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福伯”谷绝音大声呼叫着老仆。“他又昏过去了。”
埃伯听见小姐的叫喊,赶紧跑了进来。“小姐,你”他话还来不及说完,一双小手便强拉着他这把老骨头直冲到床畔:
“福伯,他刚才有睁开眼睛,可是马上又闭起来了。他会不会会不会”咽了咽口水,谷绝音怯弱地说:“会不会死?”
“不会的,小姐。”福伯探出手,往床上的男人鼻前一探。“这小子命还长得很,没这么快死。”人能醒过来就表示好一大半了。
“可是他为什么不马上睁开眼睛?他刚才好像眨了一下下眼睛而已。”
“有眨眼睛就表示还活着,小姐不要大担心,当心你自己的身子。”身子啊,对了!差点忘了。“我厨房里炖了锅鸡汤,端一碗来给你。”
又是鸡汤!“我不要,我不喝。”
“小姐”又来了。“你不喝我就把这个男人丢出去,让他自生自灭。”
“福伯。”他竟然用威胁的。“你怎么可以威胁我。”
埃伯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小姐,鸡汤是为了给你补气用的,你的身子虚,这几天又为了这个男人的事忙进忙出的,我是担心你会累坏,如果你倒下去,我会非常非常伤心的。小姐,难道你要福伯我难过吗?”
“我”谷绝音低头,双手在扁平的肚子前直绞着,绞得两只小手一阵红一阵白的。“我不是故意的”
“福伯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他黝黑的老脸挂着笑容。“小组最乖了,从小到大都不用福伯担心,所以你一定会乖乖喝汤的是不?”
“嗯!”谷绝音点头如捣蒜。“我会乖乖的。”
“那我去替你端一碗鸡汤过来。”小姐一直是这么的天真又单纯啊!福伯为自己想到的哀兵政策感到佩服不已,赶紧往厨房移动。
目送福伯离开后,谷绝音再度将心神放回床榻上昏睡的人。
他很好看哪!住在邻近渔村的村人大多长得很平凡,很少会出现拥有像贵族一般高贵气质的人。略粗的弯眉,挺直的鼻梁,还有似叶片般薄的嘴唇他站起来会有多高?说话的声音是怎么样?很好听,还是像鸭子叫一样?个性会是什么样的?是幽默凤趣还是严肃固执?她好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如果那些平日无意中遇见,点点头微微笑便招呼过去的人不算的话,那么她的世界里除了福伯就真的没有别的异性了;而那些点头之交不知道怎么的。每次一见到她就好像见到鬼一样,拔腿就跑。而她长得太吓人吗?可是福伯自打小就告诉她:绝音小姐是个漂亮的小女孩,长大后也会很美的。难道福伯是骗她的?
“不会啊,福伯不会说谎的。”谷绝音摸摸自己的脸,纳闷地微蹙柳眉,歪着头思索着。
她就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入了神,连床上的沙穆已经张开眼睛也浑然不觉。
唔真是刺眼啊,眼皮还真的有如千斤重一般。这天堂未免也太亮了点,光线刺得他想睁开眼也没有办法,好不容易睁开了,却又马上被光线逼得合上眼帘。
幸好,这第二次睁开眼睛没想像中的难受;一张开眼,还是白花花的一片,不过,在这白茫茫的空间里可还有个不一样的东西。
天使!沙穆惊讶是惊讶,可是却没有力气喊出任何声音。他真的死了!真的上了天堂,一个全身透着自光的天使就站在他身边。
这不是梦吧?他这种人也能上天堂?敢情天堂最近人少所以标准放宽,因此像他这种人也能进得来?
这天使好像跟他想像中的不太一样,因为他没看见她头上有任何金黄色的光圈,也没看见她背后有两只翅膀:可这模样分明就是个天使。
他骨子里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性子一时间又犯了起来,一思及自己是死掉的人,怕是跑错了门误入天堂,沙穆一把擒住身边的天使。
偷个天使的吻不算罪过吧?反正他这个人注定是要到地狱去报到的,不乘机揩点油怎么对得起自己。
比绝音吓了一跳,还来不及回神,便硬生生被两片薄唇抵住唇瓣。
这还不算什么,接下来沙穆的动作让她大为错愕,连怎么呼吸都给忘了。
只见沙穆收回放肆的滑舌,舔舔自己的唇,然后往后躺下来,满足地笑了。
“亲到天使,这下死也瞑目了。”闭上眼,他心甘情愿再度遁入黑暗之中。
比绝音捂住自己的嘴他他他竟然竟然如遭电殛般,她只觉得全身一阵麻,麻得她的心几乎快从嘴里跳了出来。原本只是带着点微红。遮不了苍白的唇,此刻已是如玫瑰般的红艳,一张小脸涨红着,她呆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瞪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人,她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人突然从昏迷中清醒,一把拉住她,然后亲她,之后又睡了过去,嘴里还直说着奇怪的话,说什么亲到天使可以瞑目了。天!她的初吻就这样被抢走了?被一个跳海的陌生男人?
“小姐。”福伯正巧端了鸡汤进房,走到床头的矮柜旁。
“我把鸡汤进放在这里,等凉了再喝。”
“呃嗯”谷绝音还无法将刚才的一幕给消化殆尽,只能胡乱的应着。
“小姐”谷绝音的反应让福伯好生奇怪,侧过身。看向她。“哎呀!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小姐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啊?我”摸上脸颊,自己也被掌心上的热度给骇着。但是,她怎么能说自己刚才被这个愣男人给亲了一下,而且还还吻得那么哎呀,反正她要是说了,恐怕福伯会一子把他给抓出去当垃圾丢了。
“该不会又发烧了吧?”小姐前几天才退烧,想不到这么快又发作。“快!赶紧回房间休息,可别真的又生病了。”她的抵抗力向来就弱,每回一病总是得好几天才会痊愈,所以一看见她有生病的征兆,他就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得了。
“可是他”谷绝音偏过头看向床上的沙穆。“他没人照顾,我想”
“我会照顾他。”福伯接口道:“小姐,你自己身体不好,别逞强了。”需要被照顾的人还想照顾人;他一方面叹息她不懂得替自己着想,一方面却又欣慰她的善良。只是,这么个善良的女孩,为什么会得不到老天的眷顾呢?
“老天爷真的瞎了眼。”忍不住,他喃喃自语了起来。
“福伯。”谷绝音听见福伯在说话,却听不清楚他说了些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小姐。”这事还是别让她知道的好,她能这么快乐的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就好,过去的忘了也好!“走,我送你回房去。”
“喔。”谷绝音点点头,只得任老管家牵着走了出去。
门开了又关,房间里笔直躺在床上的人动了一动。张开眼,两眼眨了眨又闭上。
他似乎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原来他没死!
沙穆在获救的第四天“正式”转醒,在这之前的微醒,他很聪明地当作没这回事。这次转醒,他又听见那天迷朦中听见的悦耳音律,不过这回他倒是一下便听出这是什么乐器的声音。
爸琴那种贵得吓死人,又大又重,一点经济价值没有的东西。
不过,这弹奏的人技巧倒是不错、起码连他这个不懂音乐的人,也觉得这琴音比起他pub里的噪音好上千百倍。
声音来源离他似乎很近,所以当他回过神往声音来源处望去时,不意外地看见背对着他的一个娇小身影。
一个女孩?他被一个女孩给救了?唔这个他忖度着这女孩能搬动他的可能性有多大;虽说人不可貌相,但这般的身形实在教人难以相信她搬得动他。
他突然想起微醒时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对啊!他怎么给忘了,这屋里应该还有个男人。
本噜肚子传来抗议的声音,控诉主人的不人道对待。
“可以的话,麻烦赏我点东西吃好吗?可爱的小姑娘。”沙穆出了声。
比绝音被吓得倏地转过身子,两眼直视床上的人。不一会儿,她脸红了起来,因为床上的人正赤裸着裹了绷带的上半身,接着她又想到前几天那突如其来的吻,一张脸立时涨得更红。
这个小女孩怎么这种反应?沙穆莫名地盯着她,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
一直到沙穆的肚子又咕噜直响,他才露出笑容,摸摸自己的肚皮,脸不红气不喘地说:“不好意思,可不可以送点东西给我吃?我饿了。”
“啊?”失神的可人儿还犹自放任魂儿四处飘荡,收不回来。
“我说”这小女孩是被他的伤给吓到了是不?“我肚子饿了。”
“啊!哦?”谷绝音站起了身子,一时没站稳,手猛然按下一排琴键,又发出了杂乱的声音,连她自己都被吓到。这一吓,又把她给吓得整个身子直往后退,一不小心被后头的椅子拐到脚,身体止不住地往后倾倒。
“小心。”沙穆见状,顾不得身上的伤马上扑身上前,一手拉过她的手,旋了个身,将她稳在自己怀中。
“我的大小姐”这种正式见面的方式是她始料未及的“小心点好吗?”这种身材只怕。一旦摔了下去,要拼回来可难如登天。
“谢”头被压在肉墙上,她话说得有些含糊。
“谢谢。”沙穆倒抽了口气,咬紧牙“不用客气。”痛呀!他真是自我苦吃,竟把她压贴在自己的伤口上。痛死人了!
鼻里传来葯味,谷绝音吓了一跳,这才想起他身上有伤,连忙出手推开,想拉出彼此的距离。“对对不起。”
“唔”她这么一推,沙穆又重重抽了一口气。“小姐你按到我的伤”
妈呀!痛一次就算了,竟然还让他再痛一次!谷绝音抽回手。“对不起!对不起。”她往后退一步想跟他鞠躬道歉,这一个后退却又让自己重心不稳地直往后倒。
“啊”“小心。”当然,搭救她的还是离她最近的沙穆。“啊”他也跟着叫,因为这一救,又扯痛了自己的肩伤,伤口立时渗出血染红了洁白的绷带,由一点浸渍成一片,最后变成一大块。
“对对不”
“别说对不起。”天!再让她道歉下去,难保他不会先因为要稳住她的身子而痛死。“只要你好好站稳就算对得起我了。”他从来没有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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