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寻的边际里,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和她重逢。
他有一丝庆幸,如此为复仇而来的她不是熙暧,那么他心里的她,或许安然的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里,快乐着她的似水年华,简单而美好的看着云卷云舒,不被仇恨所沾染,不被血色染红那双美丽的眼。
可是他更有一丝唏嘘。
画面上,那激动的表情,那愤恨的眼眸,那泪眼中执著的怨恨,让他清楚的感觉到属于夏可可的愤怒。
美丽的女子,为了复仇,正把自己变成一把利刃,她想要刺痛夜辉,想要报复夜辉,却偏偏是拿她自己当了赌注。
他骂她笨,是想她明白,这不是她该选择的路,但是他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想要护卫她,想要那双眼,不要载满恨意,不去,流泪。
抬手扣下屏幕,冷子钦望着月长出一口气,继而起身,一个前蹬就扎进了水里。
他需要水的沁凉冷静他自己的情绪,更需要它们为自己这过多的情感降一降温。
十分钟后,茶几上的电话响了。
冷子钦出水擦干了手直接按下了免提,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接听:“说。”
“头儿,我们检索了夜辉的资料和过往的旧新闻,和夜辉有情感瓜葛后出事的女人可不少,七八个呢!”
“有和夏可可说的一样的吗?”
“可以查的直接相关里,并没有吻合的,不过,在一家娱乐报刊的撤档讯息里却有一个类似的。”
“撤档讯息?”冷子钦挑了眉。
“没错,是《娱乐星刊》两年前的头条撤档,按照档案上的撤档备注来看,是主编在刊印的十分钟前,撤下这个头条新闻,至于原因倒是空白。”
“报道是什么?”
“是一个叫赵美玲的女人与二年前的10月14日跳楼自杀,死前丢下的遗书称,夜辉欺骗了她的感情,害她万劫不复。而我找了同期的报纸,在一个社会版面上,提及了一个赵姓女高中生自杀的事,很简单的报道,说是疑似情感纠葛,之后没有追踪,也没有后续新闻,不过……”
“不过什么?”
“这个女人并没有死,在《娱乐星刊》的报道里,她是摔成了植物人,并且当时是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
冷子钦闻言一把抓起了电话:“哪家医院?”
“维多利亚圣母医院,头儿,你不会是想去察看吧?这家医院可在一年半前就被夜氏财团给收购了。”
冷子钦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叫人入医院的网,我要知道这人的病室。”说完他挂下了电话,立刻奔去屋内换衣。
五分钟后,人已经驱车驶出大门,直奔八公里外的维多利亚圣母医院。
冷子钦没有穿着笔挺的西装,跟没把扎眼的跑车停在医院门口,在距离医院三百米的地方他停了车,穿着一身牛仔T恤,带着一只一次性口罩,提着一只崭新的暖水瓶奔向了医院。
十分钟后,他来到了住院部的17楼,轻车熟路般的拎着暖水瓶直奔了45床。
可当他站到门口要推开那门的时候,他顿住了。
因为从门上的小小气窗看进去,他能看到坐在病床边上,拉着昏迷女子的手正在默默流泪的女人。
她穿着沾染了尘土的风衣,更穿着褶皱如波的长裙。
她泪眼婆娑,她亲昵的把自己的下巴枕在手中女子的手背上,无声抽泣。
她是,夏可可。
心脏监视仪响着稳定的心跳声。
而屋外站在门前的冷子钦,却心莫名的有些抽搐。
此时,拖地的保洁老头推着拖把到了他的跟前,轻声言语:“来,让让。”
冷子钦后退了一步,看着那老头推着拖把经过身边,他忽而上前一步扯住了他,轻声询问:“大叔,这房间里的病人,经常有人来看吗?”
老头诧异的看了一眼他,又回头看了下门上的号码标识,而后一脸莫名的答到:“有啊,有个女孩隔三差五的来看她,不过,也只有她来看看她了,哎。”老头说着往气窗跟前凑了一眼:“喏,就这个女孩,诶,你问这个干嘛?”
看着老头狐疑的表情,冷子钦淡定的言到:“没什么,就是忽然好奇,随便问问。”说完他拎着水壶直奔电梯口,继而乘坐电梯走了。
拖地的老头此时眨眨眼,伸手推开了门,冲着里面的夏可可说到:“要熄灯了,亲友明天再探望吧!”
夏可可闻言看向了他,随即伸手摸去了眼泪,冲他淡淡一笑:“知道了。”
老头随即又拖地向前,而夏可可则慢慢把女孩的手放回了床边,继而看着女孩,眼里充满着一丝安然--她知道,她骗过了他。
有时候,真话就是假话,假话也是真话,用一个真实存在的故事掩盖另一个故事,只要早做准备,那就一点也不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