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间凝滞下来,两人对望一眼,还是由花漪红道。
“梅馥,这次你恐怕指望不上他了,就在太白酒楼出事那日早上,他与段莹然一同动身离开了京城,至今未归,倒是顾少元,这几日都在为你的事情奔走……”
“不对!”
不待他说完,梅馥便出声打断。
崖洞里奋力相救,村野中依赖扶持,疫区毅然相随,冒着感染危险日夜照顾,这点点滴滴早已让梅馥卸下心防,对他敞开心扉,虽然因为戚烟的缘故,近一个月都未见面,可这种信任是根深蒂固的。
“他不会不管我。”
梅馥低声喃喃,呆在狱中的这几天,反而让她想明白了一些事,自己所谓的大气洒脱,何尝不是在吃味?而夏雪篱,没像往日那般主动靠过来,这件事本身就不对劲,她还是太在乎自己的感受,完全忽略了他的异常。
虽然想马上找他问个明白,也只能先出去再说了。
梅馥的否认,看在两人眼中就是执迷不悟,一时心中滋味各异,但都不再劝她,直至牢外狱卒催促,白鹤轩才道。
“我今天就去找长公主,虽然此事关乎三品大员,但我相信她还是能说上话的,顾少元那边也在追查证据,总之一切有我们,你不用担心。”
梅馥勾起嘴角,感激地朝二人点头。
两人离去,狱中再次陷入了死寂,梅馥也没心情再和狱友聊天扯皮,独自抱膝坐到稻草堆中。
这件事绝非偶然,自己昨夜才烧了淮王的军火,第二天太白酒楼就出了事,其中的关联不言而喻。
这么说,昨夜放火的时候,是被人看到了?
梅馥冷笑,淮王倒也有些手段啊!一夜之间,就买通了慈济堂的姐妹做下这些事,只恨他行事太恶劣卑鄙,冤有头债有主,何需牵连上那些无辜的人命?
狱中环境恶劣,米饭掺着砂石,菜里毫无油水,梅馥心情不好,随便扒拉两口便放下,到晚间腹中咕咕,便干脆蒙上薄被睡觉。
“阿馥,阿馥……”
熟睡中,有人轻声唤她,梅馥翻身,揉眼坐了起来,只见顾少元披着一身黑斗篷站在面前,满脸的担忧心疼。
梅馥侧目,小铁窗外月沉星稀,看来已是深夜,于是拍拍身上的稻草,对他笑道。
“你来看我?”
顾少元垂着睫毛,在她身边坐下。
“刑部之事本不是我的职责,你二度扯上官司,皇上那边也不能再命我干预,我私下查案,皇上已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为了避嫌,我只能深夜过来。”
像是怕梅馥怪他几日未曾来过,顾少元话中分明含几分解释的意思,梅馥心里不免动容。
“谢谢你!”
肚子里咕嘟一声,打断了她郑重的道谢,梅馥霎时红了脸,干咳一声。
“呃,监狱里,伙食不怎么样……”
“我便料到,你从小就是个馋鬼,怎能忍受得了?”
顾少元忍俊不禁,笑吟吟地从身后拎出一个食盒,梅馥扑过去揭开盖子,顿时香味四溢,全是她爱吃的菜,竟然还有一只又酥又嫩的酱肘子。
这下梅馥是真的笑开了,拿起筷子便开始大快朵颐。
“顾少元,你真好!”
顾少元一愣,曾经的她每天都都将这句话挂在嘴上,已成了口头禅,可是自从……有多久没听到了,他柔声慢语道。
“别怕,我一定会救你,即便是和淮王翻脸。”
梅馥噎了一下,咽下口中食物,摇头道。
“不行,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趁着他还信任你,有些事反而好办的多,起码能提前知道他的计划,所以还是不动声色的好。”
梅馥所说,何尝不是顾少元考虑的,作为能和夏雪篱匹敌的朝中两大势力,岂是那么容易扳倒的?何况小皇帝羽翼未丰,淮王尚能牵制一下夏氏,若是淮王倒了,夏雪篱不知道会不会趁乱作出什么事来,他还是不信任他。
“嗯,我有分寸,你安心待几天,明日我便安排人替你换个舒适的牢房。”
“谢谢你。”
此刻除了表达对他的感谢,梅馥竟不知说些什么好,她对他已然再无爱情,不会再给他任何希望,可是他为她所做的,她又不能视而不见,顾少元倒也不在乎,轻轻一笑,爱怜地摸摸她的脑袋。
“我走了,你好生保重。”
有顾少元的庇护,梅馥当真安心了许多,她也开始反省,或许昨夜行事不该如此冲动,带累得周围的人都为她操心,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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