阒魅打开一口大箱子,埋头赫然装满价值连城的首饰,有玛瑙、翡翠、珍珠,更不用说黄金了。
“这里头的东西任你挑选,喜欢什么尽管拿,它们全是你的。”他讨好的挑了一只红宝石簪子,往她发髻上插去。
沈映竹轻声的道了谢,只是这些闪耀着满堂光华的珠宝,却无法让她真正的开心起来,只因为不想再惹恼他,只好强颜欢笑。
“不喜欢这个吗?”他瞧出她眼中毫无喜色,遂将红宝石簪子随地一丢,又挑了用珍珠串起的蝴蝶发簪,雅致的饰物再衬上她丽如秋水的潭眸,更显出圣洁高贵的气质。“那这个呢?说话啊!”“谢谢。”她微颔下首。
他恼怒的捏住她的下颚“你在敷衍我?”
“我没有。”
“那为什么愁眉苦脸?活像是我欺负你似的,我对你不够好吗?还是你不愿意待在我身边?”
沈映竹在心中叹息“为什么非我不可?”
“因为你是你。”
“我不懂。”是他太复杂了。
阒魅轻啃着她鲜嫩如春笋般的织指“你真的不懂吗?”
她红霞扑面的想缩回手“别这样。”
“你是属于我的,我想做什么都不准拒绝。”他霸气十足的往她食指的指腹上咬了一口,满意的看她蹙眉生疼的模样。“我遵守你们人类的游戏规则,在成亲之前不会再碰你,可是,不许拒绝我亲近你。”
“你这话很奇怪,好像自己不是人类似的。”
他泛出诡笑“你不知道吗?我虽然是人类所生的孩子,可是,打一出生开始,我爹就把我扔在兽群中,我和它们一块嬉戏、猎食,几乎都忘了自己其实是个人,它们可不像人类有那么多无聊的规矩。”
“太残忍了,你爹怎么可以这么做!”她惊呼,不敢相信竟有父母狠得下心对子女做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来。
阒魅的手指眷恋的在她如羊脂白玉般的脸颊上滑动“你错了!没有经过那样的磨练,就不会造就出今天的我,这都要感谢我爹,那时的我,再凶猛的野兽见了都会惧怕三分,直到遇见了你,一个不怕我的小丫头。
“还记得你帮我疗完伤,缩在我身边睡觉的情形吗?那一瞬间我突然有种感觉,我不想再孤独一个人了,我渴望一份温暖,一个不会畏惧我的同伴。”
他首次如此真实的剖析自己。
沈映竹似乎可以理解他话中的意思,在那种不正常的环境下长大,难怪心态上会有如此大的偏差,阒魅会有今日,又该怪谁呢?
她曾在书中读过老子的一句话‘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意思是柔脑扑刚,即使是脾气再坏、再刚强的男人,只要能婉转承欢、温柔相待,也有成为绕指柔的一天。
只是沈映竹怀疑自己真有那么大的能耐去改变阒魅,她只不过是个平凡的小女子,真的可以办得到吗?
“月牙儿,在这世上,我只要你一个。”他将大手探进她的衣襟内,攫住一只香软滑腻的酥胸“我只想要你的温暖,其他的都不要。”
她在他亲蔫的爱抚下轻喘着“阒魅,你答应过我的”
“我只答应不会要了你,可没说不会碰你、亲你。”阒魅将她推倒在床榻上,在她的粉颈上格下一道火烫的湿痕,渐渐的往下吮吻“我还有事要跟你说阒魅别这样。”她惶乱的想阻止他。
阒魅张嘴含住藏在单衣内的雪乳,肆意的以唇舌摩掌细嫩的顶峰“该死的规矩!我不该太快答应你的。”
她怕极了他会不守约定的强占她“你不能反悔,阒魅,让我可以信任你一次,不要这样对我。”
“你的要求实在太多了。”黑色的头颅从她胸前抬起来,渗着血丝的黑眸中,残留着欲求不满的激情。
他心头冒火的瞪着她氤氲的水眸,好半晌都不吭气。
“你生气了?”她拉拢好前襟。
阒魅翻身坐起,抹去脸上未腿的情欲,他的为所欲为遇到她就失灵了,不该是这样才对!他只是在利用她,想从她身上汲取温暖罢了,所以,他才纵容她的无礼,可是,为什么他反倒有种遭人利用的感觉?
他话锋一转“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该不会又要替某人求情了吧?”
“我想在成亲之前回家一趟。”她鼓起勇气讲求。
“你还是想离开我?”
沈映竹飞快的摇头否认“我不是要离开你,我只是想见我爹娘一面,让他们知道我平安无事,娘她为了我卧病在床,我是她的女儿,说什么都得去探视她,阒魅,你让我回去陪她几天好不好?”
他不信任的瞅着她“你保证不是想逃开我?”
“我说过要留在你身边阻止你再杀人,就一定会说话算话,而且,我就算真的想逃也逃不远不是吗?我不会为了自己而害了别人,所以,我不会逃走的。”她极力争取他的信赖。
阒魅森然冷笑“最好是没有,不然会有许多人跟着陪葬。”
“那么你是答应了?”她笑意嫣然,脸上的阴霾尽散。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
“三天!”沈映竹急切的央求“三天太短了,可不可以半个月?”
他口气如雾的睥睨她“十天,不许再跟我讨价还价,否则就别回去了!”
“十天就十天,谢谢你。”
阒魅俯下头狠狠的吻住她的唇“你最好不要背叛我的信任,否则我会让你这辈子都活在悔恨当中!”
再度踏进天下第一庄,恍如隔世。
“爹、娘。”泪眼中瞥见仿佛老了十岁的双亲,沈映竹泣不成声的奔向缠绵病榻的母亲。“娘──”
连玉凤以为自己又在作梦了“竹儿,真的是你吗?”
“夫人,是竹儿,真是我们的女儿回来了。”沉长舟惊喜交集的朝妻子说这,证实她眼睛所见是真实的。
她在双亲面前跪倒“女儿不孝,让你们担心了。”
“竹儿,你真的回来了!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娘的乖女儿,快起来让娘瞧瞧。”
沈映竹依言站起身“娘,我没事。”
“怎么可能会没事呢?告诉娘,那大魔头有没有欺负你?”连玉凤小心翼翼的询问,就怕女儿真的受了委屈。
“没有,他没有欺负我。”她轻摇蛲首。
沉长舟愤慨的挥动拳头“竹儿,你有什么委屈可不要瞒着我们,爹娘就是拚了这条老命也要保护你。”
“是啊!竹儿,你爹说的没错,这回你能侥幸的逃出来,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我们马上就启程回‘海天深处’。”连玉凤只想带着女儿逃离这是非之地。
她不慌不忙的解释“娘,我不是逃出来的,是阒魅让我回来探望你们,期限一到,我就必须回去了。”
“什么!你还要再回去那个可怕的地方?”连玉凤抱紧她不放,唯恐爱女又被人掳走。“竹儿,你是不是傻了?既然逃出来了,干嘛还要回去?听娘的话,我们马上离开京城,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了。”
沈映竹抚着母亲掺着银丝的发,双眼红肿的轻喃“娘,天机老人不是说这是我的劫数?那就让我去面对它吧!”
她气愤的哭叫着“我不管什么劫数,谁也休想跟我抢女儿──咳──”
“夫人,你别激动啊!”沉长舟倒了杯热茶过来“先喝口水顺顺气,有什么话慢慢说。”
“娘,听说您病了,看过大夫了吗?他怎么说?”
连玉凤啜了口茶水润了润喉,握紧女儿的小手“不要管大夫怎么说,只要你能回到娘身边,娘的病自然就没事了。”
“竹儿!你是听谁说你娘病了?”
“女儿是听司徒大哥说的。”提到司徒樵,沈映竹有件事总是放心不下“对了,爹,司徒大哥的伤怎么样了?我这次回来也想亲口跟他道声歉,要不是为了我,他也不会被阒魅打伤。”
沉长舟闻言叹了好大一口气,凝重的说:“爹也觉得对他和司徒家相当过意不去,要不是为了救你,他也不会成了废人,一辈子都要躺在床上让人服侍。”
“您说什么?司徒大哥变成了废人!怎么会这样呢?”这青天霹雳的消息让她脸色丕变“司徒大哥究竟发生什么事?您快告诉我!”
“我也是听煜棠说的,他前几天才上青剑门探望过一回,听说他好像武功尽废、四肢筋脉全断,除非奇迹出现,不然恐怕是终身瘫痪了。”
沈映竹沉痛的捂嘴“终身瘫痪”
这就是阒魅让他活着的目的吗?他的确答应她留司徒樵一命,可是,却也让他坠入生不如死的地狱中。
“都是我害了他,都是我!”她还以为至少可以挽救他一命,结果还是害了他。“爹、娘,我现在就上青剑门去。”
沉长舟摇首“不必去了,就算你上青剑门也见不到人,司徒掌门把他送到别处静养了。”
“竹儿,你看看那个大魔头这么没有人性,你为什么还要回到他身边?我们就连夜逃走,他不会发现的。”
她坚决的摇头。得知司徒樵的情况,让沈映竹更不能离开阒魅。
“娘,就算我们真的逃得掉,那祖母和堂哥、堂嫂,还有庄子里几十口人怎么办?阒魅要是知道我背信,他绝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人,难道您要他们替女儿死吗?”
她确信阒魅言出必行,他真的会屠杀天下第一庄所有的人。
连玉凤气极了流泪“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要娘眼睁睁的看你死在那魔头手中吗?老爷,你说说话呀!”
他颓丧的叹息“我还能说什么呢?”女儿说的没错,他不能拿庄内上上下下五、六十口人的性命开玩笑。
沈映竹心中不忍,只想抹去烙在双亲眼底眉梢间的忧虑。
“爹、娘,你们不用替我操心了,其实这段日子,阒魅对我真的很好,并没有虐待我,你们就当作已经把我嫁出去了,只要一有机会,我会说服他再让我回家来探望你们。”
连玉凤不满的埋怨“竹儿,你怎么还替那个魔头说话呢?”
“娘,女儿不是在替他说话,是我种下的因,如今这个果也必须自己去收拾。”就当是她上辈子欠他的吧!
连玉凤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娘,您还是安心静养,什么都不要想了。”她让母亲躺平,将锦被拉好,见连玉凤还是一脸的不妥,便朝她露出安抚的温婉笑靥。“娘,我不会突然不见的,晚点会再过来看您。”
在女儿的郑重保证后,连玉凤才安心的闭上眼睛。
“爹,这阵子让您和娘操心了。”父女俩并肩步出了房门。
沉长舟别开脸,不让女儿瞧见他湿润的双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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