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间,顾三才驾车回府。
回到顾相府,云浅凉直接钻进云水阁,猛地把门关上,把跟在后头的人挡在门外。
“浅浅,过河拆桥不是侠士风范。”顾亦丞拍打这门扉,不顾形象的朝里面大喊,“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把我拒之门外不妥当,好歹请我进去喝杯茶。”
“全是你一个人的功,你回去慢慢享受吧。”云浅凉扬声答,不理会外面挠门的人,往房间走去。
云浅凉打开房门,见到桌前那位已经倒好茶,正指着对面位置让她坐的人,往门框一靠。
“你闹哪样?”
擅闯闺房这事还上瘾了?
“过来坐我就告诉你。”他含蓄内敛的笑着,那副精明样不知道收敛。
“这是女子的房间,能不能注意点?”云浅凉无奈又愤愤的强调。
“我知道,要是我娶个男的,那就有问题了。”顾亦丞把茶水分一杯过去。
云浅凉无言以对的扶额,这话说得没错,但不是这么一个事,门关了走窗,在家她还得跟防贼似的,能不能好好过日子了。
“罢了,和你讲道理是我的错。”云浅凉举起双手做投降状,随后准备起身去换件外衫。
在百善堂待久了,一身苦涩的药味,闻着都觉得嘴巴里苦苦的。
“等会。”顾亦丞按住搁在桌面的左手,“坐下。”
云浅凉就这么干站着,不肯听话。
顾亦丞拿出药瓶来,在她面前晃了晃。
“站着也能上药。”云浅凉不服输。
“站着累。”顾亦丞单手把药瓶打开,用眼神示意她坐下,不然按住她的手不拿开,一个劲地摩挲着她的皮肤占便宜。
云浅凉傲娇的脸一扭,一屁股坐下。
顾亦丞闷笑一声,把锦帕解开。
手背上的伤口已经不冒血了,但她皮肤白嫩四条抓痕在横呈在手背异常扎眼,有点触目惊心。
他把药粉倒在伤口,她蹙了蹙眉,没有作声。
“演戏而已,犯得着弄伤自己吗?”顾亦丞语气里隐约藏着责怪之意。
她是不肯信任他,只靠自己才会用这种笨拙却有效的办法。
温梦的事在她心里始终是跟拔不掉的刺,只是他暂时没法跟她解释纵容温梦的原因。
“演戏一旦有了破绽就无法成事,一点小伤不算什么。”云浅凉半点未将手背难看的伤痕放在心上,没人说起她压根不打算去管。
在她看来,自己不是个矫情脆弱的人,抓破了压根算不上受伤,上药包扎太矫情了。
“你倒是英雄了。”顾亦丞涂抹药粉时刻意加重了些许力道,想让人记着点教训,然而云浅凉只用幼稚的眼神看着她,别说喊痛,甚至没皱下眉头,最后心里那点责怪只能化作嘴边一缕叹息,消散在清冷的空气里。
比起大家实足的千金贵女,她更像是在战场看惯了生死,受惯了伤的战士。
不畏疼痛,不惧生死。
“几条抓伤就能当英雄,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云浅凉眼底闪过哀伤,视线落在手背那四条抓伤上,只是难看而已。
顾亦丞不答,屋内顿时安静,她抿抿唇,收了收心思。
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还在,只是已经是过去了。
静下来气氛有些奇怪,云浅凉想到一个大不敬的问题,好奇道:“顾亦丞,你想当皇帝吗?”
“你帮我?”顾亦丞头都不抬回答,看不出有兴致。
“不帮。”云浅凉摇头拒绝,“当皇帝又累又危险,百年之后,子孙满堂,子孙会手足相残,还可能弑父,想想就觉得晚年凄凉,你现在所处的位置多好,吃穿不愁,皇帝还得给你三分薄面。”
“或许吧。”顾亦丞的回答模棱两可。
帝位的诱惑力,与风云莫测,三言两语难以说清。
倘若人人都满足于安逸的现状,家于家间,国于国间,就不会起那么多的纷争,而今小家故且纷争不断,如何稳得住大国之势?
上好药简单的包扎好,不会妨碍做事。
“别碰水,结痂后再涂些膏药,不会留疤。”顾亦丞满意地欣赏起自己的杰作。
云浅凉猛地抽回手,利落地站起身,哼道:“流氓,混蛋,无耻,不要脸。”
骂完云浅凉拿了件外衫跑走,留下一脸懵懂的顾亦丞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干坐着。
顾亦丞舌尖扫过后槽牙,不解道:“我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