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傅柔仪站在一处的傅锦仪瞧着眼前的闹剧,暗自叹了一口气。
她就知道想拿了谢氏的命没这么容易!
“八妹妹这可怎么办是好?”身边的傅萱仪也面色焦灼,为难地问道:“三姐姐为何来得这样快!”
傅锦仪神色阴冷,目光沉沉。她咬一咬呀,终是不甘心,上前朝傅守仁道:“父亲,您别气坏了身子。”
傅守仁却是长袖一甩,指着眼前母子三人恨道:“我怎么会娶了你这样一个毒妇,又怎么会生了你们两个不孝的子女!”说着大口大口地喘息,显然是气得狠了。
“父亲,您的身子要紧,您昨儿夜里一夜无眠,今日又动了气,这样可不成啊。”傅锦仪继续劝道:“不若父亲先回去歇着吧,这里就让女儿来料理。”
傅守仁听着倒微微一愣:“你?你小小年纪,能做什么?小心别靠近那个毒妇,免得她伤了你!”
傅锦仪浅浅一笑,道:“父亲放心,女儿虽然年幼,却得蒙太后娘娘赏识册了县主的封号,三姐姐身为伯夫人,不过是个三品的诰命,谅她也翻不了天去。”说着,却又笑着看向傅妙仪,挑眉道:“三姐姐,你似乎忘记了要向我行礼呢。”
县主这个封号,按制是郡王家里的嫡女才能拥有的,二品及以下的诰命都需要向县主行礼。傅妙仪忙着救母,一时竟忽视了身为县主的傅锦仪。
此时她愣愣地抬起头,就看见了傅锦仪那副依旧瘦弱的身板,和仍带着少女青涩的秀美的面孔。她的目光猛地尖锐起来。
“是你,就是你!”傅妙仪一手抓着谢氏,一手竟指着傅锦仪的鼻子,喝道:“我知道,一定是你陷害了母亲!你这死丫头一贯诡计多端,如今又捞了个县主,便觉着自己的翅膀硬了?说,是不是你污蔑母亲哄骗父亲,才导致我母亲要被填井?!”
傅锦仪看着张牙舞爪的傅妙仪,不禁有些嘲讽。
“三姐姐,你好歹也是堂堂武安伯府的主母呢,从前我可听外头传你贤良淑惠、温婉大度,如今瞧着竟和村野泼妇没什么两样了。”傅锦仪掩唇吃吃地笑着:“哦对了,我差点忘了——贵府上太夫人的丑事已经传遍天下,萧家的名声也毁得很彻底。三姐姐摊上这样的婆母,自然是有样学样,怕也不会有什么美好的德行贞操了。”
傅锦仪说罢,面露鄙夷地看着她道:“只是三姐姐再怎样无德,也不能丢了孝道啊。我劝三姐姐赶紧放开母亲,不要再忤逆父亲了。你瞧,父亲都快被你气病了!”
傅妙仪的目光如毒蛇一般盯着傅锦仪,险些要喷出火来。
“好,好得很,我的八妹妹!”她一字一顿道。旋即竟放开了谢氏,再次一头扑在了傅守仁脚底下,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头道:“父亲,女儿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思。只是若是母亲当真犯了大错,求父亲看在妙仪和明儿的份上,饶母亲一命,行不行?”
傅妙仪满脸泪水,声色凄楚可怜。只是傅守仁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将她们娘儿几个当成宝的糊涂虫了,他恨极了谢氏,连着对傅妙仪这个不中用的伯夫人也厌恶上了。
他冷冷一哼,却是朝傅锦仪道:“真是家门不幸!锦仪,这地方就交给你了,为父实在不愿意见到谢氏的面孔!”
说着拂袖而去。跪着的傅妙仪一瞧他竟是要让傅锦仪来处死母亲,一时大惊失色。
傅妙仪知道,自己的父亲傅守仁是个心软的,但这八妹妹傅锦仪可是一只恶狼啊!自己和母亲几人落到了傅锦仪手里,那可就再无回天之力了!
傅妙仪一咬牙,竟扑上去抱着傅守仁的腿不松开,大哭着求道:“父亲,母亲虽然有错,可她也是我们姐弟三人的生母啊。我和嘉仪也就罢了,明儿才十岁,您难道忍心看着他没了亲娘?”身后傅德明这会儿也跟着跪过来了,他年纪小不懂事,却知道自己的亲娘即将被处死,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道:“娘,我要娘!我不能没有娘!”
傅守仁的步子忍不住一顿。
傅妙仪觉着手上力度一松,心里骤然就有了几分底气,心道:父亲厌恶了母亲,但再怎样都无法改变傅德明是家里唯一健全的孩子这个事实!父亲什么都能不顾,却不能不顾傅德明!
今日特意吩咐人将傅德明带过来真是太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