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还如此单纯,就像刚出大学门的学生。我不知好歹差点辜负了雪哥和嫂子的美意。”
哥哥一口气把小王的话转述完,看见雪晓琦不在,于是问:“咦,妹妹呢?”
嫂子说:“她在隔壁小屋里刚睡下。可怜她刚经历了那么多灾难还这样折腾来折腾去,不如叫多睡一会儿吧。”
“不行,不行,你赶紧把她叫起来,我要和她谈谈,叫她马上做出决定,免得人小王夜长梦多,最好这次见面先把婚订了。”
哥哥见嫂子站着不动,就自己走进小屋子里就抓着被子使劲儿摇晃,叫雪晓琦起来。
雪晓琦只好疲惫地从被子里爬起来,做出洗耳恭听的虔诚样。哥哥又把前面说过的话一字不漏地重复了一遍。并且催促她马上决定,给小王回个准话。
雪晓琦一看瞒不下去了,横着心说:“哥,嫂子,其实我根本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考虑再结婚的事,婚姻对我来说结不结都无所谓了。”
“况且我对小王一点感觉都没有。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我怎么能和没感觉的人就这么生活在一起呢。”
话音刚落哥哥生气了,冲雪晓琦怒气冲冲地吼道:“雪晓琦,现在不是你挑三捡四的时候了,你头脑应该清醒些,放聪明些!”
“人家小王能看上你,是你的福份,你还摆什么架子,找什么感觉呢?”
“去,你亲自和小王说去,人家小王还等着回话呢!”
雪晓琦头脑发昏,心里一片空白:“我不去!”她终于狠狠心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哥哥被雪晓琦的倔强激怒了,他端起桌上的茶杯,不由分说地向她泼来,立时浇了她一头一脸。眼泪伴着茶水顺着脸哗哗往下滴着,雪晓琦立刻变成了雨天狼狈不堪的落汤鸡,她捂着脸号啕大哭起来。
哥哥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把从床上把雪晓琦揪下地来,穿着皮鞋的脚狠狠在她小腿上踹了几脚,嘴里不停地骂着:
“就还尊贵了你!自你离婚后有谁主动问过你?就小王还是我和你嫂子的功劳,人家才愿意见你。你还不知道天高地厚……”
在一旁玩耍的四岁小侄女圆圆吓得哇哇大哭,扑过去抱住哥哥的腿苦苦哀求着:“爸,别打我姑姑,别打我姑姑啦!”
此时的雪晓琦就像一只夹着尾巴的流浪狗,任由别人呵斥打骂,一声不吭,无处可逃。
“小的时候因长相乖巧,是父母掌心的宝;长大后因为学习优异是全家引以为荣的骄傲,怎么就落到如今的地步呀!”
“我不就是离婚了吗,我不就是不愿意随便再嫁人吗,为什么亲人们就可以打着爱你、关心你、为你好的幌子任意伤害那仅有的一点自尊呀?”
雪晓琦头脑发热真想冲出门一头跳下山崖算了,可想到呀呀学语的孩子,两眼似黑豆般在盼着她回去,细想想还是不能这么做。
那天下午哥嫂一家铁青着脸都没有吃饭。
第二天一早,带着无比思念孩子的心,雪晓琦厚着脸皮返回了父母家。姐姐还有堂哥一家听到雪晓琦相亲回来,赶紧到父母处询问她相亲的结果。
雪晓琦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给家人解释相亲未果的原因,话音未落劈头盖脑得到了众家人一顿臭骂。一听这么好的一桩婚事被她无理搅散,都气得连连叹息。
姐姐说雪晓琦天生就是个穷命鬼,遇上好的她没那个福份去享受;堂哥说她的眼睛被前夫丑陋的心灵、华丽的外表所蒙蔽,根本看不清人的好坏。
堂嫂说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怜。雪晓琦是自作自受,不配得到众人的同情。
漠北城许多人听说看似漂亮温柔的雪晓琦竟是这样一个人,纷纷托人上门求亲。从前他们仰慕她的文化及品行而不敢造次,现在她终于和他们站到了同一个水平线上,甚至比他们更差,他们自然大胆前来帮助她解决实际困难。
这其中有一个身体有缺陷的赤脚医生,还有游手好闲的无业浪子。就连远在新疆的表姨打电话给雪晓琦她爸,说,你家晓琦既是这样一个人,不如给她家刚出狱的儿子好了,只要能过日子就行,他们不嫌弃她的一切。
雪晓琦在家里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能之人,谁都可以随便对她指指点点,骂骂咧咧,时不时还有哥哥的拳脚相加。每一次的家庭聚会都是以她号啕大哭、落荒而逃而结束。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雪晓琦喜欢一个人悄悄藏在黑暗的角落,象孩童般编织着美丽的童话。在童话中她是人见人爱的公主,每当遇到困难,都有王子从天而降给予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