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病情加重在那年的秋天,偶尔回来住几日,隔三差五就大多数时候呆在医院里面,凌越也顾不得什么了,带着父亲出六环去找那位赤脚大仙,拿了药方之后回来日日在家里煲中药,满屋子飘着味道,楼上对门的都过来投诉,但都是同事,也知道凌越家里状况,说了一两次也都忍了下来,凌越第一次感激大家的好相处。
拿鳖壳磨成粉作为药引,还有参须什么的,一开始做这些事的时候,凌越还问过何安夏看起来会不会像神棍,何安夏给他的答案是:“你在清华的讲台上就压根是个彻头彻尾的神棍了,你得了吧,现在看起来比你那时候正儿八经得海了去了。”为了等他喝酒,她去旁听过一节他的课,在最后一排睡得比所有学生都开心。
比起何安夏那个不靠谱的酒友,凌越还是喜欢程青墨的解释:“但求心安。”
也是,既然自己不是医生,什么都做不到,那就只有尽心尽力和陪伴到底这样了。什么都做不到,无能为力感的确令他自责,不过父亲也宽慰他,有些事情,尽人事,听天命。他总是对父亲说,不会只能听天命的,可是身体状况父亲也是明白的,他相信他们的欺骗,并不代表真相就不为所知了。这种无力感,凌越不想再有,可是每天都反反复复,他又能怎么办呢?失去亲人的恐惧束缚着每一个人,当死亡和失去就在身边的时候,那也只有自我麻痹,不再去想,而自己能做到多少,就做到多少。
凌越不再是年少轻狂。也许他为年少轻狂里错失了感情觉得痛苦无比,可是那毕竟已经是失去了。程青墨骂得很对,他再怎么样也不能那么没有心肝,留下父母自己去找一个早就不要他的人。他都快年近三十,哪里有资格再去追寻往事?
程豫说,他要离开了,即将去欧洲,那边有个歌手要过去拍MV,可能顺带接下不少工作,他会在维也纳学习一段时间,所以,可能会不再回来。他在国内的房子会借给程青墨,不会收回,以后她们母女的事情,还要麻烦何安夏和凌越了。
程豫也是一样:“年纪大了,总不能总为以前耽搁吧。”
何安夏闻言就挑眉:“哎哎,我说您吐槽谁呢?怎么的,跟我也敢叫板了?姑奶奶年纪比你大上一轮呢,少给我废话。”
程豫的离开,也是一种向前看。
在凌越也帮着程青墨说情了几次之后,何安夏挑着眉笑:“怎么,不是姑奶奶不肯帮忙,而是户口这事儿吧,真的很鸡毛蒜皮,不归我管,我特特把这么一个招呼给下边打了,他们准会揣度圣意,想多了呢,事情也就做太多,找我不合适。但你凌越怎么也来跟我开这个口,对那小姑娘动心思了?得,我眼看着程豫家的妹子也是好的,看程豫一表人才的程度就可以想见,我帮您去提个亲什么的?”
“滚。”凌越不跟她客气,“你还是帮她一把,小孩子小学好解决,长期把户口问题拖着,你让她怎么念初中?”
何安夏笑嘻嘻的:“你把她娶了,我帮你们一家都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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