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站著两三只小猫,他站靠著后车门还一边研究手上的文件。
苏艾伦不时用眼尾馀光偷瞟他,有时低下头翻背包,有时故意东张西望,免得他起疑心。
鲍车一站接一站,人是上上下下,来来去去,有空位他也无动于衷,眼中只有文件,而她不敢坐,怕他忽然不见。
突然背后紧贴来一个庞然大物,几次转弯都几乎压到她身上。机警的她马上意识到她遇到了公车色狼或是公车扒手,很好!
她面不改色的佯装翻著背包,忽然司机一个紧急煞车
“啊!”她低叫一声!没抓稳的手肘往后一撞,脚用力踩了下去。
“哎唷!”色狼惨叫,又不敢叫得太大声,怕引人侧目。
“真是对不起。”她垂著头,不住向前后左右受波及的人道歉。其实受痛击的只有那只狼,偏偏他还不死心硬黏上来。
苏艾伦愤怒的想,那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
司机一个转弯,她手拿著背包往后撞了去,算准了角度,马上身后的狼转到另一边站,双脚夹紧,身子不停的打颤,看样子是伤得不轻。
蓦的一声噗哧的轻笑飘入她耳中,她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侦察,应该没人注意到她小动作才是?看车上每个人自顾自的聊天、望窗外、睡觉,以及他专注的看资料咦?人呢?
“司机,下车。”就在车子启动,门合上那一刹那,她不顾形象的叫。
运气不错,司机肯让她下车。
她气喘吁吁的举目四顾,也不管这是台北市街的什么地方,只想知道他人跑哪去了?
倏地一道白影闪入一间悬吊“合pub”招牌的地方。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也跟著进去。
丙真是他!正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跟酒保聊天。她顿时松了口气。
其实若非时间紧迫,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她宁愿花钱请侦探。
“小姐,欢迎光临,请问一位吗?”门口的服务生亲切的问候提醒了她此行的目的。
“是的。我可不可以坐那?”她指著离吧台最远靠门的双人座。
“请跟我来。”服务生颔首,服侍她落坐后递上菜单。
她若有似无的眸光飘向吧台前的他“给我一杯咖啡。”
“什么咖啡?”
“蓝山。”
“好的,请稍候。”
服务生刚离去,他霍地站起朝门口走来。
糟了!会被他发现。她连忙侧过头,并用手肘遮掩的支著额。
在他经过身边时,她背脊敏感的窜起一阵无可名状的寒悚,也许是她太紧张了吧!
当他一踏出门后,她迫不及待的追上,谁知一到门口竟失去他的踪影,左右没有小巷或商家,连蔽物的行道树也没有,就算要穿越马路也不可能一口气就冲到大马路对面,车那么多又快。
那么他的人呢?
才不过短短一秒的时间,他就像泡沫一样消失在空气中。
“真是大逊了!苞也会跟丢。”
温紫玲不客气的吐槽。
苏艾伦抱著大枕头,始终百思莫解一个那么大的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要不要明天换我?”挺有趣的。
苏艾伦摇摇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今天你妈有打电话来。”
“她说什么?”
温紫玲流露出同情的目光“她明天要来。”
噢,头痛!“有没有说什么时间?”
“她说会搭客运,到的时候会打电话给你。”
以老妈一早出门的习惯来推算“那大概下午的时候会到。”
“明天你怎么办?”除了应付伯母,还得筹画绑架精子先生。
“照旧,我已经打探到那个家伙每天固定七点左右会去一家合pub小酌,通常会坐到九点。”除了今天例外,服务生也觉得奇怪。
“那你打算怎么做?”
“先送走我老妈后,再去找他。”
温紫玲好奇的问道:“我的意思是你准备用什么方法诱拐他?美色?打昏他?还是灌醉他?”
“似乎都不行。”苏艾伦苦笑。美色,她不够妖媚冶艳,充其量叫清秀;打他,万一他有武功底子怎么办?喝酒,那更糟,两杯下肚她比他先倒。
“用迷葯如何?”比安眠葯有效,成分没差。
“可以吗?”这算不算触犯法纪?
“要做就要做狠一点,我还可以替你弄到强力春葯喔。”温紫玲笑得奸诈。
苏艾伦哭笑不得,她要绑架男人,紫玲比她还兴奋热中。
“乾脆我明天下午休假帮你,一方面替你应付伯母,一方面去抓那个精子先生。”
苏艾伦耸耸肩,不置可否,多一个帮手也好。有紫玲从旁协助撑场面,老妈也会比较信服。
傍晚,迟归的夕阳欲走还留的哭红了眼,执起红霞彩云遮羞,直到滑下了山毕,丝丝霎雨才停止。
苏艾伦在接了苏母一盆口水雨后总算平息她的怒火,送她上了客运。
时针指著四点五十三分,她得快一点。
第一阶段作战计画开始。
“为了避免他认出你,你得改变造形。”温紫玲解开苏艾伦的长马尾,拿掉她的大眼镜。
“这样我怎么认人?”
“反正你近视又不深,眯著眼睛反而别具风情。”温紫玲边替她上妆边道。
听她乱吹。苏艾伦翻了翻白眼,随她去搞,只要能骗到他的精子就可以了。
“换上这袭细肩带无袖红色紧身小礼服。”温紫玲掏出件没几块布的衣服递给她。
虽看了不少情色剧情,但生性保守的苏艾伦仍有些迟疑“真要穿这个?”
“你要不要诱拐你的精子先生?”
“他不是我的。”苏艾伦咕哝。只是被选中而已。“万一检验他有病的话怎么办?”
“到时你只好顺应潮流人工受精了。我会替你挑个优秀的冷冻精子的。”
“去你的,我还没有沦落到需要人工受精。”那是下下之策。
“我也不希望去当贼。”在医院当差就有这个好处,再加上她人缘向来不错,所以偶尔一点小饼,不会有人去查。“这是迷葯。”她递给苏艾伦一瓶透明塑胶葯罐“无色无味,只要一滴够他睡上一整天。另外这是春葯,”她又取出塑胶小袋装的白色葯丸子“比威而刚还有效,希望你用不著。”
苏艾伦勉强的笑,愈到重要关头,她反而会没有信心,不知道她魅力够不够?她也不希望到最后会需要用春葯的地步。
时刻七点二十九分,苏艾伦和温紫玲开著小轿车来到了“合pub”店门口。
“我去找停车位,你先进去。”温紫玲看她下车,不忘叮咛“记得随机应变,别在里面给人吃了,至少要先检验过才能用。”
“知道啦!”虽然话说得简单,真的实际行动,苏艾伦不由得心跳加快,七上八下。
她拉了拉大腿中央的裙摆,提了下低垂的肩带,天知道她前胸空无一物。没办法,这种小礼服穿内衣会走光,布料刚巧速在丰胸上缘,乳沟若隐若现,正是勾引男人的最佳利器,就像小说上描绘的情节。
苏艾伦深呼吸了好几次,鼓起勇气迈向“合pub”的战场。
结果,还没机会摸到店门就被挡了下来。
“小姐,一个人啊!”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围住了她。
以一敌二她还有自信,三个她就没把握全身而退,再加上她这件随时可能曝光的衣服,她无法灵活施展身手,只能冷冷的扫视他们。
“要不要我们兄弟陪你?”一只淫手想碰她。
她闪退“让开!”该死的,路人一副避之惟恐不及全绕道而行,还有人远远观看。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
“哎唷,顶凶的嘛!”三人愈靠意近。
苏艾伦正要反击时,蓦然一道白影飘过,她眨了下眼,横著手臂挡在她身前的是个著白衣长袍的高大男子,身高在一八o左右,背影有些眼熟。
“小姐都叫你们让开了,你们还不走。”
低沉悦耳的嗓音也耳熟。苏艾伦偎在他身后,既然有人出来助阵,她当然乐得轻松,佯装胆怯懦弱给人展现当英雄的机会。
“臭小子,你想管闲事?”
“老大,别管他,我们有三个人,他只有一个。”
“兄弟们上。”
于是,三个人联手攻击。苏艾伦本想跳出战局纳凉,哪里知道出面的英雄大手扣住她腰像加了腰镣似的让她挣脱不了。
只见他闪躲敏捷、应付自得,还兼顾到她,而且舞拳踢腿洒脱率性,如行云流水打得三人鼻青脸肿、落花流水。
“你给我们记住。”三人撂下没变化的狠话狼狈的逃离现场。
没戏看的群众也成鸟兽散,要是艾伟在一定会乘机收个门票赚一笔。苏艾伦不自觉的绽开笑颜。
“通常遇到这种状况的女孩子应该是脸色发白、浑身发抖的尖叫,没想到你还能笑得出来?”
“总不能要我哭吧?”当他旋过身,她心咚了下,像敲了大锣馀震激荡,是他!
“你好,敞姓元,单一字浩。”他温和的浅笑,打量眼前性感的小女人。
方才他在pub内透过玻璃门就注意到艳光四射的她,微呈波浪大髻的黑发在晕黄的灯影下泛著金黄色光芒;心型脸蛋五官精致,粉妆彩影点缀出她明丽耀眼的姿容;再加上这袭勾勒出她曼妙身段的红色小礼服,结合成熟妩媚与清纯亮丽,她就像火之天使。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他总觉得她迷蒙的黑瞳有些似曾相识。
“元先生,你这种搭讪方式未免落伍了。”苏艾伦敛起兴奋的心情,神色自若。
“抱歉。”他爽朗大方的个性给她好印象,敢承担错误而马上道歉的男士已经不多,现在社会多的是死不认帐,就算承认错误也会编出一百种以上的理由来强辩。
[可以知道小姐芳名吗?”
“艾伦。”去掉姓。
“英文名字?”
“不是,本名。”她嫣然一笑。这个看似温和尔雅的男子不简单,她得小心应对“车字头艾,伦敦的伦。”
他点点头“很男性化的名字。”
“因为我妈生我的时候一直期待我是男的,连名字都想好了,结果却是女的。”她耸耸肩,不知不觉中竟将不曾向人提过的过去吐露。
“看样子你父母并没有很失望,否则他们不会依然把这名字冠在你身上。”
“你满厉害的嘛!”恐怖的男人。观察力敏锐、洞悉人心,而且深藏不露。她有点后悔了。
“那么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喝一杯呢?”
“酒吗?我酒量不好,我可是事先声明。”
元浩噗哧的笑出声“你还真坦白,不怕我会乘机灌醉你吗?”
现在她知道车上那噗哧笑声从何而来了!苏艾伦心一震,表面处变不惊“你会吗?”她得提高警觉,免得计谋不成反折兵损将。
“你看呢?”望着她晶璨灵动的水眸,澄澈的像两泓清泉荡漾水波,令人不忍染上任何一点颜色。
“我相信你。”她迟疑了片刻,坚定的巡视他。该小心的是他自己。
“那就走吧!”不讳言,他的心在她开口那瞬间微微悸动了下,他对她产生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