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动手,看看纹风不动的有莘不破,心知有异,才忍了下来。
阿三拼命挣扎,有莘不破喝道:“阿三!他在给你续臂!是男子汉的就忍住声别丢脸!”阿三这才咬住牙关,闭上眼睛任血晨作为。
血晨五根修长的手指不停游动,拨动着阿三两截手臂的经脉骨骼,突然右手一送,把断臂安了上去,咬破舌尖,喷在断臂接口上。那点血沿着接合处流动,所到之处,断臂自然吻合,结了一圈浅浅的疖子。
血晨冷冷道:“躺上三天就没事了,保证比原来的手更有力气。”
阿三点了点头,随即摔倒,原来是痛晕了过去。芈压叫来阿三的属下,把他扶回去休息。
“不错嘛。”有莘不破说“你要是考虑去做巫医,保证生意兴隆。”
血晨冷冷道:“断臂已经接上,我们之间有怨无恩。你说话给我小心点。”
有莘不破笑道:“你的身体倒是恢复得蛮快的。不过别忘了这里还处在沙漠的中心,没有我们,你一个人没吃的没喝的,未必能活着走出去。”
“同一个沙漠不可能第二次困住我。”血晨哼了一声,道:“至于吃喝,你们陶函商队的东西,我要拿就拿,你能怎样?”
芈压立刻充满了敌意:“你要抢?”
“是又怎么样?难道你们还拦得住我?”
有莘不破手按鬼王刀,笑道:“好极了!你肯动手最好。我正好拿你做个演习,积累点寻找元婴的经验,将来再对上血祖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血晨脸色一变:“你遇见过他了?”
“是又如何?”
血晨怒道:“不可能!如果你遇见过他,就不可能还活着!”
“呵呵,真是让你失望了。我确实遇见过他,不过现在也确实还没死。”
血晨对着有莘不破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疑惑道:“他肯放过你?”
“我承认我的确还远远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当时倒不见得是他手下留情,或许是当时周围的高人太多,他不敢下手。”
“高人?”血晨冷笑道:“在他面前,哪有什么高人会放在眼里”突然想起什么,道:“有莘羖?”
“不许你的臭嘴提我舅公的名字!”有莘不破心中一阵黯然:“如果我舅公还在,嘿!小镜湖旁边只怕免不了一阵大战!”
“还在难道有莘羖死了?可惜,可惜。”
有莘不破冷笑道:“我舅公谢世你可惜什么!难道凭你这两下三脚猫功夫还想向他老人家报仇不成?”
血晨冷笑道:“我当时不是他对手,不代表一辈子打不赢他。”
“呵!蛮有志气的嘛。成!我舅公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仇我揽过来了,你冲我来就好了。”
“我本来就没打算放过你!不过”血晨道:“你还不是我最想对付的人。”
有莘不破一怔,顺口问道:“那是谁?”
血晨微一迟疑,道:“是我家那个老头子。”
“你家那个老头子?难道你是说你师父血祖都雄虺?”
血晨却不像有莘不破那样维护长辈的尊严,道:“没错。我和他已经势不两立了。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你们血宗的事,我可真搞不懂。师徒两个闹别扭,有必要搞成这个样子么?”
血晨还未说话,辕门方向传来于公孺婴的声音道:“这是他们血宗的传统!”
有莘不破奇道:“传统?”
于公孺婴渐渐走近,在篝火旁坐下,对芈压道:“该轮到你去守辕门了。”
芈压道:“我想听听血宗的故事!”
“血门全是一些打打杀杀、冷酷无情的事情,没什么好听的。”
见芈压还不肯去,有莘不破道:“芈压你多大了,还缠着大人听故事?”
这一下子命中了芈压的死穴,他最怕人家说他小孩子气,灰溜溜往辕门跑去了。
于公孺婴继续道:“血宗有个数百年未曾失灵过的诅咒,不破你没听过么?”
有莘不破道:“没有。”
血晨则横了于公孺婴一眼,冷冷道:“你知道的倒真不少。”
于公孺婴淡淡一笑,继续道:“四大宗派都有各自的生命终极理想,以血宗而论,听说追求的乃是练成不老不死之身。”
有莘不破嗤之以鼻:“什么生命终极理想,不就是发长生不死的白人梦嘛!”
血晨冷笑道:“井底之蛙!”
有莘不破道:“若真的能够不老不死,那又不见第一代血祖活到现在!”
“不破你错了。”于公孺婴道“至少你刚才这个反驳是不成立的。”
有莘不破一愣:“难道他们真能长生不死不成?”
于公孺婴道:“我本人不是很清楚。但听一些前辈说,理论上,血宗是能达到这一境界的。甚至已经有人达到过这样的境界。”
“理论上?”有莘不破知道于公孺婴口中说的前辈,很有可能是有穷饶乌一流的绝顶高人,当不至于信口开河。
于公孺婴道:“以肉身生命力之强而论,血宗完全可以称得上天下第一!不过就算练成血门传说中的不死之身,也并非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死亡,而是说他们可以避免生命的自然终结。”
“生命的自然终结?”徂徕季守道:“就是说他们没有被杀的话,就能一直活下去?”
“对。”
有莘不破道:“现在这位血祖大概有十几代了吧?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怎么不见他们活下来?难不成他们个个都是死于非命不成?”
于公孺婴笑道:“给你说中了。不但是死于非命,而且每一代血祖都死在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手上!”
有莘不破又是一怔,不禁看了血晨一眼,突然对他刚才那句话有些明白了。
于公孺婴继续道:“据说当年血宗的创始人已经练成了不老不死之身,但就在接受诸门来贺的大典前夕,他被自己的弟子、后来的第二代血祖所杀。那晚到底为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外人无法得知。但许多年后,一个传说渐渐在江湖上传了开来。那就是第一代血祖在临终前发下一个大诅咒:诅咒自己的徒子徒孙,个个会被弟子所轼杀,血肉丧尽,尸骨无存!”
有莘不破听得心中一寒。心想血宗在四大宗中声名最恶劣果然不是偶然,连师徒传承的关系中都透着邪气。
于公孺婴道:“这个诅咒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们就不知道了。不过数百年来,从没有一位血祖逃得过被弟子轼杀的命运。”
有莘不破道:“如果真有这样的诅咒,难道历代血祖就不会对自己的徒弟防着点么?”
于公孺婴笑道:“这就不清楚了。这个问题,或许你可以带上天山问问雠皇。”
血晨听得脸色大变:“你们连雠皇大人的行踪都知道?”
有莘不破冷笑道:“哼!那有什么稀奇!”
血晨道:“你们既然知道他的来历,难道想见不出他的厉害?居然还敢去见他?你们是活腻了,还是自大到以为凭你们几个能对付得了我那位几乎已经天下无敌了的祖师爷?”
于公孺婴叹道:“其实我也不想去招惹他,不过为了救出同伴,只能去博一博了。”
血晨扫了他们一眼,突然大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少了一个!那个江离被雠皇大人抓走了,是不是?”
有莘不破怒道:“你笑什么笑!”
血晨笑道:“我笑你们异想天开!居然想从雠皇大人手里救人。且不说你们根本不可能斗得过他!就算你们有高人相助,这会子早就来不及了。那个太一宗的家伙多半早被丢进血池分解掉了。连渣都不会剩下一点来!”
有莘不破闻言全身剧震:“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