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日武当派在三元观前,即将此一场子布置得无比壮丽,四周并搭了几座可容数百人的看棚。
上首一座敞棚,坐了各门各派的宗师,右面棚内是剑盟七门的门下;左面看天下有名的武林人物。
剑盟宗主灵修道长虎踞看台中央,妙清则手捧那支豪光隐现,举世瞩目的“神道伏魔令”恭立他身后,案上供奉第一次论剑时七派掌门人的神位。
赏月论剑,千百年来,武林之间的一大美事,武当派确实下了番准备工夫,在每人面前均放了份丰盛的瓜果茶点,以住宾。
诸般就绪,上清宫中猛然钟声九响,音韵悠扬,穿峰绕谷。钟声一起,灵修道长缓缓起立,清吟一声,环扫会场一周。四下登时鸦雀无声,群雄齐皆双目灼灼,往灵修望去。
灵修躬身稽首,先朝天下群雄一揖,然后转身,率着其余六派门人先拜祖师神位,再从妙清手内接过剑盟令符,转身凝神,扬空一招展,倏又收卷纳入怀内,再次一扫群雄,扬声说道:“灵修承祖师庇荫,与各门道友的厚爱,掌令二十余载,不幸十年前,灵修无德少能,致使此令遽尔丢失,十载苦寻,多亏少林长老柳剑雄大侠,威临边陲,从长白派手中请回此令。灵修谨以万分诚心,敬谢觉智道兄。”话落躬身深施一礼。
少林掌门觉智上人慌的立身合什作答,谦逊几句,方复归座。
灵修道长谢过觉智上人之后,神目再度环扫天下群雄一周,扬声道:“武当论剑,昔年七派祖师旨在团结天下武林,造福苍生。两百年业,驱鞑虏,复汉室,剑盟令符之力厥功甚伟,再一方面,也是天下武林同道爱戴,使敝派历代祖师得蒙赞助,共襄盛举,完成不少功德任务,而今三次论剑期届。值此论剑之始,灵修有三愿望,祈诸同道共勉。
第一、宏扬武德,互勉互励,印证武当。
第二、团结武林力量,为苍生造福,为国运建基,永维大汉精神。
第三、发扬正义,砥砺志节,敬忠臣,勉孝子,做贪官,惩恶霸。
惟望诸位道兄体谅灵修苦心,共遵共勉,并在论剑之时,特别遵守论剑规章。
灵修恭请太极门陈道兄,与华山派的方道兄,两位在论剑地,公证裁判,不知六位掌门道兄有何高见?”
灵修话一落,神目扫向六派掌门。
六位掌门人,从觉智上人、天山神君以下均点头认可,陈桐与方隆天力辞不可,只好含笑点头。
灵修道长二次扬今,高声道:“本次论剑,以抽签方式决定,本座已制定签条七支,请六门推代表一名,由方、陈两道兄主持抽答。”
话完转身,朝妙清手中接来答筒,双手递给陈桐。
陈桐拱手朝方隆天一让。
华山掌门人方隆天拱手作揖道:“陈道兄年高德劭,理应主持,小弟只可追随效力。”
陈桐哈哈一笑道:“方兄这般敬重,恭敬不如从命,兄弟敬遵台谕。”说罢,双手接过签筒。
方、陈二人立身捧着答筒,往庭中心一张桌前走去,将简朝桌上一放,七大门派之代表早已随在身后,恭立桌前。
抽签细节毋庸赘述,当下抽定,天山首战昆仑,胜方依次接战以下各派——峨嵋、崆峒、青城、武当、少林。
各门弟子手捧签条归队。方、陈二位掌门也在炒清引导下归座。
灵修道长抱今朝天下群雄一拱。适其时三清宫钟声又复九响,钟声一落,道长乃大声道:“三次百年论剑开始!”
剑盟宗主旗令一发,右边看棚之内,嗖嗖,穿射出一青一素两道纤巧人影,纵落庭心。
两人均淡扫峨眉。一个身着白棱罗素衣,背插长剑,皎月之下,飘然若仙,隐有一股高华之气,美中不足的,俏目中微含两眶轻愁。
一个青衫窄袖,背负一柄形式奇古的五色梅花夺。
这两人身着素衣者,是代表天山派的戚玉凤。那青衫丽人,乃是昆仑派五子一梅中的向小梅。
两个莲步姗姗,移向场子中央,双双一福,朝方、陈二位掌门唱名请名,侧脸又朝七派掌门裣衽为礼。
陈桐一拂长髯道:“两位女侠,巾帼不让须眉,首先出场,必有精彩演出,使天下同道一饱眼福。”
两人俏脸绯红,躬身告退,方隆天扬声说道:“第一场,天山戚女侠首战昆仑的向女侠。”
话声一落,两人转身走到庭心,面向上首看棚,双双一亮兵刃,抱剑欠身一福,又复互施一礼,齐说了声:“请。”
请字落口,向小梅一举手中梅花夺,一按卡簧“嘣”的一声,瓣分五色,支撑如盖。
昆仑派的五子一梅,近年誉满秦陕。梅花夺是件人见人怕的兵刃,座中之人,又不少吃过向小梅的苦头,自上次青海甘森被柳剑雄亮剑削断五子的长剑之后,五子一梅在昆仑绝顶又苦练了一年,并巧获机缘,得高人指点,此刻功力已是大非昔比,但看她亮夺这份气度,就可断定是一代名手。
玉凤暗赞一声,不甘示弱,口手一挽剑,青虹漫空,剑气经天,一抖手便削出十数朵剑花,场中登时起了阵惊讶赞叹声。
向小梅俏脸失色,不由脱口大赞道:“戚姐姐招绝式妙,小妹定必是个输数!”
向小梅心窍玲珑,她已看出自己非玉凤之敌,但当着天下群雄,众目睽睽,怎好气馁示怯,一定心,脸色瞬平。
看棚之中,另外已急坏了几拨人——昆仑五子与他师父向文
峨嵋派的伏虎僧虎目圆睁,目凝青虹,心忖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妮子实远非两年之前可比了。”
崆峒掌门人,白衣秀士一摇手中招扇,也轻声低叹,自言自语的道:“今天能技压群雄,荣登盟主宝座之人,看来非成老怪莫属了!”
戚玄龄见爱女英风镇慑群雄,便拈须微笑,陆筠芳也脸的得色。
天山双怪,更是打心底喜上眉梢,连声死神判那张死板板的脸都罩上层浅笑。笑弥勒更是敞声哈哈大笑,笑得四座诧然。
还是气死神判一拉他的肥袖,方恍然猛煞笑声,转头一看天山神君,一看到师父冷冰冰的面孔,吓得一哆嗦。
天下群雄,齐皆目注这师徒四人,戚玄龄方觉大徒弟有失仪态,不由老脸发烧。
玉凤真个可人,俏目一扫场中有点尴尬,抖嗓一声银铃清笑道:“向姐姐真个糟蹋人,我这点三脚猫的伎俩,怎敢与你秀绝武林的梅花夺相提并道?”
向小梅也谦逊了一阵,两人都不好意思抢先出手,还是玉凤淡笑道:“姐姐请。”
向小梅也是聪明人,知道自己不出手,人家不会抢先,这当儿干耗有点不是味。乃淡笑挽夺,一声:“小妹有僭了!”
声落夺出,五色缤纷,耀眼述目,斗大五朵梅花,罩将下来,玉凤飘身让过。
向小梅玉腕再一抖,五梅飞蕊锵锵连声,夺瓣四转,划起一抹彩虹,不疾不徐,又复推来。
玉凤再飘身后退,莲足踏着九龙连环步,飘左晃右,玉手轻扬宝剑,虚点夺影。
每次都是剑尖未落实,她即撤腕退身。
向小梅旋腕转身,五瓣直立,分切玉凤腕脉肩腹。
玉凤运剑一划,削出一道极亮弧光,振起五朵剑花,恰好迎住五瓣夺片。
三招让过,玉凤皓腕轻举,脆声叫道:“向姐姐小心了,小妹要还手啦!”声落势发,玉腕轻抬,凤点头,青虹连间,一招万灵金阙剑法中的妙着“花外流莺”青梅门划,分点向小梅周身要穴。
向小梅确有一点实学,素手一抬,娇喊了声:“来得好!”夺柄一旋,夺瓣四散“笃!笃!”五响,恰好迎向玉凤至为凌厉的五点剑影。
倏合乍分,这一式交接,双方都未使出力,更未将绝式妙招抖出来。
两人各退三步,玉凤俏目一翻,望着夺瓣发了阵呆。
原来适才一招交接,双方均为之一愣,向小梅心中打鼓,心中实在惊骇,玉凤何以招式精妙到这种不可思议的地步,一剑竟会削了如许多的剑花,而在同一时间,竟又分袭自己各处致命要穴。
玉凤也心底打转,暗中惊奇这柄外门兵器——五色梅花夺,会被向小梅运用得这般纯熟。
依此相看,向小梅真个不可小视,何况她这种怪招异式,也是自己生平仅见。
两人愕立少顷,玉凤扬脸轻笑道:“向姐姐这柄夺,夺绝武林,可否展尽精妙绝式,让我这俗人拜识一下?”
向小梅脸红红的淡笑道:“姐姐真会说笑,我这点粗浅薄技,怎说得上精绝二字,倒是小妹久仰贵派镇山剑法奇绝武林,还请姐姐手下留情!”
这两人客客气气,那像是在争夺武林荣誉,简直像在喂招练式,互敬互让。
向小梅本就生得温柔,今天一上手,碰上了个硬点子,因玉凤早年名震关洛,是以甫一出手,就看出对方功力强过自己,她本是聪明绝顶之人,颇知自重,心中一忖量,明知斗不过玉凤,如果将这母老虎惹火,岂不自讨没趣,是以愈表现得很客气。
另一原因,系因玉凤是自己生平唯一心上人的爱侣,柳剑雄此刻鸿飞冥冥,爱屋及乌,她对玉凤深为关切同情。
玉凤呢?她今天何以一改往日常态,敛束她狂妄任性脾气?这要归功于她连年情海翻波,累轻折磨,人已成熟不少再有是往日恶名在外;今天面对天下群雄,她爱柳剑雄牢不可舍,怎能当着武当少林二派长老之面,任性纵情,受人批评,为柳剑雄丢人现眼,加之自己的公公柳彤在场,是以她今天会有这好谦抑的耐性。
两人一再谦让,才二度搭上手。
向小梅抖搂精神,奋起神威,梅花夺瓣分五色,转折上下,像五朵彩霞,幻起漫天虹影,锁、削、钻、切、缠裹玉凤手中青虹。
梅花夺是一柄外门兵刃中难以使用的一种,向小梅使出的绝招,却威势不凡,霎时之间,赢得一片喝彩声。
玉凤虽说剑术高超,但她并未使出全部绝学,再方面梅花夺幻耀得她眼花缭乱,一时之间,也摸不出神妙精髓所在不敢大意,只好运剑封挡,想先摸清对方路子。
就这样,两人战了约莫个把更次,只打得天昏地暗。
向小梅知无法赢得对方,虽欲知难而退,一则是有辱师门,再则是众目睽睽之下,不见真章即认输,未免太以示怯,是以只得咬牙苦撑。
两人又斗了一阵,玉凤心中一动,自然固然身怀绝学,但今晚要苦战六大六派高手,这样缠斗下去,几时方休?想罢,玉臂劲扬,招变七绝剑式,恰在此时,向小梅也也抖夺切削,五片夺瓣锋利如刀,分析玉凤四肢气海。
玉凤清啸一声,出手一招七绝剑“断刃飞虹”“呛啷”连声,青光闪处,梅花夺片乱颤。
向小梅不防她会使出这种神妙绝招;震得玉腕发麻,顿时之间,梅花夺不听指使,心中一阵慌忙,滞缓了一下。
玉凤趁她怔愕的俄顷,探腕进剑“嘶”的一声,向小梅右腕袖子裂开了寸许长一条缝。
向小梅粉脸煞青,玉凤收剑倒纵,退后一丈,轻笑道:“向姐姐,承让了!”
向小梅出身名门,倒也硬朗,垂夺强笑,脸红红的道:
“姐姐剑下留情,小妹衷心感谢。”
话落朝玉凤一福,将梅花夺插还背上,向前紧趋三步,朝七位掌门裣衽一福,转身归座。
这份器度,赢得不少人暗赞,虽败犹荣。
陈、方二老站直身子,陈桐手按桌面道:“第一场天山胜。”
四围彩声暴喝,鼓掌如雷,玉凤很平静的举手向四周作礼示谢。内心之中,却充满欢欣。她俏目四转,搜尽人群,期冀能找出那张日夜思念,闭着眼睛都能辨出的那张笑盈满面的俊脸。
好游目一匝,空无所有,失望的苦笑了一下。人群之中,虽有那么一张相似的面孔,但那人身畔多了一个娇艳如花的少妇华燕玲,她黯然神伤的摇头低叹道:“那不是他!那是他弟弟柳锦虹”
她方在瞑想,陈桐接着发话道:“第二场请峨嵋派出场。”
玉凤撩袖轻擦微湿的眼角,美目一飘,飘向右首看棚。
蓦的一声佛号高唱,红影一晃,飞步纵出位长像威猛,虎目红面的高大和尚。
他跃到场心,朝玉凤跟前一站,合什垂眉念道:“今天有幸,老衲能领教檀越几招绝学。”
来人非他,正是名列武林三僧,与少林派弘仁大师齐名,黑道闻名丧胆的伏虎禅师。
玉凤看清是伏虎时,不由想起当年襄阳之事,心中一酸,暗自忖念道:“当年若非是他,那冤家也赢不了‘飞天玉龙’的雅号!”
想到此处暗作决定道:“我应该因人行事,不要使这多老和尚太过难堪。”
玉凤淡笑一下,忙欠身一福道:“老禅师功力已臻大乘之境,伏虎掌威临四海,天山末技,怎是大师对手。”
人都有个通病,任令是谁,都高兴人捧他,伏虎禅师虽是一代高僧,仍是免不了带上三分尘俗,玉凤几句话说的他十分受用,哈哈一声狂笑,大袖一拂,扬声道:“凤姑娘,你太客气了。”话落转身朝上首合什一拜。
太极掌门二次发话,慈笑道:“二位现在开始较技吧!”
玉凤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嘴角露出一个娇笑,轻福道:
“小女子想在兵刃上讨教大师几手绝学。”
伏虎禅师摇头一笑道:“老衲有自知之明,不论拳掌上的功夫,与兵刃上的学问,天山绝学,无一不秀拔超群,老衲自逊不如,比与不比,只不过是形式的问题,姑娘尽管请便,老衲惯用双掌,就以这双粗手讨教姑娘的几手绝世高招吧!”
这倒不是他狂,事实上伏虎禅师一生行脚四海,一贯双手空空,从未用过兵器,七二十式伏虎掌法,真还未逢过敌手。
玉凤甜笑了声道:“这么说,我用青虹剑,且又是柄宝刃,大师不是吃亏了吗?”
伏虎禅师哈哈一笑道:“姑娘请放心,我们明着是论剑较技,其实,老衲厚颜,倚老卖老,敢请姑娘印证武学了事。”
玉凤感于他的直爽,也就朗声一笑道:“如此说,我只好依命行事,大师就请接招吧!”
声落亮剑,抖手发招,礼敬三式。
伏虎禅师一代高僧,身怀绝学,玉凤礼敬三剑,他也虚应三掌,两相敬让。
三招一过,他虎威陡发,掌风呼呼,一连劈山十掌,逼的玉凤倒退不迭。
玉凤有意让他,一味的以“万灵金阙剑法”和他游斗,就是不肯使出七绝剑法。
伏虎禅师哈哈大声狂笑,一面劈出如山的掌风,一面扬声道:“请凤女侠将天山秘学全部亮出来,让我开开眼,姑娘何必秘技自珍?”
他中了两把真力,掌风刮得玉凤鬓丝散乱,渐渐的,香汗微现。
玉凤见老和尚真力愈来愈猛,心中大急道:“老和尚,你真不知进退,我本是看在那冤家的份上,不愿使出本门绝学,给你留个老脸,你这叫逼人上梁山,就别怪姑娘藉技自炫了。”
念头一定,招式立变,剑化龙腾,幻起漫天剑气,七绝剑连环出手。
第一招“鬼谷敲钟”第二招“登山赶月”第三招“金蟾吐虹”第四招“回龙戏珠”
剑啸虹飞,风雷大作。伏虎掌法,也非泛泛薄技,玉凤使到第四招上,恰碰到老和尚一招“降龙伏虎”一式鸳鸯掌印到。
掌风虽劲厉如山崩潮涌,但玉凤这几招绝学无比霸道,剑刃已先贴到伏虎禅师袈裟扣环。她本可剑尖一颤,剑锋轻削,将老和尚一件大红袈裟挑碎扣环落地。陡的一念升起想起顷间决定之事,忍了一下。
一忍不打紧,老和尚掌风如涛,一下撞上她的执剑右腕。
“呛啷”一声,青虹剑落地震耳,接着红影一晃,伏虎禅师大红袈裟也落了地。
原来玉凤纤腕受震,青虹一颤,怎还不将袈裟扣环挑落。
一个兵刃落地,一个袈裟被削,各退数步,愣怔发呆。
两人身手不凡,动作快如闪电,场中高手虽多,就没有几人看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山神君戚玄龄脸色大变,心中怒骂了声:“死丫头!”
这一下,可难坏了太极掌门人陈桐与华山掌门方隆天,两人一代宗师,被灵修道长请出来担此裁判重任,两人不单只是凭年德尊尊这一层,事实上,他们确有过人之技。两人看得明明白白,分明伏虎禅师已输给戚玉凤,陡然之间,她会住手留招,并未一剑挑开他的扣环!难道是为了让招,保全他一世英名?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将两位高人弄得宛如跌入五里雾中,猜不透她居心何在?最后双面同时失手,两人倒是看得实实在在。
这成了笔糊涂账,最难做是的中人,如何判定?是谁胜谁输?陈桐暗中一翘两个大拇指,凝目轻睇方隆天。
方隆天微微颔首认可。陈桐扬声宣布道:“第二场比赛终结,天山、峨嵋势均力敌,谁都未赢,本席宣布,凤女侠暂时出场憩息,由峨嵋伏虎禅师接战崆峒,第三场之胜方,再与凤女侠决战。”
陈桐一宣布双方平手,戚玄龄心中有点不服,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欲待发作,及至听到爱女可退场休憩,反而心下一宽,露出喜色。
玉凤连战两场,其实真有点累,这一宣布暂时休息,连忙退出场外。往右面看棚之内走去,自有陆筠芳与天山双怪接着。
伏虎禅师一阵莫名感慨,打心底泛上,他着实感激玉凤给自己保全颜面,心中惑然不解,猜不透她何以故意让招。
陈桐话声一落,倏的白影一晃,像阵旋风一卷,场中已多了一人,手摇白绢招扇,一身白绫长袍,三十来岁,长得白净面皮,从头到脚,无一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