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病人,断手的筋骨还在休养等复原,那日从高处落下而震得大乱的血气也还在调养。
即便有他在,有他开的药方在为她理气养身,但总也不是仙丹。
看着她用单手捡柴枝、枯叶,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就为了烤番薯,或是看着她吃力的用左手挖啊挖的,抓出一只又一只的小虫准备钓鱼
姑且不论她一个女孩儿家怎么一点也不怕脏或是虫子好了。
是哪来的体力?
想想这些日子里,什么都想玩玩、碰碰的她,跟着他满山遍野的四处乱跑,在在都让霍西游忍不住感到纳闷
是猴子吗?
要不,是哪来的活力?
金平的宝贝妹妹当然不会是只猴子!
既然是个人,还是个养伤中的病人,问题又绕回了源头——她在金家,到底过的都是怎样的日子啊?
亲眼见识金平的蛮不讲理后,霍西游已经不知道怎么去想像这一部分。
但他将这阵子的一切全看在眼里,看着她出门像条龙,入门像条虫这不,闹着要跟他出门采药,说要多学习学习的人,这会儿入屋不久,他才刚要帮她看看断臂复原的情况,她已经靠着椅背睡着了。
所以,猴儿样之下的她,其实还是累的嘛!
如果她的体力全由那份新鲜感做为支撑,足可知她以往闷在金家当千金小姐的日子,应该不是多顺心如意的生活。
物极必反。
在这些时日里,霍西游多少捉摸出,她该是被闷到一个极限了,才会断然的包袱收收离开金家,只是一连串的阴错阳差,让她这会儿得在他这儿窝下养伤。
那么,她何时要走?
霍西游知道她一定会走的,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当然,他要再一次否认,他绝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对她的了解,全是因为事情明摆在那边,让人一眼瞧了就明白。
也就是因为明眼人一瞧就明白,所以他才会断定她离开的必然,猜想会发生在何时。
这绝不是因为他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家只身在外,到时要怎么照顾自己,或是真有什么问题,他怎么跟金家交代的那些事,真的!这绝对不是!
“啊!我睡着了吗?”某只打盹中的小兔子忽地惊醒。
“疼?”解下布条,正在测试她手臂伸展功能的霍西游冷淡问。
金兔看着被包吊在身前足足有一个多月、如今整个呈现不自然细瘦模样的右臂,试着自行伸直手臂,说道:“是有一点噢!”
不只是有一点点!
已经僵化的肌肉不但没什么气力,硬要伸直的话,会有一种让人想问候他人娘亲的疼,那可不是一点点就能交代过去的。
“这是正常的。”霍西游也知她不适,说明道:“先前为了让伤口养肉,让断骨顺利接回复原,一条手给固定这么久的时间,筋肉都僵死了,不痛才怪。”
“”是这样的吗?金兔有些些怀疑。
“试着动动手指头。”霍西游下指令。
金兔听话的动动五只指头;有些使不上力,但勉强还行。
“握拳。”霍西游再次下令。
这次要用上的气力又大些,但还难不倒金兔。
“成了。”霍西游宣布:“接下来只要花时间活络僵死的肌肉跟关节活动力,经过一段时间复健,你这条手臂就是保住了。”
那她是不是要回一句“谢主隆恩”?
金兔想了想,最后只能点点头,应了声:“喔。”
霍西游也没说什么。
要他说的话,他一定会强调一下,他这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毕竟事关他的专业,怎么说都是他接的手骨,起了个头,他就会负责到底,他可是有他的医疗品质跟名声要兼顾的。
所以,他绝不是为了金家或是其他什么见鬼理由在拖延时间,也绝没有因为有这完美的理由留人而松了一口气。
真的,他没有。
左右为难,管三国正彻底体会什么叫手心手背都是肉的这件事。
金平初初登门求救的时候,他一得知金兔妹妹遭到匪徒挟持,当下虽然没办法达到感同身受的地步,但基于兄弟情谊,加上跟金兔本就投缘,他确实也同感义愤填膺直到他得知挟持的人是霍西游。
这怎么可能?!
管三国第一个念头就觉得不可能。
特别是金平悲愤交加的指控他们的兄弟霍西游是怎么狼子野心,为了拐走他家可爱的小兔妹妹又是怎样的心计毒辣,最后还使出小人步数,利用金平的弱点,成功挟持走了怎生百般无助的小兔妹妹,然后又是如何如此的歹毒形容语句下接一百零八句。
拜托!
现在说的是霍西游,是他们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兄弟霍西游耶!
打小互相认识也二十多个年头了,兄弟们除了年少时习艺而各自东西,其余时间皆玩在一块、厮混在一块儿的,别人不了解就算了,但他们自家兄弟,还会不了解彼此吗?
西游这人,除了所学的医学强项,对以外的事务确实是较没耐性一些,脾气似乎也不是顶好。
虽然模样生得极好,可惜却不是个常笑的人,加上说话的语气内容往往不是很好听,就外人来看,似乎真是个不好亲近的人,但实际上只要相熟一些就晓得,被美喻为桐城四少的他们四个兄弟里,最心软重情的人就是他。
这样的一个人,管三国不管是怎么想,都不信金平口中说的万恶罪人会是他们那个兄弟霍西游。
而且只要再想想金平对小兔妹妹不正常的宠溺与关爱,对于那些骇人听闻的指控,管三国很自动自发的打了折再打了折,不是很想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