱箱上。
云浅凉护犊子般的把钱箱抱紧,坚定地摇摇头,不肯让他拿走。
“那你放里面去。”顾亦丞拿开手,脱了鞋上床休息。
云浅凉努努嘴,不是很情愿地搬起钱箱,挪挪身子让出半边床。
她和钱睡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