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她没有时间谈恋爱,尤其是这段恋情明显的没有结局。
可是,她留下来了。
她只是个平凡的女孩,有平凡人的向往,平凡人的欲望。
而如今,两人并坐于价值不菲的黑色大钢琴前,她看着他,无法想象这样不平凡的男人为什么会看上自己。
“你确定自己没学过钢琴?”达彦不可思议的侧头看进意晨的眼睛。
一吻之后,她害羞的转移他的注意力,于是将目光调向这架大钢琴,还问他会不会弹钢琴。
这不是废话吗?他当然会!出身音乐世家,家里的乐器又不是摆着好看的,当然每一样都会,而且不只会一点点。
她又问他钢琴和小提琴哪一种比较简单。他回答以初学者来说是钢琴,然后她便顺理成章的要他坐下来教她弹琴。
看她一脸热衷的样子,他实在不想泼她冷水,于是试着弹几个音给她试试。只是他无论弹什么音,她都能跟上,虽然只是基本指法,但说她没摸过钢琴实在无法令人信服。
“我真的没学过钢琴。”意晨手在动,眼睛却看着他。这种速度有那么难吗?何况他们一次才动一只手而已呀!
“你的指法完全不像个初学者,难道搬行李和端盘子与弹钢琴相差无几?”这种实证方式也太另类了吧!
“帅哥,你从头到尾都在侮辱我的职业哦!”意晨皱皱眉,不甚高兴的瞟他一眼。
“抱歉。”他趁着贴身之便,倾身亲了一下她的发鬓表示忏悔。意晨的头发已经被他解开来了,长度比他想象中长,柔软滑顺的发丝,泛着丰润的光泽,这大概是她全身上下最美的地方了。
他喜欢她的长发。
“一般人大都会觉得钢琴的音色美多了,为什么你会选小提琴当作你的专业项目?”意晨看着乐谱,试着让手指跟上眼睛的速度。虽然她没正式学过弹琴,但感谢学校还有音乐课教她基本音符。
“当然我也喜欢钢琴,想当初选科时,我也是考虑了好久才决定走小提琴的路线。小提琴的表情非常丰富,不单单只是拉而已,拨、挑、敲、擦、滑,每一种声音都有它不同的风韵,或轻或重都影响到一首曲子的成败。更重要的是,我可以带着它到处去,有需要时它都不会缺席。”达彦双手联弹,叮叮咚咚的从这头弹到那头,复杂的指法连用眼睛看都觉得眼花撩乱,更不同说跟着弹了。
“你又在考我吗?”意晨困惑的看着他有力的手指。
达彦爆笑一声,搂着她的肩宠爱的说:“你不要被害意识这么强好吗?那只是随性弹弹而已,没特殊意义。”
“随性?像你这种随性要学多久?”她羡慕的问。
“经常练习的话,三年四个月吧!”三年四个月是一般人对出师的统称。
“你在ㄎㄟ我?”她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达彦笑着捧住她的双颊道:“你认真的样子真可爱!让我忍不住想再亲你一下”
“啊!等一下!十一点多了,你不用准备去赴美夕的约吗?”意晨羞红着脸闪躲。他们才第二次见面就舌吻了,虽说刚才是因为被音乐挑动了情绪,但冷静下来之后,她还是觉得太快了。
“达彦!我还在想你怎么在音乐室混了这么久,原来是藏了个小妞!”
这时,一声宏量的男音穿越空旷的音乐室而来,一位白发白胡须的老翁手持手杖朝他们走近。他圆圆的身体,容光焕发,显然是个乐观之人。
“爷爷!”
两人同时转过身来,但依然坐在钢琴椅上没起身。
达彦并没对自己和年轻女性的亲密相处有任何解释,只是满脸笑容的回答老人“我们刚才还谈到你说,想不到你自投罗网来找骂挨。”
“谈到我什么?我有什么好骂的?”庄老爷故作生气的问。
他有两道扫帚眉,年纪越大就越长,每次讲话都会跟着动,看起来非常可爱。
“谈到你家有多夸张呀!我朋友第一次来,差点被你吓死。”达彦朝爷爷做个鬼脸,就像个小顽童。
“我家漂亮得很,应该说非常惊艳才对!”庄老爷不以为意的看向意晨,执起她的手亲了下,笑问:“小子,你还没介绍这个漂亮小妞给我认识呢!你好,我是这坏小子的爷爷,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小欢欢。”
他态度绅士,口气却那样轻佻,好一个活力充沛的老人!意晨甜笑以对,准备响应自我介绍,结果--
“这是罗意晨,我的新女朋友。”达彦拍掉爷爷的手,坏心的说:“怎样?不服气啊!自己去街上找一个呀!你这个没人要的老滑头!”
“怕我抢你的女朋友啊?这么快拍掉我的手,我还没听到小妞的回答呢!”庄老爷用手杖用力敲了孙子的小腿一下。这一下嬉闹的成份居多,并未真的打痛他。
意晨道:“我可以叫你小欢欢,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达彦和庄老爷同声好奇的问。
没想到意晨会附和这个为老不尊的老人家,用那可笑的“小欢欢”来代替对他的称谓。
“你要叫我小晨晨才成。”她笑道。
“呕!好恶心哦!”达彦故作恶心的狂吐状。
“小晨晨,你真是太合我的味了!”庄老爷感动的假装拭泪。“干脆你嫁给我好了,我这个人没什么好的,就是有超多的土地和对你的爱。”
“呕!呕!快,快打电话叫下人端脸盆来给我吐。”达彦箝着她的手臂,腰弯得头都快碰到地了。
意晨看着他夸张的动作,拍拍他的背,回头又笑道:“小欢欢,我这个人绝不是吹毛求庇,但是我结婚的对象必须得非常浪漫才行。”她觉得这老人实在很有意思,所以继续配合他的演出。
“我这个人最浪漫了,快把你的生辰八字说给我听。”这时庄老爷突然转了个方向,当场杀得她错愕不已。
“爷爷,你喜欢算命的毛病又犯了!”达彦皱皱眉,不高兴的拉起意晨,转身就走。
她回头看看庄老爷,又看看身边的他,不了解刚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提到她的生辰八字,他就突然间闹起别扭来了。
“达彦小子,拜托你!我好久没帮人家算命了,你让我算一下啦!”庄老爷像个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小孩似的,从后面抱住他的腰不肯放手。
“你算得还不够吗?我的一生,你已经算到九十八了。”达彦头也不回的答,脚步也没停。
“你九十八就该死了,没得算了,所以我需要新血啊!”庄老爷不放弃的说。
“要新血,到肯德基找去!那里常有外劳一堆,他们的血够新!”
“不要啦!我有种族歧视,不喜欢的人,我不帮他算啦!”言下之意,他只替看得顺眼的人算命,而且他真的很喜欢意晨,所以才硬巴着孙子不放。
“我说不行!”达彦断然拉开爷爷的手,听那冷硬的口吻,实在没得商量。
意晨只好回头看了庄老爷一眼,笑着安慰他“抱歉,小欢欢,我们正要去赶一个约会,下次有机会再说。”
庄老爷看起来好像要哭了一样,如果不是真的,就是太会演戏了。其实以一个有钱有地位的老人家而言,根本不需要这样牺牲形象,那就算他半真半假好了。
“我的求婚,你要重新考虑哦!这个坏小子真的没我浪漫,真的!”他站在原地目送他们,仍然不舍的向她挥挥手。
“我会考虑。”意晨也好玩的朝他挥挥手。
其实,每个人多少都对算命这种事有点好奇,而她也不例外,如果时间许可的话,她不排除听听庄老爷算了些什么。
达彦了解一般人虽然对算命抱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却仍然愿意花钱去当冤大头,而他对此颇感不以为然。看出意晨不排斥算命,于是他一走出音乐室,便扬声警告。
“你不会给我爷爷你的生辰八字,答应我。”
“干么这么严肃啊?算命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意晨跨一大步,跟上他的脚步。
“你别管那么多,答应我!”达彦霸道的说。
“好吧。”她无奈的点点头,不懂从出生被算到死亡的他,为什么会这么排斥算命。不过,被算多了也会烦的,也许这是物极必反吧!
达彦听到她首肯了,好像松了口气似的,搂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
意晨越想越觉得奇怪,又问:“你爷爷算的很不准吗?”
“不准!非常不准!他都照着算命书念而已。”为了彻底打消她的念头,他故意把爷爷的算命技术贬得一文不值。
“说得也是,算命这种东西怎么能信呢?我高中的时候有位同学在研究紫微斗数,他也是边看书边解答,还解出我十六岁就该结婚了。拜托!他算的时候我十七岁,不但还没结婚,如今我二十二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意晨好笑的说。
“对对对,算命这种东西千万不要信。”达彦连忙顺着她的语意道:“去问算过命的人,十个有八个会告诉你,算过去准,算未来都不准。真是些怪胎!不懂怎么有人那么爱算命!”
“哦,我大概就是你眼中的怪胎。”
“啥?”他好像没听清楚。
“我对自己的命运还是很有兴趣。”她抬眼看看他的反应。
“为什么?你不是也觉得不准吗?”达彦不苟同的停下脚步。
“这就是所谓的不认命吧!不相信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没前途,所以希望找个敢胡说八道的人来告诉你未来有多精采。”
“明知是胡说八道也爱听?”
“你这种有钱的公子是不会了解的。”意晨黯然的低头。
有钱有闲又有将来的人怎会了解,她只是个被困在鸽子笼里的鸽子,就算主人放她出去飞,她一样飞不远,绕个两圈又回来了。
她其实很想逃走,但是责任与良心不允许,她很害怕自己将永远待在她的鸽子笼里。
有钱人,他们不会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