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苏长清受了委曲,她是定然要出头的。郑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家产比苏家丰厚许多,姑老太太又连生了三个儿子,在郑家十分有地位。
两堂姑嫂两人也是有趣,两人虽都跟陈氏交好,但互相没什么交集,关系十分生疏。待陈氏病逝,孔氏进门,两人因护着苏长清,渐渐走动起来,最后成了闺蜜至交,十分要好。她们都是精明泼辣的性子,孔氏当时没少在她们手上吃亏。苏老太爷一直保持着清醒,护着长子,没让孔氏这个后娘带成后爹,可都是这两位的功劳。
只是两人陆续跟着丈夫搬离了休宁,只过年祭祖才回来一趟,孔氏才舒缓些。但苏老太爷有了她们的提醒,一直都提防着孔氏,临到去世前干脆帮着分了家,让苏长清搬了出去。
也因此,孔氏看到这姑嫂两人,心里就犯怵。
“我们怎么不能来?”苏氏这个姑老太太,最看不惯苏老太太那副既想苛待继子、又要贤惠名声的虚伪嘴脸,朝苏老太太翻了个白眼,拉着吴氏直接坐到了苏玉畹让出来的上首,在苏老太太对面坐了下来。
苏老太太怆惶的看了儿子一眼,心里已有了退意。
姑老太太可不放过她,嘴角一翘嘲讽道:“我刚怎么听你说,大房不孝?你说给我听听,他们如何不孝了。要是真不孝,我帮你收拾他们。”
这话苏老太太可不敢相信。苏氏不帮着大房收拾她就好了,哪里帮站在她这边。
不过,输人不输阵。这面子打死她都得撑住。
她淡淡道:“我从府城回来,身子不舒坦,叫畹丫头派人去山上唤她母亲回来,难道不应该?”
“不舒坦?哪里不舒坦了?我看你满面红光,中气十足,舒坦得很。这是想搓磨殷氏,才找的借口吧?”姑老太太冷冷一笑。
“你……”苏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可人笨口拙,却是不知如何反驳姑老太太。
“姑母,我知道您只喜欢我大哥不喜欢我和三弟,但我们也是苏家人,我母亲生了我跟三弟,也没有亏待大哥,你为何总是跟我母亲过不去,一见面就要气她呢?”苏长亭站起来道。
打一开始,郑家家境就比苏家强,而且人丁兴旺,还有人吃衙门饭,虽说只是个捕快,但比起苏家来那真是强太多,再加上这位姑母口剪十分犀利,苏老太太永远是吃亏的,为此苏长亭打小就对这位姑母心里发怵。这种惧意日积月累,就算现在苏长亭已走出了休宁,见了更大的世面,甚至还见识到了黄怀安、陈明生甚至镇北候这样的人物,但这种惧意还是消除不掉。所以,他对苏氏说话态度可比跟苏玉畹说话要好多了,就算苏氏这样怒怼他母亲,他说话还是十分客气的。
“我哪时气她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气她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姑老太太淡淡道。
苏长亭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确实,他母亲把殷氏叫回来,是有她的盘算,但大家说话,不都给对方留面子的么?他这位姑母说了大实话,这话就难听起来了。
姑老太太好像看得到他心里想些什么似的,又冷笑:“怎的,嫌我说话难听?嫌难听的话就别做那让人恶心的事。哼,有其母必有其子,真是蛇鼠一窝。”
“你、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我敬你是我长辈,才一让再让,你别以为我怕了你。”苏长亭本就不是那种脾气好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而且还是当着苏玉畹的面,他哪里忍得住,即便他怕这位姑母,也要暴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