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小少爷吵着要到外头,缭绫拗不过他,只好先来知会邵厚远一声再出去,免得待会儿他们找不到人会着急。
快走到房门前时,正巧白薇也从邵厚远房里出来。
“白姑娘,我”缭绫的目光不期然的移到跟着白薇后头出来的男人脸上,全身的血液倏地冻僵,眼瞳睁得好大。
这男人她见过!就在事情发生的那天晚上。
当少夫人拉下那名强盗头子的面罩时,她正好躲在井边,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这面孔,她一辈子也忘不掉!
是他!绝对是他!
就是这个男人杀了少爷和少夫人,他的双手沾满了严家上下十余口人的血!
可是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和邵厚远、白薇在一起,难道“缭绫、缭绫。”白薇连叫了她两声。
冷静!她绝不能慌。
“呃你在叫我?”她好不容易才找回声音。
“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喔!”
缭绫背在腰后的双手抖得厉害,吶吶的说:“有有吗?白姑娘,这位是”他们千万不要有任何关系,老天爷!求求您不要这么残酷。
白薇面带微笑说:“他是我大师兄,姓向单名一个斌字;大师兄,这位就是缭绫姑娘。”
或许是缭绫的表情太过于震惊愕然,让他心生疑窦。
“我们见过面吗?”向斌小心的刺探。
缭绫刷白了脸“应该没没有才对。抱歉,我先回房去,不打搅你们了。”她感觉自己走起路来飘飘浮啊,双脚似乎没有着地。
“你们在跟谁说话?”邵厚远最后一个出来。
白薇一脸纳闷“缭绫她今天怪怪的。大师兄,你认识她吗?”
“我怎么可能认识她。”他干笑的说,可是他越想越不对,莫非他的身分曝光了?不行,他得先确定一下。
缭绫踉踉跄跄的冲回房间,惊惶失色的打包随身衣物。
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她万万料想不到他们是一伙的!邵厚远和少爷是结拜兄弟,他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所以她只能选择逃,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严颢拉拉她的衣角“绫姨?”
“小少爷,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来,绫姨背你,要抓稳喔!”她蹲下身,将严颢负在背上。
“邵叔叔也要跟我们一起走吗?”他天真的问。
缭绫登时无言以对。
你的邵叔叔有可能跟那群强盗是一伙的,是害死你爹娘的帮凶之一啊!这些话一直在她舌尖打转,却始终说不出口,因为她实在不忍心破坏邵厚远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我们要先走,不等他了。”
门才打开来,一张狰狞的脸孔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你们要上哪儿去?”向斌慢条斯理的问。
缭绫倒抽口气,将小少爷揽在身侧朝屋里退,一颗心登时凉了半截。
“我们我们要出去散步。”糟了!他已经发现了。
向斌扫向挂在她手腕上的包袱,冷嗤道:“散步需要带包袱吗?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事,心虚的想逃吧?”
缭绫冲口而出“应该心虚的是你才对!”
向斌马上亮出手中的环首刀,它已经好多天没有尝到鲜血的滋味了。
“喔”他这一声还故意拉的很长。“果然让我料中了,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那天晚上,你和这小表躲在暗处,一定看到我的面罩被扯下来而知道我的长相,所以才惊慌的想逃走对不对?”
缭绫看到他冷血的笑脸,和他手上的钢刀,脑中就浮现少夫人惨死的模样,不禁声色俱厉的指控。
“不错,就算把你烧成了灰我也认得,这一辈子永远都不会忘记你这张恶心丑陋的嘴脸!严家的人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非得将他们赶尽杀绝不可?难道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哈”向斌笑的双肩抖动,只当是听到一则天大的笑话。“只要能让我得到吴王夫差剑和越王勾践剑,我就能长生不老,区区几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你一定知道它们藏在哪里,只要说出来,我就饶了你和这小表一命。”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只要她不说,他就拿他们没办法。
他笑的像条阴险的蛇,正朝她吐信。“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小表可是严家唯一的命根子,你忍心让严家绝后吗?我看你还是考虑一下比较好。”
“像你这种败类所说的话根本不能相信。我警告你,如果你杀了我们其中之一,你就休想知道它们在哪里。”她啐道。
向斌双眼发亮“这么说来你是知道了?”
事到如今,她只有仰赖它们活命了。“要我说可以,不过,得等到我们平安的进了尚书府,我自然会把它们的藏身地告诉你。”
“你把我当呆子还是笨蛋?再不说,我先拿你背后那小表开刀,让你亲眼看看我怎么把他开膛破肚。”他骂了句不堪入耳的粗话,就砍了过来。
缭绫右足俐落的一勾,将椅子踢飞,砸向他,乘机抄起小少爷就往门口跑,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向斌矫健的窜到门口,缭绫不得已只好又退回屋里。
“小少爷乖,不要怕,你到后面躲好。”她弯下腰将严颢放下,轻声交代几句,然后专心的对付眼前的人。
向斌冷冷的笑睨“看你的样子,似乎是个练家子,不过,没有用的,论体力,你是赢不过我的,我劝你早点把东西的下落说出来,否则,我就在你面前一刀一刀割下那小表的肉,直到你肯说为止。”
“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你干了那么多坏事,老天爷不会饶过你的,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她咬牙切齿的痛骂一顿。
“可惜我不信鬼神,只相信我自己,来吧!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他轻蔑的嘲讽。
缭绫眼角一溜,火速的抄起椅子当武器,奋不顾身的往他身上砸去。
“你这杀人凶手,我要杀了你”她大声娇吼。“喝!”向斌手中的环首刀一挥,椅子霎时劈成两半,缭绫只脑瓶剩余的部分做困兽之斗。
“找死!”这下真把他给惹毛了,他左手一挥,右手作势一砍;缭绫发出一声痛呼,从左肩传来如火烧般的灼痛感,几乎让她痛晕过去。
“唔”好痛!
她肩膀上不断淌下的血吓坏了幼小的严颢“绫姨、绫姨”
“不要担心,我没事”缭绫口里这么说,但心里明白,这下什么都完了。
向斌将刀尖指向严颢,恫吓的说:“再不说出来的话,我就在这小表身上也砍一刀。”
缭绫好强的昂起下巴“你敢!”
“这世上还没有我不敢的,要试试看吗?”他挑挑眉。
“你敢动他一根寒毛,你就休想我会告诉你。”她紧紧将小少爷拥在怀中,血液的迅速流失让她头昏。她不断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昏倒的时候,一定要撑到最后。
向斌禁不起人家的激将“好!那我就砍给你看”
“住手!”邵厚远一进门刚好见到他举起环首刀,情急之下,就朝他背后一剑刺进去“不准你伤害他们”
向斌身体抽搐两下,凸起眼珠偏过头“你你”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杀他的人竟然会是他!
“大师兄,怎么会是你!”邵厚远佯装震慑的叫,将剑用力的自他体内抽出,鲜血如注般狂喷。“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大师兄,为什么?”
向斌哀嚎一声,用手捂住肮部的伤口,目眦欲裂的表情像要吃了他。
“你你”倏地,他冲上前想和邵厚远同归于尽。
邵厚远早有防备,巧妙的将剑尖对准他,再补上一剑,大叫:“大师兄”
但他的眼神毫无悲痛之色,还倾过身将唇附在向斌耳畔“我曾经说过,谁要是敢坏我的事,我就要谁的命!这是你自找的,别怪我不念旧情。”
“你好狠”直到此刻向斌才明白,他被彻底利用了。
可惜太迟了,他的眼睛渐渐的看不见了
“大师兄!我不是有意的,你要撑着点,我马上就去请大夫。”邵厚远抱着断了气的尸体吶喊“大师兄、大师兄,怎么会变成这样子?谁来告诉我?大师兄”
白薇听见叫声赶到现场“大师兄!二师兄,是谁杀了大师兄?”
“都是我的错,我一进来看见有人要杀害缭绫和颢儿,一时情急便出手,没想到那人竟然会是大师兄,都是我的错”他悲愤欲绝的合上向斌死不瞑目的眼皮,心中却笑着想:这种容易坏事的人,还是早点死的好,不然迟早泄了他的底。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她惊诧的叫。
缭绫强忍着肩伤的抽痛,揭穿向斌的真实身分。
“因为他就是杀死少爷和少夫人的凶手,也就是那群盗匪的首领!那天要不是少夫人扯落他脸上的面罩,让我得以看清他的真面目,否则我们全都被他骗了。”
邵厚远作出恍然大悟状“你是说,大师兄是夜鵩大盗的首领?难怪他失踪了两年会突然跑来找我,因为他知道你跟我们在一起。”
白薇还在震惊当中“真让人不敢相信,大师兄会是这种人。”
邵厚远撕下衣角帮缭绫止血,痛心疾首的说:“想不到大师兄会干下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他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大师兄了。还好你伤得不重,我马上叫人去请大夫。对不起,缭绫,我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害你受了伤,又差点送命。”
这一刻,她完全相信了邵厚远的清白,自己实在不该怀疑他。
“该道歉的是我,我本来以为你们是一伙的”缭绫嗫嚅的说。
邵厚远假意的笑着“任谁都会这么想,你不要太责怪自己,还好我及时赶到,要是你跟颢儿有个什么,叫我怎么对得起严大哥和大嫂。”
“现在盗匪的首领已经死了,也算替少爷和少夫人报了仇”因为失血过多,缭绫体力不支的陷入半昏迷状态。
“缭绫”邵厚远惊道:“师妹,赶紧去请大夫。”
白薇指着向斌的尸首“那大师兄怎么办?”
“我会联络衙门的人来处理,快去!”向斌是夜鵩大盗的首领,他杀了他,也算是为民除害,况且以擎天镖局的威望,绝不会有人对他起疑心。
“邵叔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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