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出,韩奎脸色泛青,是中了毒,可是卓少君他却伪言韩奎没有中毒,那是因为卓少君怕一旦说明韩奎确实中了毒之后,横竖都是一死,韩奎可能不肯吐露秘密。
如今,既使韩奎深信未曾中毒,再复故施恩惠,韩奎自然会有所倾吐。
只听卓少君说道:“无须你赴汤蹈火,你只告诉我,万无极到哪里去了就行!”
韩奎闻言有点迟疑。
卓少君冷然又道:“我只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能不能把握这个机会,却在你自己了。”
韩奎一惊忙道:“属下岂敢不识抬举,万师爷吩咐属下,待任务完了之后,着迳往‘石臼湖’去寻他。”
“石臼湖!”卓少君道:“石臼湖大得很,他总该告诉你个地方。”
韩奎抬头说道:“禀告东家,这个万师爷没有说。”
卓少君沉吟了一下,道:“我知道了,韩奎,你要知道,这骗不了人的。”
韩奎忙道:“少东家,属下既已知过,岂敢再欺骗少东家”
卓少君道:“你没有骗我,那最好不过,你先跟着我,等到‘石臼湖’之行过后,你想往哪儿去,再往哪儿去。”
韩奎迟疑了一下,忙躬身说道:“属下谢过少东家不罪之恩。”
卓少君挥了挥手,道:“好!你站往一旁。”
韩奎应声退往一旁,卓少君转注燕小飞问道:“燕大侠,如今已知万无极之去处,咱们是否即刻启程。”
燕小飞道:“越快越好,卓少侠你看韩护法的身材,是否和我差不多?”
卓少君望了望韩奎,又望了望他,点头说道:“确实差不多,再换上衣裳,蒙上面目,便是我也难分辨出谁是谁。”
显然,他明白燕小飞的用意了。
燕小飞淡淡一笑,道:“那么,我做个马前先锋,诸位随在我后面来,如何?”
卓少君点头笑道:“燕大侠既有此意,我敢不从命?不过,我以为这出戏既演,咱们就该演得逼真些,最好燕大侠在前跑,我们在后面追。”
燕小飞笑道:“要追也要隔一段距离,不可离得太近,免得吓得那万无极老贼不敢露头。”
卓少君点头笑道:“说得是!”当即命韩奎和燕小飞换过衣衫。
收拾妥后,燕小飞黑衣蒙面,一个人当即出了“玄天石府”掠出马鞍山山腹。
燕小飞一出马鞍山,眼前一片黯黑,原来此刻夜色茫茫,星斗满天,燕小飞抬眼略一查看。当即展开身法,往“石臼湖”方向驰去。
“石臼湖”离马鞍山并不算近,可也不能算太远,燕小飞尽展身法,一路飞驰,没消多久,他已把马鞍山远远抛在身后。
正驰进间,燕小飞忽有听觉,立刻减慢身法,抬眼向左望去,只见身左十余丈远,是一片黑压压的树林,他没有开口喝问,停下身形望着那树林,不言不动。
突然,树林中响起一个低沉话声:“是韩老三么?”
燕小飞心中一动,故意装出一副腾身要走的样子。
随听树林中那人说道:“韩老三,是我,金老四,快进来!”
燕小飞明白了,树林中那人,是四名护法之一,他遂不再犹豫地腾身掠起,射向树林中。
刚一入林,只觉眼前一花,一个黑衣蒙面人挡在身前,只听他埋怨地道:“韩老三,你怎么这时候才来,害得我空着肚子在这等了你大半天,你要再不来,我可要饿惨了。”
燕小飞未开口,只以探询目光望了望金老四。
金老四两眼一翻,道:“怎么?不爱听了,老头子命我在此等你,告诉你不必再往‘石臼湖’,他已经半途改变主意,往‘九华’去了。”
燕小飞眉锋一皱,不得不“嗯”了一声。
那金老四似也未在意,又道:“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你赶快掉头往‘九华’去吧!我还另有任务,要到别处去一趟,过两天咱们在‘九华’见吧。”
燕小飞一句话不说,腾身掠起,改向“九华”方向驰去。
望着燕小飞穿出树林,金老四双目之中突然闪过一丝异采,身形闪动,极其轻捷滑出树林。
他刚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一高岗后突然冒起一条人影,向着金老四逝去处,如飞追去。
原野之上,人影两条,前面那条,奔的是“石臼湖”方向,后面那条,则不即不离,总隔个二三十丈距离地蹑在他身后。
由两条人影的身法看,后面那条人影轻捷灵妙,一路躲躲闪闪,前行那人根本难以发现背后有人跟踪。
不知过了多久“石臼湖”已经在望。
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住在“石臼湖”周围的人,几乎清一色的是过那水上生涯的渔民。
远远望去,那“石臼湖”周围的渔村,黑压压的一片,灯火全无,只有那“石臼湖”中,偶然闪动着几星渔火。
前行那人才进渔村,蓦地里一阵犬吠,划破寂静夜空,传出老远,听来份外刺耳,紧接着犬吠此起彼落,不绝于耳。
在犬吠声中,前行那人轻捷地绕过渔材,驰往村后的一个小小山岗。
那小小山岗上,有座茅屋,背着山岗,面向渔村,两者相距,约莫有百十丈,如今是黑黯黯的静峙在夜色之中。
那人如一只夜枭,射落在那座茅舍之前,轻轻地拍了三掌,掌声方落,只听茅舍中有人问道:“是老四么?”
此人正是那黑衣蒙面人金老四,他没有回答,只轻轻地又击了三掌,这三掌过后,茅舍柴扉呀然而开,茅舍中未见有人露头,金老四却身形一闪,进了茅舍,两扇扉柴,又自呀然关上。
紧接着,茅屋中响起了一个粗声粗气的话声:“怎么样?见着老三了么?”
随听金老四说道:“见着了,这小子八成儿有毛病,一句话没说。”
那人说道:“你没问他任务完成了没有?”
金老四道:“我没有问他,他也没有说。”
那人冷哼一声道:“八成儿是让老头子料中了,老三没能完成任务。”
金老四道:“何以见得?”
那人道:“相处多年,他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么?屁大一点事儿,他都能吹得上了天,要是完成了任务,他一见面就吹起来了,还用得着你开口么?”
金老四嘿嘿笑道:“英雄所见略同,老头子果然料事如神,心智高得怕人,老三既然没达成任务,那便是失风了,既失了风,他们岂会这么轻易放他回来,这里面自然大有文章。”
那人道:“以我看,老三他未必敢怎么样,很可能是那一伙放长线钓大鱼,欲擒故纵,跟在他后面找来了。”
金老四嘿嘿笑道:“那不极好么?上一趟‘九华’玩玩儿去。”
那人哼了一声道:“好是好,我怀疑老三他为什么不说话?”
金老四惊声说道:“莫非是老头子所说的第二点,又料中了。”
那人道:“要是第二点又告料中,那家伙怎会放了他?”
那人冷笑说道:“我明白了,老四,只怕你也被人跟了”
夜空中,突然响起了燕小飞话声:“你比他机灵,可惜仍是明白得太晚一点,你们和万无极等人,就乖乖滚出来吧!免得我动手费事。”
燕小飞,他就站在茅舍前十丈之内。
按说,燕小飞这一现身发话,茅舍中那万无极等人,该惊惶四散,狼狈奔逃才对。
谁知,大谬不然,不但未见万无极等惊惶四散,狼狈奔逃,便是连一丝动静,半点回音也无。
燕小飞冷冷一笑,扬声又道:“万无极,你莫非想作困兽之斗么?我可以提醒你,且看看你这身边三个人,是否是我手下一招之敌?”
他说他的,茅舍中仍然寂静黯黑,没有回音。
燕小飞又说道:“万无极!你是想让我冲进去么?我老实告诉你,你要再不出来,我可要放火烧茅舍了。”
话虽这么说,他并没有动。
茅屋易燃,一把火能烧个精光,那滋味可不大好受,照理,万无极等人,是该出来的了。
岂料,理虽如此,事却不然,仍不闻半点动静。
燕小飞忍不住了,冷哼一声,暗中运功护着周身大穴,闪身扑近茅屋,单掌虚空微震,两扇柴扉砰然而开。
这茅舍两暗一明,门开处一眼可以看到底便是厅堂,如今这厅堂中黑黝黝地,而且寂静空荡。
黑,难不倒燕小飞的一双凤目,他看得很清楚,茅舍中,除了一张桌子,两张板凳外,别无他物。
人呢?那金老四与另一个,竟然踪迹全无,不知去向。
燕小飞呆子一呆,立刻闪身扑进去查看那左右两间,看过之后,他不止是愣,简直是诧异欲绝。
厅堂中,没有窗户,只有那两扇柴扉可资出入。
那两间,虽各有一个窗户,但那两扇窗户,如今都是紧紧关着,他未见有人穿窗逃走,便是暗中溜去,也难瞒过他的敏锐听觉。
除了一门二窗外,茅舍中别无可资进出的路,他适才几眼看得清楚,茅舍四壁完好,毫无破损,那表示,屋中的人绝不可能是挖破墙壁逃逸。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道不成那室中人会借土遁不成。
一念及此,燕小飞又遍查茅屋中地面,各处都是实实在在的硬土,根本没有什么地道。
这可真是怪了!
燕小飞不禁大为纳闷,他简直不能相信,但事实上,那屋中的人,却像幽灵一般地消失了,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燕小飞略一思忖,闪身掠出茅屋,翻上了屋后的小土岗,他运目四望,四下里寂静空荡,哪有半个人影。
这可真是出了鬼了。
他冷哼一声又掠下土岗,折回屋内,自然,茅屋中仍不见人影,也仍看不出一丝端倪。
玄了!实在太玄了!
燕小飞突然闪动身形,掠出茅屋,如飞射去。
他走了,怀着一颗百思莫解,惊异欲绝的心情走了。
刹时间,这小土岗上又恢复了空荡,寂静
良久,良久,这已经恢复寂静,空荡的小岗上,又有了动静,那是茅屋中突然响起一声异响,那似乎是有人在摸黑中踢倒了板凳。
但是,这一声异响过后,一切又归于寂静。
又过了一会儿,茅屋中突然有人探出了头,赫然竟是那黑衣蒙面的金老四。
他探头四下里观望一阵之后,缩回头去,嘿嘿笑道:“好用,好用,没想到这地方那么好用,武老二,那家伙早已气得滚蛋,咱们可以走了。”
话落,未闻那另一人答话,茅屋中随即掠出两个黑衣蒙面人,一个是那金老四,另一个身形则较为高大。
他两个在茅屋外停了一停,方待二次腾身,蓦地里,夜空中又响起了燕小飞话声:“到底被我等上了,你两个还想走么?”
魁伟身形不知起自何处,人如行空天马,如飞射至。
金老四与武老二心胆皆裂,翻身便要往茅屋中窜,金老四首先扑到,那武老二还想出手拒敌,却被燕小飞一掌攫上左肩,疼得他惨哼一声,矮了半截。
燕小飞冷冷一笑道:“好狡滑的东西,如果不是我两次独动灵机,不但冤枉跑趟‘九华’,而且也要被你们溜掉了。你先说,刚才你两个究竟躲到那儿去了!”
武老二哪敢有一点顽抗,只得说道:“茅屋后有个半人高的土洞,茅屋后墙上有一块活动暗门,刚才我两个就是”
“够了。”燕小飞道:“怪不得我找不到人影,那是个死洞,是么?”
武老二结结巴巴地道:“燕大侠怎么知道”
燕小飞笑道:“要是那头有出路,你两个早从那头跑了,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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