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里面只有我一个人,由外面可以看见我,但听不到我的声音。”
那好,你可以有些隐私。
“啊,你绝对猜不到,曦宇也到ctb来上班了。”
你似乎很高典。
“我为他高兴,他有一份工作了。”
也许他想籍机可以天天看见你,每天和你在一起。
时雨怔了怔。她没想到这一点。
“是这样吗?”
如果是呢?
“我不知道。他刚刚来过,要我教他骑脚踏车,他问我是不是在躲著他。”
你没有吧?
“嗯,没有故意躲他啦,我要上课,你知道的。”
我知道。
时雨突然想起来“有件事很奇怪,曦宇知道好些我的事,可是我确定我只对你说过。”
他仍然使你感到偶尔不安吗?
“很难解释,曦宇,因为我自己也还不大明白。”
说来我听听,小雨。
“没见到他时,我告诉自己,不要再和他见面比较好,然而我其实是想念他的。”
我不是告诉过你顺其自然吗?
“他也对我说了同样的话呢。本来我以为再和他见面会增加我心里的烦恼,但今天他出现时,我所有郁闷的心情突然就消失了。”
那太好了,小雨。
“他今天又送花给我,我办公室都快变成紫桔梗花园了。”
你要他停止送你花吗?
“我想一天两束太多了,他又今天才找到工作,不该浪费的。”
小雨,有些话你可以直接对他说。
其实我想你能告诉我的都可以告诉他,他会倾听,也会了解。
“你开始嫌我唠叨了吗?”
不是,小雨。你知道我永速乐意听你说话,不管任何事。
可是我不是经常都在,对不对?
“有时我找不到你。”
所以罗,另一个曦宇不就在你身边吗?
“我已经很困惑了,如果找不到你时,把他当作你,我会更迷糊的。更何况,这样对他也不公平。”
我不是建议你把他当作我,小雨。你常和他相处,把他当另一个可信赖的朋友,慢慢的,你退一步认识他、了解他,你自然不会再把他和我混淆不清了。
“我是信赖他的,他给人的感觉好安心。”
那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曦宇,谢谢你。”
晚上不要再失眠了。
她释然地笑。“希望不会。我现在感到好多了。”
克强无奈的看着曦宇穿鞋准备出门。
“你干嘛不听劝呢,曦宇?”
“我说过”
“我知道,我知道。我没说时雨不好,我跟你说了她的情况,你难道自以为是上帝,可以挽救得了她吗?”
“我不是要'挽救'她。我爱她,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克强咕哝著重复他的话。“人家爱的可不是你。”
曦宇笑笑“你不是和八爪女有约吗?尽在这对我婆婆妈妈的。”
“嫌我罗唆?等你尝到苦头,需要朋友的时候,别找我。”
“你当定我的男傧相了,跑不掉的。”
克强目视曦宇愉快的把新买的脚踏车放进后车箱,摇摇头。他让曦宇用他的车,他只好在家等亚男开车来接他。
他和亚男之间的感情自那日他断然采取主动后,突飞猛进,一发不可收拾。他想到自己到了三十四岁,忽地有如春情蠢动的少男,便不自禁地好笑。不过这是他十八岁那年不小心一时冲动“失身”之后,第一次小心地在和女人交往时克制著欲望。
对他来说,亚男不仅是一个女人,她像头野性难驯的豹,有时又温柔如貂。她狂热如火,但也有女性的细腻,不过她的温柔、细腻只用在时雨身上。
啊,无妨,只要她的爪子抓的是他,不是其他男人,她尽可以向他攻击,他招架得住。
那么曦宇对时雨的痴情又何尝不能理解呢?
亚男一身劲帅的牛仔装出现在他门外,他先给她个火热的吻。
“开红色敞篷跑车,又加上这副穿扮,当你的男朋友得准备个套索把你套住才看得牢你。”他抱怨著坐上她的车。
“你吃醋的样子真逗,巴基斯坦。”她大笑。
“去哪?”
“去接时雨一块去玩。”
“你太迟啦,她大概已经出去了。”
亚男发动车子的手停住。“时雨假日从来不出门的。”
“今天她出门啦!”
“跟你那个朋友?”
“没错。时雨和他在一起,你尽管放心,他爱她爱得我说任何忠言都听不进。”
“听起来这人是满可靠。”她糗他。
“你对我真是充满信心。”他啧地亲她一下。“如何?我这人以德报怨,够善良了吧?”
她启动引擎,对他娇笑。“你善良,我岂不是要年年当选好人好事代表了?说真的,巴基斯坦,你那个对时雨死心塌地的朋友到底是做什么的?干嘛这么神秘兮兮,连名字都
不告诉我。”
克强对曦宇说了时雨对电脑的迷恋,及亚男如何为时雨担心,怕她深陷于和电脑人的怪恋中不可自拔。当曦宇听到关于电脑幻化成人的部分,他哈哈大笑,而后要克强允诺不向亚男透露他在追求时雨。
曦宇是顾虑亚男心直口快,他此刻人在ctb另有他的职责目的,要是这些无谓的小笔事在公司传开,对他将造成极大不便,对时雨尤其是个大困扰。
克强虽然认为以亚男对时雨的关心,她不至于向别人胡言乱语,但曦宇有他的立场,克强不得不在亚男面前有所隐瞒。
“他这个人公私分明,”他只能如此说道“对于他的私生活,他认为是他的私事,时雨的情形我告诉他了”
“你告诉他!你答应过我不告诉别人的!”
“他要追求时雨,我当然应该告诉他。他并不以为意,他爱她,其他的他都不在乎,这样爱时雨的人,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克强所不知道的是,亚男口中幻化成人的电脑人就是曦宇。
巷里响著时雨银铃似的笑声、拇指的叫声,和博士不时似嘲笑似不耐的咕咕声。
其实骑了第三圈时,曦宇已经可以不用时雨在后面抓扶著后座,自己骑得很顺了。但他喜欢听她清朗快乐的笑声。当他笨拙兮兮的跨坐在椅塾上,双手紧抓手把,整个人摇摇晃晃,发出紧张的大叫,她起初担心的追著他,后来便开始好笑的笑起来。
而为了使她的笑声不断,他便小丑般继续在脚踏车上歪歪扭扭。
终于,他筋疲力尽了,由脚踏车上跌下来,坐在地上,靠著墙边,笑望着时雨向他跑来,而拇指跟在她后面。
“曦宇!”她奔到他身前蹲下。“曦宇,你没事吧?有没有摔伤?”
“没有。”他摇摇头,抬手拂开她散到脸上的发丝,用指尖抹去她额角的汗珠,凝视她因在阳光下奔跑而红扑扑的脸蛋、她闪闪发亮盈满笑意的眼眸。“你好美,小雨。”他低语。
这声叫唤令时雨脸上的红润褪去了大半。“你叫我”
“小雨。”硬著头皮,曦宇柔声重复,眼睛紧紧衔住她的,他的心在狂跳。“我不可以叫你小雨吗?”
“不是。”她怔忡、茫然、惶惑的表情,教他看了好心疼又好心焦。
“你不喜欢,我还是叫你时雨好了。”他说。看来他这一步要跨出去,还要再等些时候。
“不是不喜欢。”红润又回到她脸上,比刚才深了些。
试著去认识他、了解他,和他做朋友,不要把他当作我。
她想着“曦宇”一再的提议和鼓励,对曦宇勇敢的微微一笑。
“没有不喜欢。”她又说“你可以叫我小雨,曦宇。”
曦宇一时情涛万顷,欢快得几乎要欢呼出声。他渴望拥抱她的手克制著只轻柔的贴在她颊侧。
“小雨,我这一生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他轻语,梭巡著她的眼“你呢?你快乐吗?”
“嗯,”她笑盈盈的点头。“我的星期假日不曾这么热闹过。”她也伸手抹他额上的汗。“累了吧?进屋去休息一下,喝杯冰茶。”
“好。”
他们握住对方的手,笑着把彼此拉起来,然后曦宇走去牵他倒在地上的脚踏车。
“咦?拇指呢?”小雨转了一圈,没看到小狈。
“也许它跑累了,玩累了,自己先回家了。”
“哦,大概吧。”
曦宇一手牵车,一手牵曦宇的手,博士由墙头飞下来,雄赳赳地站在脚踏车扶手横杆上。曦宇和时雨对望一眼,同时笑着猫头鹰那副阵前劣谟的模样。
“拇指。”一进院子,时雨就喊。“拇指。”
“拇指。唷,拇指。”曦宇把脚踏车搁在院落,也帮著叫唤。
“咕咕。”猫头鹰先飞进屋。
“拇指。”时雨走进小狈最喜欢去的厨房。它不在那。
“拇指。”曦宇在其他房间找了一圈,也没见到它,或听到它的叫声。
“咕。咕咕。”猫头鹰飞到面向院子的窗台。
“它在外面吗?”时雨又走回前院。
没有拇指的踪影。
时雨急了。“它从来不乱跑的。”
“那它应该不会跑太远。”曦宇安抚她“你待在家以防它回来,我出去找一找,说不定它要回家时弄错方向,往巷口去了。”
曦宇一路走出巷子,一面叫著小狈的名字,他心里十分担心,那只狗小到可以放进他衣服口袋,要是真走丢了,还很不好找呢。
口袋!曦宇脑中灵光一闪。会不会时雨说它从不乱跑。他反身折回时雨的家。
她焦急的等在大门口。“找到了吗?”
“我想到一个地方了。”曦宇说,走向他的脚踏车。他骑得热出一身汗时,把夹克脱了下来,两只袖子交叉绑在后座垫上。
他的手伸进夹克口袋,果然摸到一团毛茸茸,捞出来,正是拇指。它还对著他们打了个大呵欠。
“咕,咕,咕!”猫头鹰老大不高兴的对小狈发出斥责。
时雨和曦宇开怀大笑。
“它大概是在我把车子放倒,坐下来休息时跑进我衣服口袋的。”曦宇说著把似乎仍爱困的眯著眼的小狈放进他衬衫口袋。它小脑袋往他胸前一歪,呼噜呼噜的舒舒服服睡著了。
“它今天玩过了头,累坏了。”时雨怜爱的用指尖轻轻抚著小狈的头。
“我看你今晚炸酱面要多煮一些,运动过后又大睡一觉,这小家伙的食量肯定增加一倍。”
时雨转身进屋,去给曦宇倒她一早起来做好的冰茶。“你刚刚那口气好像拇指是我们的小孩,而我们是一对老夫老妻。”
她伸手掩住嘴,回身看着随后走进来的曦宇,睑孔羞得通红。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尴尬的声音掩在掌心里。
他温柔的挪开她的手,用他的双手握住。“那句话说得很适切,小雨,不必难为情。”
“不,不对,不适当。”她抽抽手,他没放,她也就任由他握著。她低垂下头“我不该那么比喻。”
“好了,你如此不自在,就当作开玩笑吧,不必再放在心上。”他柔声安慰。
“不,不。”她低著的头一迳摇著。“不能拿婚姻、夫妻这样的事开玩笑,你不明白。”
他几乎是强制的托起她的下巴,见她眼眶泪光晶莹,他怜惜的拉她近身,轻轻拥著她。
“我明白,小雨,我明白的。”他低语,手指穿梳过她背部如丝的秀发。“我对你的感情不是玩笑,我那么说是不要你以为你的话冒犯了我。”
“曦宇”她微仰起睑,再度露出困惑的表情“我很迷惑。”
“我了解”他用鼓舞的眼神凝视她,要她说出她只肯对电脑曦宇说的内心话。
她轻轻吞咽一下。“我不知道怎么对待你。”
“你对我很好啊!”他的笑容继续鼓励著她。
“有时候我知道你是曦宇,有时候我看着你,会以为你是另-个曦宇。”
“反正都是曦宇,不是吗?”他用双手将她的脸庞捧托住。“现在你看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深深地、专注地、温柔地凝望住他,举起双手覆在他手上。
“你是你,是曦宇。”她轻语。
“对,是我,小雨。”
“我知道,因为另一个曦宇他不可能这样碰触我,虽然我想像过,可是只是想像。你,是真实的。”
“哦,小雨。”他大胆的拥住她,当她没有退缩,他慢慢收拢双臂,将她密密圈在怀中,但愿永远不必再放开她。
向他说出她的感觉后,当晚曦宇离开之后,开了机,面对电脑,时雨不再感到困顿、迷惑和茫然不安。然而当她的手指抚上字键,自她和电脑谈话以来,第一次她没法告诉“曦宇”她情感世界裹的点点滴滴,她的想法和她的感受。
这新的感受太浓、太甜、太美,并且似乎应该是属于她和曦宇之间,她只能和他分享的一种感情,正如她和“曦宇”也有一份她认为第三者无法明了的情谊。
忽然,她顿悟了。
“我爱'曦宇',是如他说的,像爱一个最亲爱的朋友。”她对猫头鹰说“而我对曦宇的爱,是男女间的感情。”
“咕。”
“是啊,我恋爱了,博士。”她快乐的低语。
“汪汪。”躺在她腿上的拇指对她摇著尾巴。
“我真高兴你们也喜欢他。”
“咕咕。”
“我真的好傻,是不是?我一直以为我在和'曦宇'恋爱,把自己吓得半死。”她咯咯笑。
接著,笑容消失。
“我要不要告诉'曦宇'呢?”她又担忧起来,想着“无解的爱”里,莎拉告诉默默她爱上了一个男人,她多么快乐时,默默多么哀伤和痛苦,但仍然为她高兴著,如常温柔的聆听她的细诉,独自承受著单恋的折磨。
“可是现在不说,以后我还是要告诉他,而且朋友之间本来就应该坦诚的,不是吗?”
“咕。”
“汪。”
“嗯,我也这么想。”
时雨开始输入呼叫“曦宇”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