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仪自是不甘心的。她一手握紧了身边傅萱仪的手,淡淡道:“五姐姐,我的预料果然没错,父亲他对谢氏的处置不过如此。还好,你同我一块儿来了。”
傅萱仪本在前院女孩子们的书房里学琴,在听说了锦绣苑的事情后,便跟着傅锦仪一同过来了。她侧目看向傅锦仪,唇角轻巧一扯,露出了一个寒凉万分的笑容,道:“八妹妹,你放心。我等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
说着,傅萱仪疾步冲上前,在傅守仁身侧扑通一声跪下,大声道:“祖母,孙女有事要回禀!”
傅老夫人和傅守仁的心情都很差,并不想理她。只是傅萱仪竟倔强地抱住了傅老夫人的腿,道:“祖母,孙女要状告嫡母!五年前孙女的二哥哥出天花,正是母亲谋害了他!母亲是杀人的凶手,母亲杀了我的二哥哥!”
傅老夫人和傅守仁都是一惊。
若是从前,傅萱仪骤然说出这话,傅守仁肯定会先赏她一巴掌再骂她大逆不道。谢婉琴那么美好、善良,怎么可能杀害庶子呢?可是现在
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为了荣华富贵竟能屠杀人家一家四口,这种毒妇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傅守仁冷冷地盯着傅萱仪道:“说下去。”
傅萱仪仰着头,字字血泪:“当年我二哥哥出天花,盖是因着穿了一件母亲送来的衣裳,那衣裳上头溅了天花病人出痘的脓水!我二哥哥是被母亲害死的,那衣裳是母亲的心腹张大勇家的送过来的!您若不信,大可拷问张大勇家的,看她能吐出什么来!”
傅守仁和傅老夫人在震惊之余,竟应允了傅萱仪的请求。
傅守仁做主将谢氏的大管事张大勇家的捆进柴房,亲自审问。他用上了刑部大牢查案才会用到的酷刑,命人将一根一根的竹签子钉到张大勇家的手指里,用滚烫的烙铁烧她的前胸和大腿,用带刺的铁鞭子抽打她的全身,甚至用刀片一层一层刮她的皮。终于,在一天一夜的折磨后,这个忠心耿耿的心腹撑不住了,她竹筒倒豆子一般地说了,说的却还不止二少爷出天花的那一件事!
跟着一同招供的,还有谢氏曾经指使她将大少爷傅德曦从假山上推下去,导致大少爷摔伤成为傻子的恶行!也有谢氏曾从勾栏中买回两个花魁送给三少爷傅德敏做丫鬟,勾引地傅德敏小小年纪不学好、迷上了寻花问柳!更有谢氏构陷嫡长女傅华仪失贞,和贪图美色的承恩伯世子狼狈为奸,刻意制造了侯府捉奸的大案!
这一回,傅守仁再次崩溃了。
原来,他的几个儿子们不是因为没福,才死的死、伤的伤。他的长女傅华仪,也不是个偷情的贱妇,而是被陷害至此的。
他无力地趴在书案上,无声地流泪。他在想一个问题:他这大半辈子,都干了些什么啊!
他不到二十岁就考取了进士,历任各州郡的府台官员,政绩优秀,一路受上峰和皇家赏识。他的父亲不过是个五品小官,家底也不丰厚,他是凭着自己的努力才走到这一步、让傅家能在权欲滔天的京城里站稳脚跟,这些经历使他养成了高傲自负的脾气。可是今日,他第一次对自己有了怀疑。
他官场再得意,自个儿的府宅里却乌烟瘴气。他引狼入室娶了一个夜叉做正室,纵容他害死了自己所有的儿子和嫡出的长女,还数十年如一日给予她无限的恩宠,让她在府中作威作福,甚至给了她和老夫人顶撞的胆子!
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傅守仁在书房里趴了一晚上,也不知流了多少泪。大清早的时候,下人们战战兢兢地进去瞧,跟着来探看的白嬷嬷都准备请郎中了,好在傅锦仪也赶过来了。
她看着傅守仁那满脸胡子拉碴的憔悴模样,劝慰他道:“母亲的确罪不容恕,只是母亲再有错,毕竟她给您生了三个孩子五弟弟又是咱们大房唯一健全的男嗣。”
这话不说还好,一提起男嗣,傅守仁简直要发疯。
若不是谢氏,他的几个儿子都不会是这样的啊傅德曦可是他的嫡长子啊,也曾经是他最大的希望,可却被这个毒妇害成傻子!而傅德敏、傅德荣他的儿子们死的死,废的废,只有谢氏生的傅德明是个好的!
呵,这个毒妇啊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害死所有挡路的人!她是个魔鬼,夜叉,贱妇
“锦仪,你不必劝了。”傅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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