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丫回到房间时雨渐渐的停了,但是好像心里的雨还在下,她叹了口气,冬梅收拾好油纸伞走进内室,然后打开雕花衣柜,从里面掏出一个匣子,五丫认识那个匣子,是梅姨娘平时用的。
冬梅捧着匣子走过来道:“小姐,这是梅姨娘给你的,让你在她离开之后再看。”
五丫伸手拿过匣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充满期待的打开,里面是一个首饰盒子,几本书,以及一封书信。
她先打开书信,看了看,里面满是梅姨娘嘱咐自己的话,不是教她怎么斗,而是叫她要过得开心一些,五丫的指尖传来阵阵温暖,这就是血缘之间的默契,和心有灵犀,不用交流就有说不出的默契。
天下最爱自己孩子的莫过于母亲,不论这个孩子能不能叫自己娘亲。
五丫小心翼翼把书信收好,打开看了一眼首饰盒子,里面有几只当初陪嫁的珠花,还有太太给梅姨娘的那支镯子,看完五丫就扣上,把书信跟首饰吩咐冬梅收起来,然后把书放在案上,好方便自己时时翻看。
冬梅听话的把匣子收起来,五丫坐在桌前发呆,她知道梅姨娘留下这些首饰是给自己应急用的,怕自己不收,才再走之后让自己打开,可是自己身上却没带什么,五丫只觉得自己该长大些,成熟些了。不可能一直像以前一般过日子,混吃等死,搅稀泥,虽然也算是将就过,但总没有如鱼得水来得好。
姚老爷离开后,姚太太似乎更寂寞了,成天叫三丫五丫陪着解闷,还总是检查四丫规矩学得如何,只有二丫一直被冷着。
二丫也学乖了,似乎不打算走以前的路线,时时讨好着姚太太,虽常常热脸贴冷屁股,但终究把以前的薄皮脸练成了今日的厚脸皮。
天气晴好,母女几人坐在凉亭里,吃着从京城姚善初那里快马送回的水果,姚太太念叨着“也不知你们父亲在路上如何了。”
二丫赶紧插嘴,“母亲不是对梅姨娘很是信任么?怎么还担心着。”说着眼神时不时瞟着五丫,只见五丫坐得稳如泰山,像是没有听见二丫的话一般,只顾着吃水果。
姚太太斥道:“像你这样人情淡薄的丫头怎么能懂!”
二丫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只能怏怏地闭嘴,还不忘狠狠的瞪上五丫一眼,自从五丫决定不能再混日子后,也不打算得过且过了,“二姐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没睡好?怎么总是往我这儿瞟。”她那一副懵懂天真的模样顿时逗乐的三丫,三丫笑道:“你不懂,二姐最擅长的就是眉目传情,估摸着是看上你了。”三丫话里话外不放过二丫当初与江桐的事情,得了机会便挖苦。
二丫脸腾地一红,姚太太开口道:“你这丫头何时也学得这般牙尖嘴利,又不是什么长面子的事情,值得没事就拿出来炫耀么?”虽口气有微微的埋怨三丫,仔细一听母女俩走得是同一条反讽路线。
如果有个地缝,估计二丫都要钻进去了,她努力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忍耐,这才把表情变得不那么尴尬。
四丫见气氛不对,笑着道:“母亲瞧瞧我绣得帕子如何吧?我一直想给姐妹们绣几条帕子,然后给母亲绣双鞋,自己做得怎么都比外面的穿着舒服些。”自从定亲了以后,四丫变得不像从前那样孤僻,人开朗了许多,也喜欢笑了,对未来的希望果真能改变一个人的生活态度。
姚太太接过帕子,仔细瞧了瞧,又用手摸了摸绣线,道:“进步了很多。”虽然没有直接夸好,但还是在她脸上看见了满意的表情,“四丫有心了。”
三丫玩笑道:“四妹怎么越来越像五妹,马屁精!”五丫嘴一撅,“我哪有那么臭?!”
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只有二丫不尴不尬的笑着,好像这些人里只有她一个是局外的一般,人以后的路都是自己选的,一个不小心就满盘皆输,只是二丫不是容易认输的人,也不是容易被斗败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