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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除恶务尽万世开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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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

    二女哀声痛哭,哭声震耳,铁石人儿也伤心。

    邬子云老泪纵横中,眉宇间,仍显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欢慰之色,他,缓慢的蹲下身去,双手撑起二女的梨花玉面,仰起头,却朝展宁苦笑道:

    “展宁,老夫谢谢你赐我一个全尸,你可万不能心有不甘,来折磨我这一双女儿的啊!”

    展宁也不愿做得太过火,凄然一笑道:

    “这个你且放心,展某不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人!”

    “好,好,哈哈”地狱谷主连说两声好,本来要想引发一串长笑,奈何他力不从心,真气一散,就地撒手尘寰了。

    二女哀极痛哭声中,了行大师口喧一声佛号,走上前来道:

    “邬施主临死极为称心,两位女施主也节哀顺变吧,我等趁这人手众多,将他的骸骨埋在此地,不也了却一桩心事了么?”

    众人七手八脚,就此拢起一堆孤冢。一代枭雄,就此长眠地下!

    江边诸事了了,一行数十之众,折回谷口的同时,地狱谷里,浓烟上冲云霄,火舌,在浓烟中上窜不已

    展宁转过头来,迳向酒怪问道:

    “老哥哥,谷中的鬼卒,完全斩尽杀绝了么?”

    酒怪嘻然于色,一指地狱谷口道:

    “这一次,可真是逍遥老儿的计划周详!你看,就连谷口那三个用白骨嵌成的大字,也被我等扫除的荡然无存了呢?”

    展宁念念不释黑白二无常,笑道:

    “两个无常被谁下手宰了的?”

    酒怪反手一指酒糟鼻头道:

    “老叫化这次杀的最过瘾,两个无常也真是太不济事,一招‘十二天罡’下去,哈哈,他俩就魂断奈何天了!”

    展宁微微一笑道:

    “那条秘密甬道怎样处理了?确是不能容它继续存在着的呢!”

    “那还用说吗?这一点,老叫化早就想到了的!”

    酒怪一句话尚未落音,白儿嘴快,一挺小胸脯,挤上前来道:

    “穷叫化子,你一直在丑表功,那条秘密甬道,未必也是你将它堵死了的?”

    酒怪舌头一伸,忙不迭地摇手道:

    “啊?不是我!不是我!谁也知道那是你三色童子的功劳!老叫化纵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在三色童子面前,冒名邀功的呀?哈哈”此言一出,引起哄然一阵大笑之声

    地狱谷里,上审的烟火愈见猛烈,欢呼四起中,涌出一股人潮来

    展宁身边,口响起贺正青一声惊叫道:

    “展哥哥,你看,后面是谁来了?”

    “谁?”展宁惊奇不已,随同众人,俱皆转头打量过去——

    果然,在江边的碎石坡道上,一条青色身影,其疾如风的滚滚而来

    那人,一身青布短褂裤,裤脚管高高扎起,背背着斗笠,尺长的早烟管,悬在腰间白布板带上,面颊清臞,须发已是花白了,只需一见这身穿着,他是九江钓叟李明了!

    九江钓叟他极象是刚从水里爬起来,浑身湿沥沥水滴滴的,他双手抱着一个已然晕厥的人,那人满头白发,干瘦如柴,那不是逃走了的巫山婆婆么?

    九江钓叟几步赶到人群之中,放下手中的巫山婆婆,哈哈大笑道:

    “来迟了,来迟了,我没想到这老婆子,水中的造诣也了得!若非有人赶上前来助拳,不但我制不了她,我的一条老命,怕也要送在她手里呢!”

    展宁心里一动,疾步迎上前来道:

    “李老前辈,您说有人助拳,是谁?”

    九江钓叟不停抖落身上的水渍,欢声漫应道:

    “那个人么?了不起!当真了不起!对付这巫山婆婆,至多也不过用了三招两式,乖乖,我李明痴长五十有奇,还没见过如此俐落的身手呢”

    众人听得入神,在齐口惊叫声中,酒怪已是大不耐烦了,从旁催促道:

    “他是谁?你爽爽快快说出来不好?怎么,你的老毛病又发作了?”

    九江钓叟双眼一翻白,含笑叱道:

    “你这穷叫化也真会冤枉人!你要我爽爽快快,我又能怎样够爽快呢?我除了知道他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一身书生打扮,其他的,我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呀”

    这是谁?能够三招两式打发这巫山婆婆,这份功力了得?

    逍遥先生别有心意的,上前问道:

    “李兄说他最多四五十岁,你究竟看清楚没有?”

    九江钓叟摇头尚未答,逍遥先生已是哈哈大笑道:

    “李兄,你走眼了!若是白某猜得不错,那书生,四个四十岁也不止呢!”

    突如其来,九江钓叟,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

    酒怪也自恍然大悟过来,偏脸一笑道:

    “敢情又是那个老鬼?穷途书生?”

    “正是!”白翔点头笑道:“那老鬼精通化装术,李兄所见,想必就是他了!”

    九江钓叟似又想到什么,面对逍遥先生,奇然一笑道:

    “临行,他还特意梢个口信给你白翔,他说什么尧龙山的陈年佳酿,味香酒醉,在五天之内,他要再上尧龙山去偷一缸要你留心防守好了!”

    逍遥先生含笑恨声道:

    “这老鬼怎地一再戏耍我,我这就赶回尧龙山,看看他究竟有什么了不起”

    话完,冲着周遭的人一个罗圈揖,转过身去就要走

    酒怪手快,一把扯住他的洁白儒衫,一瞪两只水泡眼,道:

    “怎能说走就走?至低限度,你也要喝一杯,七大门派在邓都县,共同设下来的庆功宴再走,是不是?”

    情不可却,逍遥先生只好又含笑站住脚来。

    酒怪,两手朝天一撑,对蜂拥站在谷口的近千之众,高声发话道:

    “地狱谷已除,妖气已清!七大门派联合在对江的邓都县设宴庆功,各位同道不远千里而来,务必要过江去叨扰一杯的呀!过江去!过江去!”

    群众哗然一声欢呼,宛如雷动九天,响辙云霄。

    欢呼声中,群众如同潮水,俱向渡船码头涌了过去

    酒怪咐咐既了,低头望一眼刻正躺在地上,被穷途书生制住穴道了的巫山婆婆,他,双眉一蹙,笑谓展宁道:

    “我等也好走了!这家伙,要怎样打发她?”

    “依你老哥哥说呢?”

    酒怪,做了一个突睇的表情,挤眼一笑道:

    “姑念这鬼婆子,百十年的修为得来不易,给她一个‘凭天断’吧!”

    “怎样凭天断法?”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死与活,就看她的造化了”

    话末说完,酒怪他一掌电疾拍出,这一掌,不偏不倚,拍上巫山婆婆头顶的“百会”穴上。

    波地一声响,巫山婆婆脑浆迸裂,血花四溅

    酒怪一脚飞起,对巫山婆婆的尸身,踢落在浪涛汹涌的大江之中,耸肩一哂道:

    “这样的‘凭夭断’,许是太残酷了些,那鬼婆子若是运道好,遇上一个能够起死回生的仙人,她照样可以再活一百年”

    插浑打趣,又引起一连串哈哈大笑之声。

    一行数十人,在欢笑声中,逆着滚滚东流的江水,走向渡船码头。

    只有邬金凤与贺芷青,面色仍是凝重地,并肩走在最后。

    来在渡船码头,已有几十条渡船,相继满载着武林豪客,络绎正摆过江去,大江北岸,只剩下一条逾龄了的大渡船,竖着一要长竹篙,停泊在那里,船梢头,坐着一个身披棉袄的老梢公,口吻一根草烟管,动也不动,口里直在冒白烟,眼看这一行男女走近船来,他,苍白而干瘦的面颊上,掠过一瞥喜色。

    一见这老船夫,展宁兀自欢叫了一声,提身一起,纵身上得船去,面对面,站在老船夫的面前。

    这一着,突如其来,老船夫骇然站起身来,一揉他的昏花老眼

    展宁也不欲继续恶作剧,哈哈一笑道:

    “老人家,你不认识我么?”

    老船夫闻言惊异不止,对展宁左看右看,最后仍是摇了摇头。

    九江钓叟接着来到梢头,接过舵柄,朝老船夫一笑道:

    “你休息休息吧!这趟过江,只好由我来献献丑了!”

    老船夫哪知就里,伸手又待前来抢舵,展宁手快,一把拖住他走进舱里来,按住他坐下身子,这时,一待众人俱已上船坐好,在九江钓叟熟练的操舟技术施展之下,渡船掉过头来,直向大江中流驶去

    展宁幌一幌老船夫的瘦手,反手一指自己,大笑道:

    “老人家,你当真不认识得我了么?你想想看”

    老船夫似是一无记亿,圆瞪着两只眼,呐呐地,没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展宁为帮助老船夫提起记亿,轻笑一声道:

    “您不是一番好心,指引我说是地狱谷中有一条秘密甬道的么?”

    “哦”老船夫这才陡然起起来了“你就是冒雨闯进谷去的那位小哥?”

    展宁笑道:

    “老人家,难得您有那份好心。现在,地狱谷三个字没有了害人的恶鬼也没有了,您老,用不着担惊受怕,邓都城可以安居乐业了!”

    说到这里,冲着老船夫含笑又道:

    “如果说,破除地狱鬼谷,展某还有寸功可言的话,这份荣耀,应该属于您老人家。”

    另一边,酒怪将这两块碧玉,一人一个分别授在邬金凤与贺芷青的手里。

    二女由衷也没想到这是什么东西,接过手来,分别端详了一眼,随即红霞密布,情不自禁的,但各垂下头去

    展宁至此方始领悟过来,油然立生一股羞意,讪然笑一笑,也自没出声。

    渡船,划过了急水中流,驰驰地,向邓都城码头靠泊过去

    码头上,人山人海,象是赶集会般地,那样热闹。

    千百道眼神,焦点集中在展宁身上!

    逍遥先生含笑站起身来,笑谓展宁道:

    “邓都事完,我看你不如定居在尧龙山,与我作个伴好不?”

    青城掌门人静真道长,急忙也站起身来道:

    “少侠是我青城门下的祖师,他不住青城,于情于理似也不合适的!”

    小红儿更是不甘后人,虎的跳起脚来道:

    “你们那些残山剩景,哪有我们雪山风光奇伟,我爷爷临行吩咐下来,务必要小祖师住上雪山去的”

    红儿一跳,船身却幌了几幌。展宁一摆手,制止住还待说话的红儿,一起眼,却朝各大门派的掌门人,讪然一笑道:

    “多蒙诸位先辈爱护我,展某一俟有暇,必然要一一登山去拜望!”望一眼舱中的二女,继续又笑道:“不过,展某祖籍鄂北襄阳,也该回去看看了!再说,安顿家小,也是该不容缓的事呢!”

    贺芷青少不解事,闻言,茫然抬起头来道:

    “家小?你要安顿什么家小?凤姐蛆,什么叫做家小呀?”

    邬金凤本是悲肠寸结,满面愁容,经这一问,也自忍俊不禁,噗哧笑出声来。

    这一笑,宛如一根导火线,响起了哄然一阵大笑之声。

    贺芷青茫然有所不解,她,东张西望一阵,傻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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