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滋生误会。”
老妪面寒似冰,冷笑道:“玄门清修之士追踪少女则甚,分明不存好心,老身限你即刻下峰离去,不然,莫怨老身无礼了。”
浮萍子不禁杀机顿萌,大喝道:“贫道话出如风,如不交出二女,青莲庵立时变为平地。”伸腕上挽,长剑立即出鞘。
呛啷啷一声龙吟过处,亮出一支秋水一泓,寒气逼人的长剑。
老妪勃然变色冷笑道:“你倚仗武当太乙分光剑法就可目中无人是么?你可知老身是谁?”
浮萍子不禁一怔,道:“谅也未必是三头六臂人物。”
老妪淡淡一笑道:“老身名唤钱晓莺。”
浮萍子闻言之下不禁脸色一变,当年罗制女钱晓莺单人只剑独闯点苍,剑劈点苍三十七名高手,名震宇内,武林中人谈虎色变,钱晓莺后改名霞山神姥,浮萍子那有不知之理,不想如今时在乌鞘岭中青莲庵,当下长长哦了一声,道:“原来是钱女施主,独闯点苍,英名犹在,贫道有缘得见,幸何如之,不过本门‘太乙分光’剑法非点苍剑法诡异可比,博大精深,力走内家正宗”
青莲庵主钱晓莺面带不屑之色,摇首道:“自吹自捧,又有何用,老身早就弃剑不用,以臂代剑,你如走出五招之下,便饶你不死。”
浮萍子闻言不由气往上撞,要知他乃武当名宿,剑术高手,怎能忍受如此奚落,冷笑道:“如此贫它得罪了。”
一剑斜斜挥出,划出一道青虹点向青莲庵主钱晓莺左肩。
钱晓莺知这招是“太乙分光”剑法起手一招“虹飞晴空”后面变化无穷。
她不闪不避,只冷冷一笑。
蓦地——
招到中途,剑势突变“火树银花”青虹疾震,爆出漫天寒星飞袭而至。
钱晓莺喝了一声:“好招法。”
曲碗一伸,右掌徐徐拍下。
一股柔和潜力逼出,宛如和风袭体,舒闲已极。
浮萍子只觉腕脉一震,长剑几乎脱出手外,不禁骇凛猛震,喝道:“果然名不虚传。”
身形一翻,旋腰上腾,剑走“驭龙惊凤”、“太乙无形”、“分光乱影”三招疾出。
立时寒飚漫空,银芒乱射,啸空刺耳,剑势宛若天河倒泻般罩下。
这三手绝招,是武林罕见罕睹的武学,浮萍子如非今天遇上钱晓莺,也不致显露。
钱晓莺怒道:“好辣手!”
身形电欺至漫空剑影中隐去不见。
忽地浮萍子一声狂嗥,漫天剑飚顿敛。
只见钱晓莺右手已扣住浮萍子腕脉重穴,一支寒光逼人利剑也已到了钱晓莺左手中。
浮萍子面色灰白如纸,汗如雨下,双目怒瞪,似强忍著截脉酸筋之苦。
铁晓莺冷笑道:“道长还有何话说?”
浮萍子道:“学艺不精,虽败犹荣,要杀要剁,任凭尊便。”
钱晓莺大喝道:“念你尚有点骨气,饶你不死,但须废去两臂。”
说时右腕一松,疾伸两指,飞点浮萍子两臂。
浮萍子只觉两臂内主筋被指力点断,软垂了下来,这羞辱比杀了他还要难受,怨毒望了青莲庵主一眼,转身一跃,电飞下得峰去。
柳凤薇从门内忙出声道:“杀了他免得后患无穷,放虎归山,后果堪虞。”
青莲庵主转身入庵,微微一笑道:“你们放心,此去武当三千长途,非一朝一夕可至,他脑门上经老身偷拍一掌,半途他已神智昏乱,语焉不详,就是被人发现,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岂料浮萍子并非单独一人,率领武当门下投在兰州,只他一人前往三星道观拜望旧友,不幸遭此挫折。
青莲庵主望了两女一眼道:“你们一路逃来,谅已饿了,厨下有饭有菜,你们自去食用,饱餐后来见老身,老身还有话说。”
两女一天一晚滴水未曾沾唇,早就又累又饿,闻言大喜,谢了一声,问明了厨下去处,告辞走去。
须臾,两女饱餐已毕,双双走出庵堂拜见青莲庵主。
青蓬庵主微微一笑道:“童碧珍义妹托人带交一函早就收到了,老身因懒于走动,厌倦江湖,亦未出外打听,难得你找到了我的住处。”说著略略一顿,又道:“老身义妹信上说有一册武林秘笈命你带交于我,现在你身上么?”
柳凤薇轻摇螓首道:“不曾!”
陈玉茹目露诧异之色,只觉柳凤薇前言不对后语,不禁用一对明若秋水双眸凝视在柳凤薇面上。
但见青莲庵主面色一变,道:“那本紫府奇书呢?”
柳凤薇星眸中闪出一抹异样光芒,但一闪即隐,恭谨回答道:“老前辈有所不知,晚辈因身怀这本紫府奇书,屡经凶险,几次死里逃生,晚辈不欲为此丧生,择地埋起,待日后起出。”
“埋在何处?”
“镇远堡地穴复径石壁下。”柳凤薇便将此行经过说出。
她将前半段出京情形隐约交代,从老君观起以迄于今经历讲解甚详。
青莲庵主叹息一声道:“也难为你了,你可记得藏处。”
柳凤薇略一沉吟,答道:“镇远堡地穴乃由巧匠布设,机关重重,复径密如蛛网,甚难说出确处,如假晚辈纸笔,静静思索或可绘出,镇远堡中有一诡谋多端的神机秀才苗冬青,只擒住此人,以图察址,不难得出。”
青莲庵主垂目沉思,有顷,睁目说道:“日月双环左平江湖小卒,如无奥援在后,决无如此猖獗,你知道左平身后还有何人么?”
柳凤薇摇首不知。
青莲庵主又道:“那金面人又是谁?武林中老身就从未听过有此人。”
柳凤薇陈玉茹均默然无语。
青莲庵主望了陈玉茹一眼,微笑道:“请问陈姑娘师承来历?”
陈玉茹答道:“家师一心神尼。”
青莲庵主面色微变,倏又转为和颜悦色道:“原来陈姑娘是一心神尼高足,失敬失敬,神尼佛门高人,禅门绝学已臻化境,老身缘吝一面,至今犹为之憾然,名师出高徒,陈姑娘定然不凡。”
陈玉茹娇靥一红,低首道:“老前辈夸奖,晚辈资质鲁钝,得自家师真传中万不及一。”
青莲庵主微笑道:“这是陈姑娘自谦。”说著出声长叹道:“看来老身又要重出江湖了,得手紫府奇书并无所用,而必须要擅甲骨文,据柳姑娘说霓裳公主也隐迹在兰州,那就是说非她不能辨识,幸老身是女身,如找得她接近比较方便。”
说著欠身立起,道:“明晨,老身自会准备纸笔,柳姑娘可默记藏书所在绘出图形,两位远来谅已奔波劳顿不堪,老身引两位去卧房早早安眠为是。”
伸手握住香桌上烛台,领著二女走去。
二女共宿一榻,辗转不能安眠。
柳凤薇在被底低喟了一声。
陈玉茹低声问道:“贤妹叹气则甚?”
“童碧珍前辈所托非人,看来庵主亦非善类。”
陈玉茹大惊道:“贤妹何以瞧出?”
“童前辈修书之时,小妹在旁瞧得一清二楚,书中只说须请鼎力相助,详情小妹到时自会禀明,并未提及武林秘笈紫府寄书之事,此可疑则一,其次贸然说出紫府奇书时,面色突变凶狠毒恶,可见其人伪貌良善,最后姐姐说出师承来历时,她不觉面色微变,无疑她与令师曾有过节。”
陈玉茹沉思前情,果觉可疑,道:“这样说来,紫府奇书妹妹并非埋在镇远堡地穴中了。”
“择地埋藏,确是事实,但非镇远堡,只待明晨细察庵主神色以定去留。”
说时,房门忽起了一声极轻微咿哑之音,二女忙闭上双眼,打出微微鼻息。
柳凤薇因侧首向外,轻启一线眼帘,偷觑门首。
只见房门悠悠地推了开来,走进青莲庵主,缓缓走近床沿。
柳凤薇心头小鹿怦怦直跳,但见青莲庵主只望榻上瞧了一眼,拉了拉棉彼,飘身退出房外,木门又轻轻合上。
二女方始定下心来,安然入睡。
一觉醒来,窗外已是大亮,二女起身梳洗,向佛堂走去只听磐色争廷,知青莲庵主晨课未毕。
来至佛堂,只见青蓬庵主闭目默诵梵呗,一手执槌,一手捻数著佛珠手串。
显然青莲庵主耳力锐敏,睁开双目微笑道:“老身晨课将毕,两位先去厨下用膳。”
等二女转回佛堂时,香桌上已拂拭洁净,铺好一张雪白上品贡宣,笔墨砚均是上等极品。
青莲庵主立在桌旁微笑道:“老身失陪,柳姑娘请静心默记藏书所在绘出,不能丝毫舛误,性命所系,万宜慎重落笔。”说后转向庵后而去。
陈玉茹嫣然娇笑道:“贤妹,愚姐与你磨墨吧。”
柳凤薇笑道:“濡笔挥毫,一伸私衷,鬓迎香腮,吐气如兰,有甚于画眉之乐。”
陈玉茹玉靥绯红,嗔道:“你那学来的油嘴薄舌。”
柳凤薇妩媚一笑,默忆镇远堡地穴布设,缓缓挥笔。
青莲庵主不时走出张望一眼,停午时分,见柳凤薇只绘就一半,不禁双眉微蹙,冷冷出声道:“竟有如此难绘出么?”目中泛出一抹狠毒神光。
陈玉茹窥见不由心神暗震。
柳凤薇正色道:“老前辈不是说过,性命所系,不许稍有舛误,是以晚辈落笔郑重,晚辈被诱擒在镇远堡地穴,慌乱之馀那能记得如此清楚。”
青莲庵主不禁语塞,面现愠容。
突然门外随风送来哈哈笑声入耳,笑声似在峰下远处,青莲庵主不禁面目一变,疾掠出庵而去。
倏忽之间,青莲庵主掠回庵内,道:“强敌来犯,两位速收去图纸,随老身来庵后暂藏。”
两女闻言忙撤出笔墨纸砚,忽地青蓬庵主双手齐出,快如电光石火,向二女点去。
她手法奇奥迅快,两女在猝不及防下“神封”穴上各中了一指。
两女顿感四肢瘫软乏力,身形向前倾倒。
青莲庵主两臂捞住,挟往庵后一间暗室中,急急掠出。
二女相视苦笑,陈玉茹道:“早知如此,你我昨晚逃走了为好,一著之差,全盘失错。”
柳凤薇道:“埋怨有何用,小妹所以留在此者,就是童前辈尚有一项信物在她处保存,她始终未曾提起,是以小妹欲盗回此物。”
“究竟是什么?想来关系重大。”
忽然眼前一亮,暗房房门被人打了开来,现出一个面目丑陋的白衣少年。
陈玉茹出声惊呼道:“吕少侠!”
白衣少年默不则声,两臂疾探,将二女拉了过来,挟在胁下,往庵后疾跃了出去,疾如流星电奔展开绝顶轻功身法。
二女又惊又羞,陈玉茹道:“少侠,我俩被钱晓莺贼婆点了穴道,相烦解开,免少侠带著我俩逃奔不快。”
吕松霖道:“点穴一道,各有心法,恕在下一时不能解开,两位姑娘暂委屈一点。”说完哈哈大笑,身法更自加疾。
二女又气又羞,莫可奈何,只恨得牙痒痒地。
吕松霖身法极快,盏茶时分过去,已然远离青莲庵数里之遥。
风雪漫天,寒气砭骨。
吕松霖掠入一座山洞,将二女放下,转身面向洞外,负手凝立,口中吟哦出声道:
“十里丹枫红欲醉,
凄怨箫声不忍听,
载酒穿荷何须伫,
直教明月下西冷。”
歌声铿锵,如扣金石,动人心弦。
陈玉茹听得一怔,暗道:“此乃西湖秋景咏词,眼前隆冬岁寒,天南地北,似嫌”
忖念之间,柳凤薇已自高叫道:“原来是你。”
“不错!”吕松霖依然负手凝立,并无转身的意象,口中答道:“正是在下!”
柳凤薇咬牙嗔骂道:“那么为何在长安太白酒楼不说破,不然在文昌镖局”
吕松霖冷冷应道:“老君观中、天水南关、以及李家庄施药解救白骨针毒均是在下。”
柳凤薇惊得呆了,想不到都是他暗中解救,玉靥上涌起一片霞红,芳心内只觉有一种微妙的感触泛布全身,不知是战凛也不知是激动。
陈玉茹玉雪聪明,一听两人对话便知过半,心想:“这位吕少侠真个痴情,大概自惭形秽,恐不获柳姑娘青睐,只在柳姑娘危难时暗中解救,以期打动芳心。”
忽听柳凤薇娇叱道:“你还站在洞口做什么?快解开我俩穴道。”
吕松霖慢慢转身走近两女身侧,道:“青莲庵主点穴手法独辟蹊径,与他人不同,在下是在想用什么方法解开穴道比较不得事,既然姑娘心急,在下只有得罪了。”
说著两手分点而出,迅疾如雨点落下,所点穴道均是
两女娇嗯一声,绯红过耳,羞赧不胜,只觉真气已运遍全身,跃身立起。
柳凤薇一双剪水双眸凝注在吕松霖脸上,幽怨嗔道:“你一路暗随于我,分明心怀叵测。”
吕松霖微微一笑道:“那是姑娘疑心,在下志在寻访仇家,但这仇家与紫府奇书大有关联,故暗随姑娘身后,否则姑娘焉能如此安逸。”
柳凤薇嗔道:“我还安逸么?几次死里逃生,丧魂落胆”
“那是姑娘自作自受。”
柳凤薇恨得牙痒痒地,莲足直跺,叱道:“还不将鬼脸壳子取下,一见你就令人呕吐。”
吕松霖微微一笑,伸手在脸上一抹。
陈玉茹眼前一亮,几乎惊叫出声。
只见吕松霖气宇非凡,鸢肩蜂腰,星目隆准,两道剑眉飞射入鬓,人如玉树临风,俊逸潇洒中显露出粗犷豪放神态,展齿微笑,现出两行洁白编贝,神采逼人。
吕松霖可算是一往情深,但永埋在心底,不敢丝毫流露出来。
柳凤薇玉雪聪明,何尝察觉不出。
然而两人却各有隐衷,不能以儿女之私有误大事。
陈玉茹巾帼英雌,虽丽质天生,却豪迈不下于须眉,察神辨色,知双方均有过一段私慕之情,但那个少女不爱俏,吕松霖现出本来面目,除却玉树丰神外,另有一种使人不可抗拒的洒脱不羁迷人的神采,心底不禁泛出难以言宣的滋味。
是酸、是妒、是慕、是羡?连她本身也不知道。
吕松霖在怀中取出一个荷叶包,笑道:“二位姑娘将就食用,候风雪稍止再定行止。”
柳凤薇接过嫣然一笑道:“少侠命我们去何处?”
吕松霖不禁一怔,赧然笑道:“在下何能决定,端视二位姑娘心意,唯恐二位姑娘又‘坠入虎口’,那么在下似难以照顾。”
柳凤薇斜睨了吕松霖一眼,媚态可掬,道:“你是说你要离我们而去么?”
吕松霖黯然一笑道:“柳姑娘行事莫测,谅有难言苦衷,在下以一不相干者身份未便探询,而陈姑娘须向戎云虎索偿杀父大仇,至于在下又须追查一宗武林疑案,事关先父,所以各有所务,尤其目下甘兰武林情势瞬息万变,云谲波诡,终久有分手之日”
话未说完,陈玉茹嫣然娇笑道:“小妹曾闻少侠谈起,少侠之事亦与紫府奇书多少有关系。”
吕松霖道:“瓜田李下,有所避嫌,柳姑娘一路行踪深恐为人所知,如今武林中人莫不知柳姑娘意在紫府奇书”
柳凤薇嗔道:“你不是都知道了么?哼!为德不终,过桥拆板,你是想置之不管了。”
这柳凤薇绝世风华,丽质天生,一颦一笑,轻怒含嗔,无不动人,尤其“你”之一字,含蕴两者关系异常亲密。
吕松霖怦然心跳,不禁面红耳赤,浮起一脸尴尬笑容,道:“在下在下”
一连两个在下,只觉无从说起。
陈玉茹见状不禁掩嘴噗嗤一笑,道:“少侠不要在下在下了,最好我们三人同行。”
吕松霖为了天水南关之约,还有一番重要安排,他岂能不去,心内暗中焦急,不觉形于颜色。
陈玉茹柳眉微蹙道:“少侠是否不愿与我等偕行?”
吕松霖知脱身是不可能的了,俏皮一笑道:“在下有一双如花似玉的美娇娥偕行,虽南面王不易,求之不得,何能不愿。”
柳凤薇、陈玉茹闻言清丽双靥陡的升起两朵红霞,海棠秋艳,娇羞不胜,同声低啐,低垂螓首妩媚一笑。
两女早就一缕情丝系在吕松霖身上,尤其女儿家最神秘处被吕松霖沾触,虽说吕松霖绝无乘人有危,但两女白璧有玷,势非吕松霖不嫁。
柳凤薇徐伸皓腕,一撩鬓间青丝,白了吕松霖一眼,妩媚笑道:“其实你将我们救出青莲庵,破坏了我们大事。”
吕松霖不禁一怔道:“这却是为何?”
柳凤薇道:“我在紫府奇书内发现有当年紫虚居士手书的留笺。”
吕松霖眼中现出诧容道:“那笺上写的是什么?”
“谁知道。”柳凤薇咬了咬嘴唇道:“笺上满是甲骨文,字旁尚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图记。”
吕松霖目中流露出疑诧神光,忙道:“这笺在姑娘身旁么?可否让在下一观。”
“不在!”柳凤薇摇摇螓首道:“如果仍在身旁,我早没命啦,那留得命在?”
吕松霖不禁愕然。
只听柳凤薇说下去。
“我与辣手仙娘童碧珍前辈都不识甲骨文字,几经参研,判断出与紫府奇书其他三册藏处有关,童前辈本想与我同行前来青莲庵”
吕松霖道:“那青莲庵主钱晓莺与紫府奇书有何关系?”
柳凤薇道:“青莲庵主与童前辈是结盟姐妹,生死之交,童前辈知道青莲庵主与霓裳公主大有渊源”
话尚未了,吕松霖已自莞尔大笑道:“柳姑娘为何不与在下商量,在下与霓裳公主渊源略比青莲庵主较深。”
柳凤薇闻言,晶澈双眸凝视著吕松霖道:“你与霓裳公主是何关系?”
陈玉茹展齿娇笑道:“霓裳公主人长得美不美?”
男女之事,少女较男子敏感得多,她们问出此话含意甚深。
吕松霖也是聪明睿智之人,他说溜了嘴,话已出口不能收同,两女之话他有什么听不出来的,不禁脸红耳赤,微笑道:“春花秋月,各擅胜场,但两位姑娘别误会了在下意思。”
柳凤薇娇嗔道:“误会什么?天下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陈玉茹不由格格娇笑出声。
吕松霖赧然笑道:“在下从未说过男人是好东西,姑娘骂得如此刻毒,在下不禁为天下男子抱屈。”
柳凤薇被他说得笑了起来,花枝乱颤,妩媚动人之极。
陈玉茹亦是一般,前仰后合,如盛放海棠一般,娇艳无匹。
吕松霖不禁看得呆了,两道目光竟为之呆住。
半晌,二女好不容易笑定,见吕松霖神状,不由玉靥霞泛。
柳凤薇白眼娇嗔道:“呆鸟,你瞧什么?”
说时,娇羞不胜,垂首低啐一声。
吕松霖如同梦中醒了过来,只觉有点忘形,耳根发热,面色一正,道:“柳姑娘尚未说完,在下须听个究竟,才可推测日后情势演变。”
柳凤薇略一沉吟,道:“我知道人与人之间,大多以利害攸关相交,只有绝少数例外披肝沥胆,钱晓莺人称罗刹女,不言而知其心胸狭仄,手段辣毒,所以我事先将书择一秘处藏起,果然不出意料中。”
吕松霖道:“柳姑娘既然预知钱晓莺为人,为何尚要自投虎口?”
“明知其可为而为之,无非是欲藉钱晓莺与霓裳公主结识。”柳凤薇轩眉娇笑道:“钱晓莺虽然心狠手辣,但我也要她堕入我的术中,令她至死尚朦若无觉,你这不是坏了我的大事么?”
吕松霖笑道:“那钱晓莺罗利女外号须赠与柳姑娘了,在下当敬而远之。”
柳凤薇嗔骂道:“你敢!”
吕松霖微微一笑道:“那么老君观之事又作何解释?”
柳凤薇道:“说来话长,一时之间怎说得清楚。”
吕松霖忽瞥见洞外,雪野中现出数个黑点,流星奔矢般飞驰著,似向青莲庵方向奔近。
他目光锐厉,渐瞧出来人形像,不禁惊噫出声道:“那不是都城之名捕,及护院龙老师么?怎么后面还有人追逐?”
柳凤薇不禁玉容一变,忙道:“切不可让他们知道我在此!”
吕松霖不禁一怔,纳罕应了一声,将那丑陋面具匆匆戴上,再度出声惊奇,身影一闪,杳失于洞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