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突生变故

    古藿公元369年春，仒提拉斯山脉微秀粉骨，雪是终年不败的，那微妙的绿意欣欣然蠢蠢欲动，四下里莫名的花香诱惑着来来往往，按捺不住的欲望喷薄而出。

    此时，煦长老已去了古藿，拜谒古藿的贵族、官员。

    而我依照旧俗留在古落。

    驻守古落的是九方纳将军。

    白日里，我陪着古落君即墨长，一个在煦长老的阴影下存在的形式，夜里，则谋划着吾的计策，为九方泽。

    梨花开，似雪翻飞，梨花落，寂于红尘。四方清明湖的凄美、生命的往复勾起我温暖背后的心寒。

    “在想什么呢？”泽盯着我，犀利的微笑，我转过身凝视着胡。

    “没事，”我总提不起兴致，“泽哥哥，你说，为什么有些人，一生都在受苦，却免不了世俗的存在。”

    “怎么这么问，每个人都有存在的必要，正如每件偶然间发生的事都是必然，”则意蕴深长，“或爱，或恨，或报答，或惩罚，或只为存在——”

    好一个只为存在，我就要为我的存在而存在。

    “那如果我不是大祭司，你还会喜欢我吗？”我突然蹦出了句，盯着他的眼，却看不懂眼中的深邃。

    “我希望你不是大祭司——”

    沉默。

    “前几日的行动有什么收获吗？”对他一笑，似假亦真。

    “昨日午后我跟踪着一膳房的侍女到了第五山，进了了一处极其隐蔽的洞穴，我潜了进去——里面竟是一个个独立的监牢，监牢之固以致把守不严。”

    “恩，那些是什么人？”煦长老从未向我提起过，我心中荡开莫名的涟漪。

    “我也不知道，你要想知道就和我一起去看看，”泽的随意扬起我的轻微的愤怒。

    “好吧。”我回眸一笑，嫣然如雪。

    膳房门前，我正在发脾气。“你们都给吾出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吾竟然在吾的饭中吃到蝇虫？你们都活腻了——”绘身绘色，不容解释，一堆人在门前受着莫名其妙的气。吾生性刚烈，仗着大祭司的高位，他们低着头任由我撒泼。只有一人，吾的眼线小厨子肖肖，在那份吾吩咐的菜里加了催眠粉。一会儿，我看到肖肖的暗示，便知事已成。“滚，都给我滚——”吾扬手甩袍，离去，愤怒中暗藏轻蔑，诡异的笑。

    没多久，肖肖来报，“侍女瑶已经离开了。”

    以免节外生枝，我和泽在暗地里跟踪。

    至于即墨长，在我眼里只是一个蠢货，吾推脱身体有恙，便掩人耳目了。

    七曲八折，泥泞巉岩。第五山是一个杳无人烟的地方。为了隐蔽足迹，我们绕着路走。

    瑶停了下来，观望四周，定了定神，撩开了狂乱的野草，进入了洞穴。

    一会儿，瑶便出来了。

    待瑶一走，吾和泽就悄然潜入。

    不出所料，洞穴的几个侍卫相继倒了下去。

    洞穴里昏暗，唯借着火把的余光，瞥见了洞穴里的几个囚徒。这一个个都没了人样，一身褴褛，灰发纠缠，垂发掩面，怕是关了几十年了吧，佝偻着，似交出灵魂的腐肉。

    扫视四周，我发现了一个女孩身材的女子，沧桑憔悴掩盖了她的真实年龄。吾悄悄地靠了过去，泽紧跟着我。

    “诶，你叫什么名字？”我蹲了下来，春风拂柳般柔情道。

    她似乎听懂了什么，渐渐抬起了头，透过缭乱的发丝，是那双闪烁着惊恐炯炯有神的眸子。

    突然，她狂叫着向我扑来，我跌了回去，看着她在牢笼里发狂似的乱抓嚎叫，其他囚徒意识到不安，亦不约而同地躁动起来。怕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天色也快黑了，我和泽便准备先离开。

    我起身，拖着疲惫的身子挪动着，泽在一旁扶着我。

    “泽哥哥，这趟我们打草惊蛇却没问出个什么来，诶——”

    “没关系——”

    突然，巨响连连，山洞如同炸开的焦炉，巨石、碎岩一齐向我们袭来，侍卫、囚徒死伤大半，出口也被堵住了，泽拉着我向洞的深处闪躲。“啊！”我摔了一跤，跌在岩石上。泽回过头，“小心！”泽扑向我，抱着我在洞内摔滚，泽护着我在岩上一撞，晕了过去。

    爆炸不久就停了，偶尔有不大不小的碎岩掉落。

    “泽哥哥，泽哥哥——你醒醒！你没事吧，醒醒啊——”我紧紧地拥着泽，任一行行焦灼之泪肆意地划花我因伤心恐惧而褶皱的脸，我意识到了，我和泽被设计了，“可恶！泽，你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你是我的，唯一。”

    由于过度的紧张、害怕，我全身一软，瘫在了泽身上。

    碎石零零落落，空气中浓烈着火药味，弥散着凄凉与恐怖。

    “泽！泽——泽——”吾渐渐失去了知觉。

    洞口，瑶邪魅的身影。狡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