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挑选了她。因为她使我想起了安妮。西丽安是个非常镇静、和蔼,又是非常强壮、聪明、坚强的人,她是我的妇女警卫队队长。她会成为你的卓越妻子。”
“是的,我相信她会,但是”罗恩犹豫着,不忍看索尔那疑惑的目光。老人的生命快要终结了,但他自己却仍感到是异常的健康。
“你没有和一个英国妇女结婚吧?结了吗?”
“我没有结婚。”罗恩直截了当地说。他父亲耐心等待着,深速的目光刺入罗恩眼里,使罗恩离开了座位。他感觉他不惧怕布罗凯恩,却惧怕这位老人。毫无疑问,他所以能够统治这个国家多少年,是自有原因的。“这里有一个女孩子,听说也是一个卫士,符合做我妻子的条件,她名叫朱拉。”
索尔听完,慢慢低下头去,好象是极度痛苦。“你对她的感情很强烈么?”
罗恩觉得有点为难,但他竭力控制自己,不让血冲上脸而。他想要朱拉,即使因此冒犯他的父亲他也不会后悔。“很强烈。”他明确地回答,他确实对她一片真诚,他希望他父亲理解,他甚至甘愿为得到朱拉而战斗。
索尔再次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儿子的眼睛。它有一股力量,这力量是兰康尼亚国王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当我需要安妮时,我就必须得到他,如果英国国王拒绝我的话,我会在夜里把她盗走。你对朱拉也有这样的感情么?”
罗恩还记得朱拉回敬他热吻的挚情。“是的,”他说“我完全像你一样。”
“我不想问你怎样遇见了她,无疑,你是看见了她。我的儿子,你为什么不爱西丽安?朱拉的急性子像她哥哥,倔脾气像她妈妈;这姑娘的妈妈曾企图威胁我要娶她,在她生了杰拉尔特后,她和我最忠诚的随从约斯特结了婚,这是她对我的惩罚,她使我生活痛苦。”
索尔停住,慢慢使他的心情平静一下。“如果我把朱拉给你,会引起许多麻烦:西丽安会成为你的敌人,因为艾里阿尔人都爱西丽安,你羞辱了这个受人喜爱的妇女,他们也都会恨你;而且朱拉已经许配给人”
“许配人了?”罗恩喘息着问。
“是的,”索尔回答“她将来要和布莱塔的儿子达勒结婚。布莱塔是瓦特尔斯部落的首领,你千万不要激怒她。”
罗恩目瞪口呆。“一个妇女是部落的首领?”他能因自己的婚姻要去征服一个妇女?兰康尼亚人是否愿育他和她搏斗?
索尔笑他儿子。“布莱塔很会动脑子。自从她丈夫被杀死后,她就担任了瓦特尔斯的首领。她一贯恨我,恨艾里阿尔人。所以我希望你最好不要再加深她的恼怒和仇恨。你能不能重新考虑和西丽安结婚?或者和另外一个姑娘?朱拉只是”
“我想要的就是一个。”罗恩坦率地说。
索尔深深叹息一声。
“如果你非要朱拉,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罗恩急不可耐地问“什么办法我都接受。”
“不过,她怕会失败的,那样你就会失掉了朱拉。”
“如果那是战斗,我甘愿迎接挑战。”
“不需要你搏斗,而是由朱拉搏斗。”索尔说,接着他解释说“兰康尼亚的妇女,在战斗中要保护丈夫的后背。如果男人走了或死了,她们就要保护自己,所以男人们都愿意找一个强壮勇敢的妻子。为此,有时就要通过霍诺里乌姆--就是比赛--进行挑选。”
“是怎样一种比赛?”罗恩问。
“有点象英国的邀请赛,不过被邀请的全都是妇女。”索尔说“她们比赛的项目有射箭,投掷标枪,赛跑,跳越障碍物,摔跤等。”
罗恩正想说话,索尔握住儿子的手,制止住他。
“这种比赛,如果涉及到国王的话,那就必须向所有部落的妇女发出邀请,谁在比赛中获胜,那么她就成为王后。朱拉很年轻,她没有参加过这种比赛,很可能要失败的。”他稍停一下,补上一句:“西丽安比较有把握胜利。”
“这是一个机会,我要得到朱拉,就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你还不知道,我们的妇女卫士大部份都非常漂亮,但其它部落的妇女就很难说了,因为他们轻视艾里阿尔人国王,可能会派象野兽一样的妇女来参加。”索尔的嘴唇卷曲。声音唏嘘“你从没有见过一个厄尔坦斯妇女,她们狡诈,不诚实。当你睡觉时,她们会偷偷剪掉你的头发,如果她们能找到买主的话。布罗凯恩无疑会派来一个丑陋的妇女。我有一头小牛,比泽纳斯妇女还好看些。孩子,你想想怎么办?娶西丽安吧,她强壮、漂亮和”
“你敢通过霍诺里乌姆赢得我妈妈吗?”罗恩突然问。
“我,当然!”索尔温柔地说“当我年轻时,血气旺盛,为了她,我敢做任何事情!”
“为了朱拉,我的热血沸腾了,”罗恩坚决回答“举行比赛吧。”
索尔考虑一番,点点头说:“你既然坚持,可以进行比赛。但是你要远远离开朱拉,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的目的是想得到她。不然,你惹恼了布莱塔的儿子,将会激起他的愤怒!我将告诉人民,说你愿意进行比赛的目的是,出于公平对待所有的部落。所有部落的妇女都有机会取得王后的桂冠。现在你必须离开。然后我就可以宣布进行比赛。”
罗恩见一切谈妥,忘记了疲倦,显得非常高兴。他对索尔说:“我想,你也许喜欢看看你的女儿和外孙吧?”
索尔的眼睛展宽了,明亮了。“洛拉?我离开时,她还是个婴儿。她也和你一块来了吗?”
“是的,她带着她的儿子菲利普和我一同来的?那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我打赌,她不可能像你小的时刻那样聪明,”索尔边说边笑。“快让她们进来,我正为洛拉祈祷,她需要找一个合适的丈夫。”
罗恩笑了。“我也这样想,她似乎和赞蒂接近一些,说不定他们将来可能结婚。”
索尔又是大笑,直到咳嗽结束了。“那匹老战马,啊?那倒是很好的一对。赞蒂从没有结过婚。如果娶一个如火的妇女,那将会熔化他衰老的心灵。”
“如果别的妇女能够做到,洛拉也能做到。”罗恩站起来,托起他爸爸的手,吻了它。“我们作了你托给我的重任,但是”
“不要但是,”索尔敏锐地说“也不要担心,我每天夜晚为你祈祷,你会成功的。你不是一个部落的首领,而是整个兰康尼亚的国王;你不能忠于任何一个部落,你要统一这个国家。我希望你的妻子在你的身旁,能够助你一臂之力。不要担心。快叫我的女儿和外孙来吧。”
“是的,爸爸,”罗恩说完马上离开房间。
“儿子,”索尔喊地“你要选一些合适的衣服,不要人们看你象个英国人。”
罗恩在门外答应着。
走到索尔房间外边,罗恩靠着黑色的石墙,闭上了眼睛。--地深深感激他父亲的信任,但也意识到他给他放在肩上的重量。统一国家谈何容易!现在六个部落,互相仇恨,互相残杀,他祈祷上帝指导他,无论如何他必须把他们联合起来。他睁开眼睛,又想起了朱拉,他希望她会帮助他。他通过黑暗的走廊出现在门口,正听见洛拉发脾气的声音,跟着是赞蒂轻声地笑。
“如果我可以打断你们的话,洛拉,我们的父亲想看看作和菲利普。”
朱拉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离开了训练场地。
一个年轻男子告诉她说,有紧急任务需要她到马棚去,如果晚了就会误事。自从索尔接他的英国儿子回来,她的内心感到乱七八糟,恍惚颠倒。是谁找她?什么紧急任务?他到马棚去弄个明白,或许她会看到杰拉尔特,他给她以安慰。
马棚里很暗,空空的没有一个人。她想,如果泽纳斯人前来袭击的话,肯定会获得胜利,因为艾里阿尔人没有任何预防。
“喂,有人吗?”她喊。听不到回答。她生了疑心,拨出刀,离开马棚。
她谨慎地向四处观察,谛听,生怕遭到暗算。突然,她的刀被打掉,同时有一双强有力的手抱起她,把她拖回马棚一个黑暗的角落。
她极力挣扎,但全身似乎没有一点力气,她被拖得很紧,整个身作陷入他的怀中。光线极暗,她看不清他的轮廓,但她具体的感觉使她明白,这正是他!
他的嘴寻找她的唇,她没有躲避,相反,用她的全部感情响应了他的吻。昨天她曾对自己说,她在河边对那个陌生人作出的反应是偶然的,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但现在,就在这个地方和这个时间,她又毫不犹豫的接受了他的抚爱并热情地吻了他,她觉得非常舒畅。
朱拉已忘记她身在何处,只有在这个男人怀抱里的感觉,她的身体软弱无力,在与他接触中不住地颤抖。
当他抬起头时,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把手插入他的头发里她异常地需要他。
“朱拉,”他悄悄地说,他的声音似乎渗透过她的心里“现在我们在一起,”他亲切、热情地说,再次吻她厚实的嘴唇。
她也张开嘴吻他,恰似一朵鲜花给蜜蜂开放,以便让蜜蜂吸取地的花粉。他们在一起那就意味着必须做ài,她为他准备着,她没有想到后果,她所关心的就是他们将来能够结婚。甚至她还想到了他们结婚时双双站在燕会厅中间的情景。
“我的宝贝,”他小声对她说,如饥似渴地吻她的脖子,象要吃掉她似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我已做了安排。”
“是的,”她低声回答,闭上了眼睛,头向后仰着。“我们在一起。”他把她拉近,凝视她的脸。“你太吸引我了,比我想象的还厉害。朱拉,你不知道我是多么愉快,多么幸福。告诉我,你爱我吗?”
此时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陶醉的感觉。
因他用力很猛,使她身体失去平衡,往后倒在马棚石头墙上。他没有放开她。朱拉想,他沉重的身体会压死她,但她不想挣扎,仍然紧紧地抱着他。
突然,他放松她。“走吧,”他精疲力竭地说了一句“你已经属于我。我们走吧。”
她抓住身后的石头挺直了身体,粗糙的石头刺破了她的手,她的心怦怦跳着,仿佛跳到了喉咙?
“快点离开,否则会有人看见你,”他说。
朱拉的心脏急剧地跳动,是的,不要让人看见。她努力挺直膝盖,扶着马棚的墙,笨手笨脚地挪动了几步。
“朱拉,”他喊叫着。
她没有转身。她的身体太虚弱了,使她无力挪动。
“要记住你是我的,”他说“不能让布莱塔的儿子碰伤一下!”
她点点头,她头晕得厉害。但她终于走出马棚。她心里非常高兴,她的脚还记得妇女营房的道路,因为她的心里除了他,空空如也。她摸摸自己的手指,渴望发现他吻过的痕迹。
“朱拉,”有人叫她,但她没有答话。
“朱拉!”是西丽安的声音。“你怎么啦?你的刀掉在哪里了?你的头发怎么这样乱?脖子上的痕迹是什么?你遭到了攻击吗?”
朱拉向她朋友做了鬼脸,笑道:“我好极了。”
西丽安拉起朱拉的手臂,强迫地扶着她回到自己的斯巴达式的房间。室内陈设简单,仅有一床,一桌,两把椅子,一个脸盆架和一个装衣服的木箱。武器挂在墙上,床头上有一个用木头雕刻的十字架。
“坐下,”西丽安用命令的口气说,推朱拉上床。然后润湿了毛巾,逼着朱拉擦脸。“现在告诉我,你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
朱拉已开始恢复了体力。“我我很好,什么事也没有,”她脱下外衣,她的手依然发抖,但情绪已恢复正常。她必须和那个男人离得远一点,他象传染病,只要她得了传染病,她将要杀死他。
“告诉我,你有什么新闻?”朱拉问西丽安“你会见过觎王位的那个英国人吗?”或许由于她恨英国人,能使她忘掉对他的感情“他确实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愚蠢吗?”
西丽安对她朋友的表情仍然迷惑不解。“他一点也不愚蠢。事实上,他似乎特别勇敢,他敢于单独骑马对付布罗凯恩。”
朱拉喷着鼻息。“这样说来,他比我想象的还要愚蠢,他甚至不懂得保护自己的生命。西丽安,趁索尔还活着,你应该恳求索尔解除你和那个令人讨厌的英国人的婚姻。”
西丽安机警地笑了。“他不令人讨厌。他吻了我,那是非常非常愉快的。”
朱拉冷眼看着她。“他太放肆了。他以为我们兰康尼亚妇女行为放荡?他竟胆敢吻一个女卫士!”当朱拉说到这里,她觉得她的脸发烧了,不是有个男人也敢于吻她吗?
“无论什么时候他需要,我准许他自由行动,”西丽安说完转身要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告诉你,索尔下令要举行比赛,赢者就得到新国王,成为王后。”
“比赛?”朱拉不相信,仔细窥视地的朋友。“在我的经历中,还没见过这种事,当然我不怀疑索尔。”她迅速立起身来。“是那个自命不凡的英国人要进行比赛吧?如果是他的主意,那就是对我们兰康尼亚妇女的污辱,那就是他认为索尔替他选定的妇女还不够好。他这个私生子!”
“朱拉!”西丽安转身说“你错怪了他,是索尔宣布比赛。他说他的儿子是全兰康尼亚人的国王,因而他的妻子必须从所有部落的妇女中挑选。这只有高尚的罗恩才能同意,因为如果被一个泽纳斯妇女赢了,或是一个厄尔坦斯妇女赢了,那怎么办?”她说着,声音里带有恐惧“没有多少男人愿意进行这种比赛。自从洛坎国王赢得了梅塔王后以来就再没有举行过这种比赛。我听说,说她是妇女中的畜生,在多次战斗中被削掉半个鼻子,而且她比国王大十岁。他们结婚没有生孩子。所以罗恩王子同意进行比赛,与获胜的妇女结婚,是很高尚的。”
朱拉转身,默默祈祷。为什么人们赋予这个外国人如此高尚的特性?“无疑不管比赛是什么结果,他已见过你,并认为你是所有兰康尼亚最优秀的妇女,一定会赢的。或者他是一条恭顺的狗,只能服从别人而不敢提出自己的主张?”
“朱拉,罗恩根本不是恭顺的狗。你必须会见他。今晚有燕会,来吧,我给你介绍,你亲自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朱拉不满地说:“我不能辜负我哥哥,我相信杰拉尔特会是国王。你可以去参加燕会,坐在他身旁?我不能去。这里需要人看守宿营地,我准备惩罚胆敢来犯的人。”
“你的刀呢?”西南安指指她的空刀鞘问。
“我我掉在一个暗处了,”朱拉踌躇了一下才说,血液冲上面颊,她想起了在马棚里被那个男人打掉刀的一幕。“我去找我的刀,你去参加燕会,我们明天早晨见。”朱拉迅速离开她的房间,没有回答西南安关于怎么遗失了刀的问题。
刀不在马棚里。她在牲畜厩内站了一会儿,闭上眼睛,咒骂自己多么愚蠢。她两次遇见这个粗鲁的人,陷入他的怀抱,自己就象一个马路上的妓女。而且她不知他的姓名或他的身份,他想象他可能是一个在城内工作的奴隶。除了他穿着整洁,会说艾里阿尔语,嗓音深沉、发音准确外,不象是外国奴隶的喉音。
他会不会故意制造事端,用这把刀向她进行敲诈?她的刀把上刻有两只跃立的狮子,人们一看就知道那是她的。如果这个人在达勒面前卖弄,达勒将要说些什么?布莱塔的儿子如果达勒在另一男人手中看见她的刀,说不定会引起瓦特尔斯和艾里阿尔斯部落之间的麻烦。
“蠢人!”她大声咒骂自己“你不配当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