辆列车即将进站。候车的人们从四面八方“呼啦啦”蜂拥而至,潮水般向检票口涌去。
雪晓琦和那女孩相视一笑加入排队大军的行列。
等车的人算不多但依然拥挤,挤车抢座已经成为了大多数国人的一种生活习惯,仿佛抢来的东西才倍显珍贵。雪晓琦和新结识的女孩挤不过别人,也不好意思去挤。
来势汹涌的人潮才不管踩到别人的脚丫,撞不撞到别人,两个女孩赶忙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对望着苦笑,脸上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她俩就跟在人群后边走边聊,等别人都上完了,才走到列车门口。
上车后一看票才得知那女孩和雪晓琦不在同一车厢,她在九号车厢,雪晓琦在十号。于是两位新结识的朋友依依不舍互道珍重,然后就向各自的车厢走去找座位。
穿过拥挤的车厢,雪晓琦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自己的座位。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带的东西不多。她拿出开水杯和一包零食放到面前的茶桌上,然后把随身背的小包放在行李架上。
硬座厢里看上去都是些年轻的面孔,应该是打工者和学生居多。天热加上人多,在车厢呆了仅仅一会儿功夫,雪晓琦感觉已是遍体生津。
雪晓琦的座位紧靠着过道,她尽量收敛着自己的腿脚,生怕挡住了进进出出的人群,免得他们踩到她的脚。乘客们拎着大包小包,你进我出,人头攒动,拥挤喧闹。经过好一阵子的来回走动,杂乱纷繁的乘客也都各自归位。
火车缓缓启动带来几丝凉风,雪晓琦这才感觉舒适了许多。年轻漂亮的列车员提着小筐叫卖着各种小物品,乘客们拿出吃的喝的开始进餐。雪晓琦上车前已吃过饭,这会又热又闷毫无饮食的欲望,只是坐在窗边默默地看着外面。
不知什么时候,黑夜已经张开了温柔的怀抱轻轻向大地覆盖去。透过窗户,依稀能看见零星的灯光随着疾驰的列车一闪而过。那若隐若现的灯光,总给黑夜里行路的人几许温暖的希望和想象。
雪晓琦趴在窗户上向外望去,她想了很多很多,脑海里全是四年大学生活的点点滴滴。也许是特殊氛围使然,一些美妙的句子在她脑海中滚滚而来,她真想拿出一个笔记本赶紧记下来,却怎么也理不出一个清晰的头绪来,这几天的离别使得她身心俱疲。
她和同学们曾约定十年后再见。可是十年后真的能相见吗?也许不能。有时候不见是因为时间、经济等能力不够,有时候不见是因为不愿意再见。每个人都愿意别人记住自己最为灿烂和美好的时光,而不是落魄和潦倒的愁苦。
十年,谁能料到一切又会是怎样的呢?现在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上,或回各自的故乡或远赴他乡发展。可是十年后就不一样了,差别就会象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毫不情地横亘在她和她的同学之间。
然而,不管十年后能不能相见,不管十年会不会忘记彼此,只要心中有了坚定的意愿,殷切的祝福,也就有了对前路未知的希望和美好的憧憬。
雪晓琦轻闭着眼,靠在坐垫上假寐一会,好让疲惫干涩的眼睛得到一点儿休息,这几天她流得眼泪太多了。她的思绪仍然格外活跃,一点也平静不下来,眼前交错出现常伴她身边的每一位同学。
天真活泼的同桌莉娅,情深义重的舍友阿牛,还有总在困难时帮她一把的“及时雨”洋洋。那一双哀怨的明眸使人心酸。那双大眼睛就是江燕平的女友欧阳娟儿。她本是活泼开朗爱说爱笑的,毕业前却变得泪眼婆娑,满面愁容。
欧阳娟儿被爱情折磨得皮包骨头,只剩了一对大而无神的眼睛。不知谁说的,感情上的事别人帮不上忙,只有自己能帮自己。朋友的劝慰就如同一剂强心针,打下去当时能起点作用,然而药效过了,以后漫长的康复还得靠自己悉心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