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春秋战国时期那么多国家,昏君出了不知多少个,又有几个被权臣篡位的?可见制度才是关键,如果只靠明君和贤臣,爹爹您纵然英明神武,孩儿自问将来也不会太差,但又能持续几代呢?都说亲贤臣、远小人,国家就能大治,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君主,只不过是很小的一部分,所以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赵旉一股脑地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如果现在不说,日后父子长期分离,感情必然疏远,那时就更难说服赵构了。至于自己过于成熟的表现会不会引起赵构怀疑,赵旉倒并不担心,因为自小他就以见识过人而著称,能力上却只能算是比较出色,算是一个非常“畸形”的神童。赵旉现在的表现是持续进步而来,并非短时内出现飞跃,所以赵构并没有大惊小怪。
“你是说要变法吗?那可是会让国家伤筋动骨的大事啊,大哥你现在还这么小,能不能等到成年后再说?”赵构对“变法”这个词还是比较忌讳的。这也难怪,王安石变法失败的反面典型摆在那里,何况赵构虽然较为开明,但思想上却相当保守,自然不太愿意冒险变法。这一点从历史上他接受大臣的上书,将王安石定为奸臣,就可以看得出来。
“正因为不想让国家伤筋动骨,所以才要先在淮西试点啊!淮西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再差,就算失败了也没太大关系,而变法一旦有效则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赵旉这时突然向父亲提了一个问题“您知道为什么自古到今,有那么多奇人异士变法,却鲜有成功的吗?”
不等赵构开口,赵旉便自问自答道“这是因为他们大都急于求成的缘故,为什么会急于求成呢?原因很简单,我们中土历来重视资历,鲜有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的。而要有能力主持变法,非宰相之位不可,那又该多大年纪?‘人生七十古来稀’,到了那时他还有几岁可活?在这种情况下要想变法者不急功近利,谈何容易!”
“是这个理”赵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孩儿曾经说过,‘实践出真知’,所以变法一定要先进行试点,然后进行必要的修正,直到没有大的问题了,才能逐步向全国推广。”赵旉一连说了这么多,不免有些口干舌燥,连忙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继续说道“可以前的变法者却因为没那么多时间,而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这一步,直接将自己完全没有经过实践验证的想法向全国推行,纵然成功也不过是侥幸罢了。王安石(赵构思想倾向于守旧派,所以不能对王安石用尊称。)当时虽然在地方上进行过试点,但只是其中少数政策而已,而且时间也太短,结果大家也都看到了。”
“是啊,如果神宗皇帝明白这个道理,我大宋又何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赵构叹息道。
“可是这样一来,所费时间就至少要多花十年,而变法见效又至少要十年,完全巩固尚需二十年,不从现在起抓紧时间,又怎么来得及呢?”赵旉稽首道“请父皇明鉴!”
“你长大了,常常连我也理解不了,但这天下迟早都要交给你的,你实在想做,便去做吧。”赵构摸了摸儿子的脸颊,沉声道“若有难处尽管说,朕会尽量为你遮风挡雨的。只是从此以后,朝堂之上恐怕就不得安生了”
“父皇勿虑,儿臣决不会贸然行事。”由于话题越来越严肃,父子二人谈话的口吻也难得地变得正式起来。不过赵旉纵然有三十多年的记忆,身心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其实您也不必采取强硬的态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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