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惜……”我有些激动的看着含惜,说不出后话,也是想以此表示我的感激,虽然几分是虚做,却能在含惜的眼中看出心甘情愿,我狠狠鄙视了自己。
“小主什么也无需多说,奴婢知道,明日……奴婢就去!”
含惜就是个未经人事的孩子,能说出此番话来难免脸上也有些羞红,我却摇摇头:“故技岂能重施!”
“奴婢全听小主的安排吩咐。”
我怔怔的看了含惜一会,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岳翠阁如今就与冷宫无差异,尤其深夜,没有烛火取光,四下死寂沉沉,舒儿今夜不当值,我懒得召唤。又安排含惜去照顾卉玉,便连个守夜的都没有,只能独守黑暗。
我倒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始终难眠。含惜虽是答应了我,成败却如一个赌注,若皇上念我及深,复遇旧物,爱屋及乌若收了含惜,我便暂时有了希望,反之,皇上若因此震怒,我便是再想翻身难如登天!一切只看含惜的造化,老天的安排!也祈盼皇上会以此做个阶梯顺下来。
一夜如此难熬,早早含惜便穿戴好那身蓝金色绣木芙蓉的旗装来见我,我看着她,半晌露出个笑来:“今日就由我来给你上妆吧!”
含惜再不似往日调皮的模样,微微垂头说道:“奴婢不敢,奴婢……”
含惜话未说完,我已拉着她坐到梳妆台前,瞧着镜中清素的脸面,我淡淡的笑着,虽只有一只手臂可用,仍能将那些瓶瓶罐罐的胭脂水粉美美的擦在她的脸上,为的去引诱我的男人。
我的男人?我竟不知为何自己的脑袋中冒出这个词来,也是嘲笑一番,皇上不属于任何人不是么!何况我不能爱他。
拿着翡翠玲珑玉头花,我温润的笑着插在含惜头上:“含惜,你真美!”这句赞词是真的,她确实美,纯真无邪的美,是这个宫中无人能及的。
含惜走后,我显得极其淡漠,一个人坐在榻上出了会儿神,再走去侧殿看卉玉,一步进门,她正在榻上挣扎着欲要下去,却不稳的往下跌着,我赶忙上前接住她。
“卉玉……”
“小主,奴婢参见小主,给小主请安了。”
我拦住她,看看她缠满白布的腿,瞧瞧我缠满白布的手臂,一时间,两人竟都笑了。
“咱们这对伤兵就别再客套了。”我说着将她扶正:“卉玉,害你为我受苦了。”
“小主,奴婢没事。”
这个仇,早报晚报总会还回去,安常在,只要我翻身,你会第一个死,并且死的比蔚贵人还要凄惨。
“小主,您不必伤神,奴婢相信咱们总会出去的,皇上只是禁足了您,再加上暗送吃食的情谊,只要有含惜这个引子,皇上或许会当作一个阶梯慢慢走进来的。”
卉玉总是能那么清晰又聪明的分析事事,说的正如我所想,我凝神的看着她,她的心计并不比我少,可会有一日也用在我身上?事事总是变幻无常,让人淬不及防。
回了正殿,我只等着含惜的消息,却是先等来了黎采撷,她进门嘲我一笑,不知是所来何事?连绮妃都能利用的人,我岂敢忽视怠慢!
“姐姐来了,我这岳翠阁也就姐姐愿意来了!”
“看来你还没连我也恨之入骨。”
黎采撷脸上虽有笑,却还是那么让人讨厌的声音,鹂歌也向我请了安,再走出去,我便开门见山问她:“姐姐是有何事吗?不妨直说。”
如今的我对她还能有些什么利用价值呢?除非她别无招数,想再赌一把,扶起我,她方能再复位。
“听说皇上今个早上经过御花园,看着了一副美景,美人葬花,可是稀有人敢在御花园效仿古人吟花泪,妹妹可也听说了?”
“姐姐说笑了,妹妹被禁足与岳翠阁,哪能知道些外面的事。”
我此刻满脑子盘算着黎采撷的用意,也在想着含惜是否已经得逞?否则此刻也该有大罪降在我头上了。
“你以为一个含惜就能收回皇上对你的心?你太抬举她了。”
黎采撷的话有些让我摸不着头脑,却并未表现出异样,只是淡漠的回她:“抬举不抬举要看皇上,忱佳如今不过个无人理会的答应罢了,还不如姐姐自由。”
黎采撷轻哼一声:“皇上是个及念旧情之人,不过念及的也只有那一二,而你恰巧是那一二其要,只要对症下药,扭转乾坤有何难!”
我看着黎采撷没说话,她复道:“等着你的杰作答案吧!很快了,不过你要先想好应对之策,皇上不傻,所以你要更聪明点。”
我笑笑:“多谢姐姐提点。”
“呵,别忘了,你姐姐欠我的,你要一一还给我。”
黎采撷说罢扭头便走,我聚神看着她出去的影子,未等回神,便听舒儿慌乱的声音从外响起:“小主,小主,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