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春天。”他回她一笑,将她此时此刻脸上的渴望轻轻藏进心坎里去。
“可是……”苏梅却迟疑了,“你跟商公子的约定……”她知道自己给君飞扬出了一个难题,她是很想见春天,但……她也不希望君飞扬因为她而失信于商路。
“我太清楚单于了,商路也未必能带颜篍赶回来参加武林盛会。”可能性是一半一半吧。
“万一他们正好赶上了呢?”苏梅问。
那她岂不是害得他成了言而无信之人。
君飞扬淡然一笑,“离武林盛会还有些日子,我们路上颠簸一阵,等见到了春天,兴许还来得及出席武林盛会,只是……”他看着苏梅,想到她难免要吃苦头,心里泛起一阵不舍。
记得人生初见时,她还是周家备受宠爱的小姐;后来在东鲁时,她可以选择留下做东鲁王族做尊贵的镇南王府小姐;她却偏偏要随他,跟着他饱受这一路的颠簸之苦。
商路为了给颜篍安稳快乐的生活,心甘情愿放弃在江湖上几乎随手可得的武林盟主地位。
而他呢,又可以为她做些什么?
“我没有关系的。”苏梅不知君飞扬在心里千旋百转。
两人只顾着说话,都把一起的宫儿给忘在一边了。
春天是谁,商公子又是谁?
宫儿看看苏梅,又看看君飞扬,依着他们的对话内容在心里分析着春天、商公子与他们的关系。
春天……君飞扬提到“之前去苏州的时候”,那这位“春天”想必是与小姐关系匪浅,还知道小姐喜欢清蒸鱼。
而那位“商公子”,又是何方神圣?小姐说君飞扬与商公子有约定……是什么约定呢……他们还提到了什么武林盛会,武林武林,难道是江湖上的举办的一个盛会?
爹爹呀!这事情可越来越好玩了!
“我也没有关系的!”宫儿举手笑吟吟的说。
见到苏梅与君飞扬脸上乍现一丝尴尬,她怯怯地问:“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苏梅摇头。
除非玄六王与春天成亲了,不然苏梅是不会再与春天分开的,而这宫儿身世可怜……但却也不能总跟着他们的。他们有他们的人生,宫儿也应该有她自己的新生活。
君飞扬正好也想到一处去了,问:“宫儿,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的日子要怎样过?”
“我……”宫儿惶然看着君飞扬,“君大哥,你、你是不是要赶我走?”眼睛眨了眨,眼眶倏地红了。
苏梅最怕见人落泪,特别是这人的身世可怜,但想到宫儿到底是……留不得,她只好狠下心别过脸去不看宫儿。
君飞扬叹了一口气,“宫儿,这不是赶不赶你的问题,你有你自己的人生,我们也有我们的人生。”
“君大哥的意思是……”
“我们居无定所,多带一个人在身边也是诸多不便。接下来我们要去接一个妹妹,她目前借住在一大户人家府中。如果宫儿你确是不知道可以去哪了,我们可以替你说个情,让你留在那里过些安稳的日子。”
宫儿瞧眼那别过脸去的苏梅,“宫儿愿意伺候小姐,宫儿什么苦都不怕……”眼泪静静流了出来,神情楚楚可怜,好似君飞扬与苏梅两人做了什么对不住她的事那般。
苏梅哪敢这时候回头看宫儿,听她说话的声音,已想到她此时面上定是又委屈又难过的神情。
苏梅的上齿轻轻抵咬住下唇,眼睑缓缓阖上。
宫儿身世可怜是一回事,可也总不能因为可怜她就……一时的妇人之仁,他日说不准就变成了养虎为患。
宫儿姿色不差,长得楚楚动人,早先又与莽夫有过一段情,对男女之间微妙的关系定是比她更明白,光是她那不争不求的态度,便已是她望尘莫及。
就连莽夫那样一个粗野的男子,都能被宫儿俘虏了心,君大哥……不是她对君大哥没信心,是她苏梅自己对自己没信心。
宫儿又不真是她的丫鬟,她哪敢要求她做事,可……既然不是丫鬟,身份自然就尴尬,留下她岂不成了自搬石头砸脚?
想这世间有多少女子须得委曲求全与别人共享自己的夫君,她苏梅又何德何能可以独占了君大哥?
可要她将君大哥分出来,她……自认没有这个肚量。
在心里再三思量了一番,苏梅最后把心一横,睁开眼睛来。
她看着面上沾泪的宫儿,微笑说道:“说来我和那户人家也有一些渊源,主人家也是信守承诺之人,如将宫儿你托付给他,至少我也放心。”字字句句如要把宫儿凌迟了一样,宫儿脸色倏地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