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顾右盼地走进大厅。说实话,一位漂亮姑娘来到这里是很惹人注目的,尤其是岁数还这么年轻。所有到这儿来接港的几乎都是清一色的老人。
本来我也可以坐在家里的电视电话前面等,如果那样的话只比亲自来接晚几分钟见到他。不过为了让他高兴,我宁愿亲自到这儿来。他是我的男朋友。
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位老妈妈,她眯起眼睛打量着我。我冲她友好地笑笑。
“姑娘,你也来接人?”
我点点头“您呢?”
“我也来接人,来接我的儿子。”我看得出来,无论我回答与否她都会开口说话。她现在和人谈话的欲望很强。“我儿子是太空航班驾驶员,一出港就是半年。”
“您儿子也是太空航班驾驶员?”我脱口而出“他是多少号?”
“你说什么,姑娘?”老妈妈的听力显然已经不太好了,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包,从里面摸出一副助听器戴上。在我坐下来之前她正在读一本书。
“我问您他的编号。”我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我可记不住现在那些什么编号,我一直就管我的儿子叫菲菲。”这回老妈妈听清了,她不满地嘀咕道“我们年轻的时候都叫名字,哪像现在这样一人一个号码。”
“可您不记得他的编号,又怎么找他呢?”刚一问完我就后悔了,果然——“我可认得我的儿子,高高的个子,红头发,眼睫毛好长好长。难道我还会认错自己的儿子吗?”老妈妈固执而又激动地说。
是啊,我的妈妈不也从来不叫我的编号,而叫我君君吗?
编号哪有名字有人情味呀。
我静静地陪在那里倾听。突然间我产生了一个想法:高高的个子?红头发?眼睫毛好长好长?这不是我的男朋友吗?一点也不差呀!难道说她竟是110108670709225的妈妈吗?也就是我未来的婆婆大人?
“您真想不起您儿子的编号了吗?”我试探着问道。
“我从来就没搞清楚过。”老妈妈摇摇头“不过他的船好象叫‘天什么号’,是地球—火星的定期航班。”说着她又叹了口气“老了,什么都记不清了。可我早就算准了他回来的日子,今天一早就赶来了。什么都忘了我也没忘这个。”说到这儿老妈妈又恢复了神气。
没错,我在心里对自己说,110108670709225的船叫“天谭号”
老妈妈按了按手里的包,又打开了话匣子:“这都是他小时候最爱吃的点心,我一种一种亲手烤出来的。姑娘你尝尝吗?”
我摆摆手谢绝了,她也没再坚持,看来她想把点心都留给她的儿子。
“他说了,这次回来要带个女朋友来见我,他要真找个好女孩才叫我放心哟,我这不成器的儿子!也不知那姑娘什么样,要能像你这样懂礼貌就好喽。现在的年轻人,唉——!”
听到老妈妈说起我,我心跳得更紧张了,真想知道她已经了解了我多少情况。可就在这时候扩音器响了,大厅里回荡起电脑控制的合成语音:“由于检疫系统出现故障,自各天区来港的飞船需集中从备用检疫口检疫,可能会延长一些时间;请接港客人稍加等候。”
接港厅里顿时骚动起来,这一情况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
要知道在宇宙中航行时间很难把握,有很大的伸缩性,可进港时间从来都是非常准确的,连一分钟的误差都不能有。
老妈妈慌了起来“怎么了姑娘,他们不允许我儿子进港吗?我儿子可什么病都没有,用不着检疫,我找他们负责人去。”
说着她就要站起来。
我连忙按住她“没事儿的,老妈妈。不是不让您儿子进港,也没说您儿子有病,只不过晚到一会儿罢了。”我虽然也有些不满,但我知道这也属正常。我费了很大力气给老妈妈解释清楚,检疫只是例行公事,过去检疫系统有许多入口,现在出了故障,就只剩一个入口了,时间当然要长一点,此外什么事也没有。
可她听过之后还是焦躁不安地难以稳定下来。
好在扩音器随时报告检疫情况,接港者可以估算出自己要接班次进港的大致时间。
“现在开始按航班所泊星座天区依次检疫。第一天区为双鱼座,双鱼座天区航班开始进港。以下天区依次为宝瓶座、摩羯座、人马座、天蝎座。第一天区为双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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