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自己不经意间就流露出心事,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
她将金笔放回原位,她并没有买那枝金笔,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了。当初那枝金笔和绿色札记本就是她相中才怂恿明旋买的。而后她用金笔写札记,所流露出的少女心事昭然若揭,最后明旋却把两样东西都留给了巩群翰。
往事真是不堪回首。
唐欢消失在人群之中,最后她仍是什么也没买。
而巩群翰走着走着,也走到了文具处。
买枝笔好了,他心里暗付,同样是金笔,自己买的和别人送的毕竟不同。有札记本自然要有笔,他不怕别人取笑他用粉红色的札记本。
因为唐欢是粉红色女郎,也算是一种联系吧!他不想完全撇清她。
买哪枝笔好呢?他对笔的外观不甚重视,好写就好。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试写纸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姓名巩群翰。
太不可思议了!
是谁?是谁在呼唤他?
这笔迹好像在哪里见过,看起来才没多久
“唐欢!是你吗?”他没见过唐欢的字迹,可他希望是她。这是用哪枝金笔写出来的?他试过一枝又一枝,却分辨不出来,干脆把一打全买回去!他此刻甚至有这种疯狂的念头。
临走前,他撕下那张试写纸,心中兴奋地想着:娟秀的字迹,一定是出自女子之手。
他自我安慰着,若是唐欢就好了!碑群翰情不自禁深吻着字迹。忽地他才惊觉这字迹非常眼熟,他到底在哪见过?
而且他确定,同样的笔迹写着他的名字,为何他想不起来?
碑群翰回家之后马上写起诗来,就写在那本粉红色的札记本上。他是写给唐欢的。
他没写过诗,想了很久却不知如何起头
他走向窗口,抬头凝望着星空他可以用月亮来代表唐欢吧!
他想着想着原来写诗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真的
唐欢收拾着行李,她已经决定要出国了。
“欢欢,如果你不介意,让我陪你去好吗?”范亚韩很想留下唐欢,如果她执意要走,他也希望能在一旁陪伴着她。
“亚韩,我不想耽误你,而且我不是你想像中的完美女人,我是个女扒”
范亚韩阻止她再说下去。“那不要紧的,我巴不得整个人都让你偷去。”范亚韩情深义重,奈何唐欢无以回报。
“亚韩!对不起。”唐欢轻声说着。
“别说对不起,这三个字比不爱你更伤人!”范亚韩做了个鬼脸逗唐欢笑,可是唐欢却一脸沉重,笑不出来。
“看完表妹千莹的舞台剧再走吧!”范亚韩好心挽留。
“‘丑小鸭’吗?唉!我怕触景伤情。”唐欢柳眉微蹙,感慨道。
“你应该走出丑小鸭的梦魇了!你早变成了美逃陟,只是那个呆头鹅不知道罢了!”范亚韩打从心底关切地安慰道。
唐欢神色黯然地将绿色札记和金笔收入袋子。这本子是她看中的,里面的诗也是她写的。后半本空白处她只加了几句残缺不全的诗句。她已没有当年那种心境了,因为最初所以永远最美。
范亚韩目睹一切,只有感叹的分,他真的很想为她做些什么
江凯的舞台剧是在国父纪念馆公演,离巩群翰住处不远。不过他怕塞车,心想干脆步行而去,就当做是散散步好了。
碑群翰边走边想:去旧金山好吗?那里华人多,他希望多和华人接触,人的爱心应该是无远弗届的,也许在异国可以觅得佳人也不一定。
谁料到唐欢也是步行至国父纪念馆,她和范亚韩直接相约在国父纪念馆。只不过她不是走忠孝东路,她从仁爱路巷弄里走出来,一直走到光复南路去。两人走法不一样,目标却一致。
人潮来来往往,两颗相爱的心却仍悬而未定。一个漫不经心地走着,一个若有所思地走着。
唐欢在过往人群中感到一阵拥挤,竟然有人想扒她的皮包!真是太岁头上动土。她没有惊呼也没大声嚷嚷,只是左手一个溜眼就把皮包给摸了回来,那人还沾沾自喜呢!
“咦!皮包怎么不见了?”小偷看上去是个高中生模样。
“小弟弟怎么了?”热心的巩群翰见着,误以为是他的东西掉了。
就在此时,他不凑巧地竟看到了唐欢,她正衣衫飘飘地走向入口处。她的老毛病又犯了,他马上就直觉唐欢必定是再度犯案
“小弟,别怕,我替你把东西要回来。”连一个高中生也不放过,那可能是他开学要用的注册费呢!
男孩一见到唐欢,反而吓得腿都软了。
唐欢心知肚明,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巩群翰误会她不是什么大新闻了。这是他第三次误会她,她已经不想再多费唇舌解释,反正两人已经没有交集了,何必多此一举。
“小弟,你总共丢了多少钱?”巩群翰还想解围。
看他是一个这么好骗的“凯子”男孩眼珠转了又转。
“五千元”男孩随口说了个数字。
碑群翰当真掏出他的皮夹,数了五张千元大钞便要还他。
“我赏你十个五百要不要?”唐欢向前,作势要打他耳光。
男孩连忙脚底抹油先行开溜,他恶大胆小。
“你真是恶人先告状。”巩群翰面色铁青地收回皮夹。
“他和我是同行,你的爱心未免太泛滥了。”唐欢不齿地道。
“我”巩群翰又一次“好心给雷亲”
“我只是不想你出事。”巩群翰按捺下性子,他就是见不得她有事。
“少乌鸦嘴!”唐欢不领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可谁也不想先走。
直到范亚韩看到了唐欢,才打破这一道竖立在两人之间无形的墙,他提议三人步行至礼堂中心看表演,才终止了这场无聊的闹剧。
舞台剧“丑小鸭”要开演了,江凯给了他们三人贵宾票,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舞台上的演出。
舞台的背景并非是设在池塘湖泊好让鸭子戏水,而是把场景移到了校园,是一所女子高中。
所有的鸭子全变成人了,丑小鸭也好,美逃陟也是,全成了“人”舞台剧一开场,便是一对高中女生的对话。其中一个堪称美逃陟,不论是身材、外型、脸蛋都活脱脱是个美少女。
另一个女孩则是标准的丑小鸭,皮肤干涩又骨瘦如柴,一头乱翘的头发,把脸给遮去了大半,更糟的是她还戴了牙套。相较之下,一个是天上的云,一个是地上的泥。
可两人却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剧中的“丑小鸭”正由白千莹饰演,她可是全力以赴而且不惜丑化自己,好衬托“美逃陟”的光彩夺目。
碑群翰没有和唐欢、范亚韩坐在一块,他不想当超级电灯泡。只是他虽坐得远远的,目光仍不时飘了过去。
唐欢看着戏,一开始只觉“丑小鸭”改编得挺有创意的,可再往下看,她竟然开始坐立不安
学校要求老师采“认辅”制度,一个老师必须辅导一名问题学生。当时正好有一批实习老师到校,所以这个责任就落在实习老师身上。而这其中又有一个年轻的男老师,长得又帅又风趣。
这件事一下子就传遍了校园,特别是几个“问题学生”谁都想被这位“大哥哥”挑中。
丑小鸭自知无望,终日唉声叹气。
美逃陟就不同了,每天花枝招展地期待入选。
丙不其然,大哥哥认辅的对象是美逃陟
而丑小鸭只能独自垂泪,她自认完全是因为她太丑,所以大哥哥没发现到她,在她的心里除了嫉妒之外,还有着难以言喻的自卑。
夸张,巩群翰觉得戏演得有些夸张,江凯打哪找来的编剧?这演的根本是他当年的故事,何况“认辅”是不能挑的,和学生的美丑无关啊!
唐欢则看不下去了。这“丑小鸭”的故事为何如此眼熟?这分明是她想起身却被范亚韩给按了住。
现在不能走,走了恐怕再也回不了头了。
美逃陟已经爱上大哥哥了,整天魂不守舍。她想要对大哥哥表达爱意,可是她说不出口。她想用写的来表达情意,可她的国文老是不及格,连四十分都不到。她又是着急又是发愣,像极了思春的少女。
“我帮你。”丑小鸭自告奋勇,她的文笔很好,藉诗传情不是问题。美逃陟空有亮丽外壳却没有内涵,丑小鸭内在却是文采非凡。
于是两人一起买了金笔和绿色札记本,写了起来。
看到这幕的巩群翰,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又是金笔又是绿色札记本。难道,这出舞台剧在暗示什么?为什么札记中的诗是找人代笔的呢?其中是否有他不知道的隐情?他迫不及待要看下去,他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相对于巩群翰的急于一窥究竟,唐欢则是如坐针毡。要不是范亚韩拦着她,她早就落荒而逃了,她不想让自己的内心情感赤裸地曝光。
我是黑夜带来的第一颗星
你是黎明前升起的最后一颗星
在天空各自一方
是你太早
还是我太迟
一夕复一夕
愿将我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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