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地,扬眉问道:"黄大哥。这东西难难道就是'红龟之甲'?"黄衫客点头笑道:"对了,我们费了不少心力。前往'桥'找寻'红龟',结果山颓地震,所愿成空,但希望断绝以后,'红龟之甲'又突然到了手中,岂不是恰好正应了俗语所谓的'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和'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么?"沐天仇看着那件短衣上所镶嵌的红色甲壳,皱眉说道:"若是'红龟之甲',自然足称罕世奇珍,但谁又竟肯把这等武林异宝,慷慨送给我呢?"黄衫客笑道:"这送礼之人,贤弟却决想不到,就是'眇目张良'卜大总管。"宇文娇十分惊讶,"咦"了一声道:"是卜大总管,卜新亭么,他他他为何要把如此珍贵之物,送给沐兄弟呢?"黄衫客道:"我也这样问过,卜总管答称他是受了于谷主的天高地厚之恩,愿用任何方法以图报答。"沐天仇苦笑道:"卜总管若要报恩,应该把'龟甲宝衣',送给于老人家才对,如今他命大哥把这宝物交我,岂非送错了人么?"黄衫客笑道:"老弟的话不错,按照一般常理而论,卜大总管既然要报恩,这件珍贵宝物,照理是应当送给于老人家才合道理。"、沐天仇道:"当然了,卜大总管不送给于老人家反而把珍贵宝物送我,这又是何故?"黄衫客道:"卜总管是何等精明能干之人,怎会把礼物送错?
他定是认为沐贤弟与于谷主关系密切,才会要把于谷主对他恩情,报答到你的身上。"于玉凤听黄衫客说来说去,又要说到自己身上。遂一扬双眉,朗声叫道:"黄大哥,卜总管不会厚彼薄此,只送东西给沐二哥,而丝毫不送你吧?"黄衫客笑道:"常言道:'爱屋及乌',总管既命我向沐贤弟转赠这件宝衣,少不得也会让我沾上一点油水。"字文娇道:"大哥沾的是什么油水,快公开出来,让我们看看好么?"黄衫客听于玉凤询问自己所得的是什么油水,遂取出那只白玉瓶递过去,面含微笑说道:"我所得的油水,便是这瓶药儿,凤妹可认识么?"于玉凤启开白玉小瓶,倾出瓶中所贮的几粒朱红丸子看了一眼,摇头说道:"我不认识,这药丸是功能疗伤?还是功能解毒?
抑或服食之后,可以固本培元,增强内力真气呢?"黄衫客闻言之下,不禁吃了一惊,目光凝注在于玉风的娇靥以上,皱眉问道:"凤妹竟不认得这种药丸么?这难道不是于谷主所擅'五毒阴风掌'和'龙须追魂令'的解药?"沐天仇听了"五毒阴风掌"和"龙须追魂令"之语,不禁向黄衫客投过一瞥讶异目光。
于玉风不假思索地摇头答道:"不是。至少这种药丸,不是我爹爹所炼。"黄衫客觉得卜新亭没有理由欺骗自己,遂眉头双皱,略一沉吟,缓缓说道:"这药丸纵非于谷主自炼,可能也具有对于'五毒阴风掌'和'龙须追魂令'的解毒灵效。"于玉凤拈起一粒朱红药丸,先用鼻略嗅,再放进口中,略一咀嚼辨味,摇头冷笑道:"这种药丸,不单不能祛解'五毒阴风掌'和'龙须追魂令'奇毒,并还具有相反作用,使中毒之人,一服立死!"。黄衫客听得木然片刻,双眉一扬,向于玉凤道:"凤妹,你
你暂借我几根'飞风毛'好么?"于玉凤笑道:"大哥不能拿我的'飞凤毛',来试验药丸灵效,因为我的'飞凤毛'上,根本就不会淬毒。"黄衫客取过卜新亭赠送沐天仇的那件镶嵌有十三块"红龟背甲"的"野蚕丝短衣",张在靠背椅上,向于玉凤低声说道:"凤妹会错意了,我不是要你以'飞凤毛'来试验药丸的祛毒灵效,而是要试验试验这件短衣,究竟能否防身?"于玉凤娇笑道:"原来大哥意在此处,这种试验,应该作上一作,因为沐二哥万一穿上此衣,心有所恃,于对敌时,略微大意,结果那'红龟背甲',竟不能防身,岂不是反受其害?"最后"反受其害"一语方毕,于玉风素手微扬,一蓬银丝,电疾射出。'于玉凤的暗器手法,着实高绝,她所发出的这蓬银丝,不多不少,正是十三支"飞凤毛",并射中"野蚕丝短衣"所镶嵌的十三块"红龟背甲"之上。
但手法虽准,效用却差,"飞凤毛"一遇"红龟背甲"。便被纷纷挡坠落下。
于玉凤连连点头地,扬眉娇笑道:"我这'飞凤毛',除了未曾淬毒以外,敢夸无坚不摧,专破一切内家气功。与防身横练功力,如今竞为所阻,无法穿透,可见真是'红龟宝甲',理应向沐二哥道喜的了。"沐天仇发现黄衫客在于玉凤说话以后,双眉深蹙,陷入沉思,不禁诧声问道:"大哥,你你在想些什么?"黄衫客苦笑道:"我是在想,卜大总管与贤弟何恩,竟送你这罕世防身异宝?又与我何仇,竟欲糊涂地将我送入'枉死城,内?"除宇文娇心中雪亮以外,沐天仇与于玉凤几乎均异口同声地失惊道:"大哥,你这'送入枉死城内'一语,却是怎讲?"黄衫客觉得,如今正是对于玉凤透露初步秘密好机会,遂故作为难之状,欲言又止。
于玉凤果然一皱秀眉,目注黄衫客道:"大哥平日,何等豪迈无伦,今日怎么欲言不言,欲语不语的,有点娘娘腔呢?"黄衫客苦笑道:"我怎会有什么娘娘腔?只因此事关系太大,凤妹听后,若是不能冷静,和保持秘密,不单我立遭惨死,并会酿成其他祸变!"于玉风惊道:"此事竟有如此严重么?大哥尽管请讲,小妹不是不识利害之人,一定能够冷静,并绝对保守秘密。,,黄衫客闻言,目注宇文娇,低声说道:"娇妹,请你出去一下。"宇文娇已知其意,但却不得不故意向他问道:"大哥何厚于沐兄弟和凤妹,而独薄于我?单单把我赶走,不许我听?,,黄衫客道:"不是不许你听,是要烦劳娇妹在室外放哨,以免机密泄漏,少时我再单独说给你听,不就公平了么?"字文娇一笑出去,于玉凤见黄衫客如此慎重,越发增强了好奇之心,急急问道:"大哥,宇文姊姊已然出室放哨,如今不虞机密外泄,你就赶快说吧!免得我和沐二哥心中憋得难过。"黄衫客"嗯"了一声,目注于玉风:"凤妹,你姓什么?"于玉凤瞠目答道:"大哥问得好不奇怪?你口口声声,都在对我爹爹称为'于谷主',难道会忘了我姓'于,么?"黄衫客摇了摇头,向于玉凤扬眉说道:"凤妹错了,你不姓'于',应该姓'于'字之上,再加一个'淳,字。"于玉凤闻言一愕,略作寻思,皱眉问道:"大哥是说我应该复姓'淳于'?"黄衫客点头道:"对了,你爹爹也不叫'于成龙,,而是二十年前,威名甚大的'赤髯神龙'淳于泰。"于玉凤双眉方挑,黄衫客摇手又道:"凤妹不必惊奇,且让我把这桩事的前因后果,详详细细地,说给你听。"说完,立刻开始叙述。
他是先说二十年前的"隐贤庄"往事,然后再说出自己随同于成龙,赴约"太白峰"头,被打了一根"龙须追魂令",方身为二总管等情节。
前一段情节,沐天仇早已听得,后一段尚系初闻。
于玉风立时目瞪口呆,满面惭赧神情,不知如何开口。
但黄衫客尚有保留,不愿在时机未成熟前,泄漏更重大的秘密,也就是揭开沐天仇和于玉风的真实身份。
他见了于玉凤的目瞪口呆之状,佯作忧形于色说道:t。凤妹,令尊因昔年杀友夺产之事,于天良有愧,生恐你对他印象不好,故而特别嘱咐我,要对你严守机密,你若不能"于玉风不等黄衫客再往下说,便接口点头说道:"大哥放心,我绝对能够冷静,并保持机密,不会使我爹爹发现我知晓昔日之事,对你有所迁怒。"黄衫客目光一扫沐天仇和于玉凤,又向于玉凤说道:"凤妹,因为我身中'龙须追魂令',奇毒,既有解药,多半悄悄服食,而你却说效果相反,一服便死,岂不是那位卜大总管有意要把我送入'枉死城'么?"于玉凤摇头说道:"不见得,我倒觉得那位卜大总管,对大哥确是一番好意。"黄衫客诧道:"好意?凤妹刚才不是断定这药效作用相反,一服便死么?"于玉风道:"这不怪卜大总管有意害人,而是由于我爹爹的心思手段,太以歹毒厉害。"沐天仇听得不解其意,目注于玉凤说道:"风妹此话怎讲?我有点听不太懂。"于玉凤道:"我爹爹由于他那'龙须追魂令',昔年伤人太多,生恐有甚深心之人,设法寻求神医,配了解药,遂特意近年重炼,使药效完全相反,谁若是一加服食,便立告断肠惨死!"黄衫客静静听于玉凤说完,恍然失笑道:"我明白了,卜大总管所赠送我的,定是他自配解药,只能对早期的'龙须追魂令'有效,是以前的续命灵丹,如今的追魂帖子。"于玉凤点头道:"正是如此,但我却不懂卜大总管暗自配炼我爹爹的独门解药则甚?"黄衫客道:"我也觉得这一点甚为可疑,但凤妹千万保持冷静,只可暗中设法从侧面调查,决不可"于玉凤不等黄衫客再往下说,便自接口笑道:"大哥放心。我决不会明面查察,那样一来,岂不泄漏你吐露秘密?万一被我爹爹知晓,必会酿成轩然大波。"沐天仇看着于玉凤,以一种平淡语音问道:"凤妹,你听了黄大哥所说的这段秘密以后,有何想法?"于玉凤眼圈一红,泫然欲泣地答道:"沐二哥,你应该明白小妹,不是不懂是非的愚独女子,我平日独居'小桃源',不愿常来此间,便是对于我爹爹周围的一些凶邪人物,深为厌恶,如今,更知道我爹爹在'隐贤庄',杀友夺产之事,越发天良生愧,有如芒刺在背,真恨不得昔年我爹爹当真抱着我跃入烈火之中,倒还干干净净,落个清白"说至此处,业已心酸流泪,宛如断线珍珠一般,扑簌簌地,顺颊滑落。
'沐天仇见了她这副梨花带雨神态,不禁好生心疼,慌忙把语音尽量放得温和地。向她安慰道:"风妹,昔年之事,你出生未久,尚在襁褓之中,可说根本与你无关。要你来天良生愧则甚?"于玉凤颊之上,依然泪珠晶莹地,赧然说道:"沐二哥不必对我安慰,我如今业已决定最低限度要做到两件事儿,方能把心中愧疚,略释万一。"沐天仇问道:"凤妹要作什么事儿,我能够帮你作么?"于玉风摇头答道:"多谢沐二哥,这种事儿,你却帮不上忙,譬如第一件事,便是我对我爹利用'龙须追魂令'的奇异毒力,挟制黄大哥一举,太以不满,誓必寻来爹爹自炼解药,替黄大哥把体内奇毒加以祛解。"沐天仇也正觉得除了于玉风外,绝无第二个可为黄衫客觅解药之人,遂点头说道:"风妹这种想法,当然正确,但着手进行时,必须特别小心。千万不可落出任何痕迹,须知你爹爹"说至此处,觉得语有碍难。遂把话头顿住,不往下讲。
于玉风看了沐天仇一眼,蹙眉接道:"沐二哥,我知道我爹爹是个手段毒辣,心计阴险的一代枭雄,故而必会特别小心,不落痕迹,否则,可能反而为黄大哥带来更大不幸。"沐天仇道:"凤妹能够小心便好,你想作的第二件事儿,又是什么?"于玉凤叹道:"'隐贤庄'庄主穆星衡大侠的夫妻父子,既告惨遭劫数,业已无法补报,但'天机剑客'傅天华与他爱女傅玉冰,却还脱劫幸存,我一定不辞踏遍海角天涯,非把他们找到不可。"黄衫客道:"找到'天机剑客'傅天华与傅玉冰,凤妹又如何呢?"于玉凤秀眉双挑,目闪神光地,毅答道:"一方面在傅大侠父女之前,坦承身世,拔剑自刎,替父谢罪,求他们高抬贵手,放过我的爹爹;一方面我以血泪遗书,留致我爹爹,劝他老人家,勘透名利,削发为僧,藉三宝经文,忏悔一身恶孽,并将'神工谷"所有产业资财,全数归还傅大侠父女,聊作万一补偿!"黄衫客静静听完,摇头失笑说道:"凤妹这种想法。虽然颇见孝心侠骨,但却有些不通。"于玉凤一怔问道:"怎样不能?"黄衫客笑道:"武林中讲究冤有头,债有主,害死'天机剑客'傅天华夫人的,是你爹爹,如何要你自刎谢罪?'隐贤庄,产业,是穆家所有,你又交还给傅家则甚?"于玉风又急得珠泪双落,秀眉双蹙地,看看黄衫客、沐天仇,顿足叫道:"黄大哥、沐二哥,照你们看来。我应该怎么办?难道我对于我爹爹所作神人共愤的忘恩负义行为。就就不谋补救之策?"沐天仇闻言,方在沉吟,为于玉凤筹思良策之际,黄衫客因成竹在胸,业已含笑说道:"当然应该补救,但我认为凤妹在实施补救之前,应先下点功夫,把昔年'隐贤庄,之事,查察得清楚一点。"于玉凤妙目双扬,把目光盯在黄衫客脸上,诧声问道:"还要查察什么?我爹爹不是已自承罪状,对昔日的负义夺产行为说得相当清楚了么?"黄衫客笑道:"我是指凤妹可以不着痕迹地,暗中查查,穆大侠夫妇,可有后人"于玉凤听至此处,皱眉说道:"怎么会还有后人?穆星衡大侠之子,比我才大十天,他不是已在烈火之中烧死了么?"黄衫客道:"起初还不是以为'天机剑客,傅天华,和他女儿傅玉冰已死,如今又发现脱劫幸存?可见得苍苍彼天,未必赜赜,祸淫福善,报应无差,穆星衡那等慷慨仁义的一代大侠,或许不会就此永绝香烟,断了后代。"于玉凤深以为然地,连连点头,说道:"大哥说得极对,但小妹查察此事,却宛如大海寻针,不知应从何着手?"黄衫客笑道:"这事可以从两方面来进行,一方面设法寻找昔年'隐贤庄'旧人,询问真实情况;另一方面,则可向于谷主探询,穆、傅、淳于等三家后人身上,有无什么特殊征"于玉风苦笑道:"这事难了,我爹爹严命黄大哥对我保守秘密,不可说出昔年'隐贤庄'旧事,我却怎能向他探询什么穆、傅、淳于等三家后人情况?"黄衫客道:"常言道,'事在人为',其实也不太难,譬如凤妹若知于谷主对于某种形相,或是身上有某种暗记之人,特别注意,便可发现蹊跷,旁敲侧击地,设法查上一查,看看是否与此事有关?"于玉凤听得目光一亮,点头轩眉说道:"有的,有的,我以前也说过,我爹爹凡是见了耳后有朱砂红痣的俊美少年,都尽量想法杀却,我正为此事,有点想不太通,如今不妨就此着眼地,查上一查。"沐天仇听至此处,不自觉地伸手向右耳垂后,摸了一下。
于玉凤目光微注,向他娇笑说道:"沐二哥,你不要摸,你虽耳后有痣,但那颗痣儿,却是黑的,并非朱砂色泽。,,沐天仇自然知道自己的耳后痣色,本是朱砂,经求请。"千面灵龟"乌大寿施展特殊易容,才变成乌黑。
故而,他也勾起疑念,目注黄衫客,双眉一挑,意欲发话。
黄衫客早就注意到沐天仇的神情变化,见状之下,略为摇了摇头,并递过一瞥眼色。
沐天仇虽然不懂黄衫客向自己暗使眼色之意,但知必有原因,只得暂且忍住。
就在此时,在静室以外,放哨警戒的宇文娇,突然咳嗽一声。
黄衫客、沐天仇、于玉凤,知有外人到来,立刻移转话头,谈些无关紧要之语。
转瞬间,一名于成龙的贴身侍仆,扣门进入,向于玉凤躬身禀道:"启禀姑娘,谷主有请。"于玉凤道:"谷主现在何处?"侍仆答道:"谷主与潘夫人,现在'百花亭'侧的'逍遥轩'内,等候姑娘议事。"于玉凤因与潘玉荷最不投缘,闻言之下,遂秀眉双皱地,略作沉吟说道:"潘夫人也在"黄衫客一旁接[=}地,向于玉凤含笑说道:"谷主既命人相请,必有重要之事商议,凤妹赶快去吧!我和沐贤弟就在此等候你。"黄衫客边说边暗递眼色,暗示于玉凤可以把握这种机会,查询查询适才所研究的"隐贤庄"往事。
于玉凤会意,点头一笑,向黄衫客、沐天仇说道:"黄大哥,沐二哥,你们与字文姊姊喝点酒,聊聊天吧,小妹到'逍遥轩'中,去去就回来。"说完,站起身形,随同那名侍仆,走出宾馆静室。
这时,字文娇也走入室中,关上门户,佯作不知地,向黄衫客扬眉问道:"大哥,你与沐兄弟和风妹,如此机密地,说些什么?"不等黄衫客开口,沐天仇便把适才情事,向宇文娇仔仔细细,不厌其详地,叙述一遍。
叙述完毕,指着自己耳垂后的那颗黑痣,苦笑又道:"宇文姊姊,于成龙凡见右耳垂后长有红痣的少年人,均若深仇,设法杀戮,偏偏我的右耳垂后,便有这么一颗痣儿,你说巧也不巧?难道我的身世,竟与'隐贤庄'发生之事有何关连?"字文娇趁此机会,在沐天仇心中,略埋伏笔地,娇笑说道:"天下巧事多呢!或许沐兄弟的身世,不单与'隐贤庄'一事有关,并还是此案主角。"沐天仇失声道:"我是主角?宇文姊姊,你这句话儿是怎么讲?"字文娇笑道:"一来你对自己身世不明,二来你耳后有颗朱砂红痣,恰巧犯了于成龙的忌讳,三来你'沐'又与穆星衡大侠的'穆'姓同音,怎见得你不就是那位被人救走,脱厄未死的'隐贤庄'少庄主呢?"'沐天仇苦笑道:"被人救走?就算我是穆大侠的遗孤,在淳于泰忘恩夺产,烈火焚庄的那等险恶的情况之下,却有谁来救我?"宇文娇道:"那要问你师傅?"沐天仇愕然道:"问我师傅?""当然,你师傅把你自幼抚养成人,自然知道你的真实身世,老实说我对他的'负心遁客'之名,早就怀疑,猜测他老人家或许就是使于成龙老魔,最头痛惧怯的'天机剑客'傅天华呢!"沐天仇叹道:"宇文姊姊,我服了你了,你真会凭空推想。"宇文娇娇笑说道:"不管怎样,你师傅总有什么难言之隐,和伤心恨事,否则,他老人家只有你这位爱徒,怎会连他姓名来历都不肯告诉你呢?"沐天仇突然似有所得地,双挑剑眉道:"不是,不是,我师傅虽然神秘,必系另有隐情,他老人家绝不是'天机剑客'傅天华,宇文姊姊猜得完全错了。"。宇文娇想不到他竞有如此一说,遂向沐天仇注目问道:"沐兄弟,你你怎会突然有此论断?好像并说得斩钉截铁,极有根据。"沐天仇笑道:"我觉得宇文姊姊适才的凭空推想,虽也略见巧思。但其中却少了一个人儿,遂根本不能成立。"宇文娇道:"少了一个人儿?沐兄弟此言何指?"沐天仇剑眉轩处,应声接口答道:"我是说少了一个傅玉冰,倘若我真是穆家遗孤,被'天机剑客,傅叔父所救,则那位玉冰妹子,却在何处?二十年来,我在'北天山,中,与恩师形影不离,慢说见过,连提都不曾听他老人家提起过呢!"宇文娇因时机尚未完全成熟,不愿说得过于明显,遂点了点头,嫣然笑道,"沐兄弟这种想法,自有道理,但不论怎样,你们师徒二人。身份定甚神秘,便连那'四灵秘帖'一举,也神秘得极有趣味。"字文娇中的"四灵秘帖"四字,对沐天仇有所提醒,他突然目光一亮,不禁扬眉叫道:"黄大哥、宇文姊姊,我好像又可以打开一封'四灵秘帖',看看我恩师有何指示了。"黄衫客略一寻思,会意点头说道:"对了,'眇目张良,卜大总管既然赠送贤弟一件宝衣,等于是贤弟业已获得了'红龟之甲',自然可能拆阅那封'四灵秘帖',看看你恩师指示你怎样运用那难得甲壳。"沐天仇兴冲冲地,连忙从贴身取出那封上书"红龟之甲"的"四灵秘帖",便加以拆阅。
谁知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竞把沐天仇看了个目瞪口呆,满面惊疑神色。
宇文娇问道:"沐兄弟,你怎么神色如此紧张?你恩师他老人家莫非又出了什么难题,要你去做?"沐天仇摇头一叹,耸肩苦笑说道:"不是我师傅又出难题,是我真不相信天下竟有如此巧事,大哥与姊姊请看这封'四灵秘帖'。"他于说话之间,便将手中那封柬帖递过。
黄衫客接过柬帖,与宇文娇一同注目细看,只见那封"四灵秘帖"之上,写的是:"若获'红龟之甲,,可先在陈醋中,浸泡三日,然后以利刃,循龟甲纹路,分剖为十三小块,缀嵌于'金猱发'或'野蚕丝'所织之短衣之上,护住前胸后背之十三处致命要穴,可御掌力中最为厉害之'五毒阴风掌,,及暗器中最厉害之'龙须追魂令'。"黄衫客看完柬帖所书,向沐天仇点头笑道:"这倒真是凑巧,我们'桥山'擒龟之望,业已成空之下,所需'红龟之甲',竟由'眇目张良'卜大总管赠送,并还缀嵌于'野蚕丝,短衣以上,分护胸背要穴,全与你恩师的柬上指示相同"沐天仇叹遭:"这一点已极凑巧,但大哥可曾发现还有更为凑巧之事?"黄衫客尚未答言,宇文娇已自答道:"沐兄弟此话,是否指'五毒阴风掌'及'龙须追魂令'等二物而言呢?"沐天仇点头道:"正是,这一桩掌力,一种暗器,均是于成龙不愿公开的独擅杀手,怎会双双在我恩师的指示之中出现?"宇文娇双现梨涡,嫣然一笑说道:"沐兄弟觉得我适才所作的凭空推测,越来越近事实了吧?或许在其余'苍龙之皮''玉凤之心'两封柬帖之中,你师傅会有更明确的指示,把你这满腹疑云打散。"沐天仇摇头道:"我不敢违抗师令,在未曾获得'苍龙之皮,和'玉凤之心'以前,决不敢私自开拆那两封柬帖。"黄衫客觉得虽然时机尚未完全成熟,但让沐天仇先知自己身世,也并无太大妨碍,遂含笑说道:"'苍龙之皮'虽未寻得,但贤弟业已猎得最为珍贵的'玉凤之心,"话方至此,沐天仇便愕然插口问道:"大哥何出此言,我们浪迹江湖,连只'毒鸾'或'孔雀',都未见过,却怎会猎得c玉凤'?"黄衫客呵呵大笑,浓眉双轩说道:"贤弟忘却了你所获得的'紫麟头'么?以此类推,所谓'玉凤'之心,根本不必西赴'岐山',远去'瑶台'地,苦苦寻觅,我认为就是凤妹对你的万斛深情,贤弟以为是否有几分道理?"沐天仇向黄衫客、宇文娇,相了一眼,点头说道:"大哥的这种说法,虽然不无道理,但如今若说小弟业已获得了'玉凤之心',似乎为时尚早。"字文娇笑道:"沐兄弟认为要到何时才算数呢?莫非要等你与凤妹。名正言顺地完成花烛以后么?"沐天仇脸上讪讪地,赧然一笑说:"并不一定如此,但我觉得应尽量不违背恩师的指示,才是正题。"宇文娇道:"沐兄弟若定要冠冕堂皇地,事事正办,我和你黄大哥。自然不便教唆你歪打正邪着地,走甚偏锋,但我们一致认为,你的如谜身世,多半会在最后一封'四灵秘帖,之中,才加以揭晓。等到你自己也着实熬不住时,再行拆阅便了。"沐天仇道:"多谢宇文姊,小弟谨遵姊姊明教。"黄衫客突想起一事,向沐天仇注目道:"沐贤弟,我对你提出一项要求"沐天仇笑道:"大哥怎用了'要求'二字,你是我的大哥,凡有所言,小弟无不遵命。"黄衫客道:"不是别的事儿,我说贤弟若想拆阅那封'玉凤之心'的'四灵秘帖'之际,最好有我,或是你字文娇姊在旁伴同,尽量不要单独亲看。"沐天仇起初一愕,但旋即会过意来,对黄衫客投过一瞥感激眼色,扬眉问道:"大哥是不是怕我突然受到什么强烈刺激,会怒令智昏地,做事不顾一切?"黄衫客点头笑道:"贤弟真是聪明,稍稍一点便透,根据你师傅对你严守秘密的情况看来,不论贤弟是否是我们所猜的穆少庄主,你的身世方面,必有一段血海深仇,而你那仇人又必是绝对不可轻敌的盖代凶邪。否则,你师傅何必要你先找寻足以增加'功力'的'紫麟头'和足以防身避祸的'苍龙皮'和'红龟甲'呢?"这番话把沐天仇说服,听得他连连点头地,向黄衫客、字文娇正色说道:"大哥与姊姊放心,小弟懂得利害,除非万不得已,我总避免单独折阅那封'玉凤之心'的'四灵秘帖'就是。"就在黄衫客、字文娇与沐天仇互作深谈之际,于成龙、于玉凤父女,也在深谈。
于玉风跟随于成龙的那名贴身侍仆,到了后苑'逍遥轩'前,果见于成龙与潘玉荷二人,正在轩中倚栏相待。
潘玉荷是善于应付各种人物的八面玲珑之人,虽然她明知于玉凤与她不甚投缘,仍在一见于玉风之下,便即老远迎出"逍遥轩"外,娇笑道:"凤姑娘,好几天没见你,可想煞你潘姨娘了。"潘玉荷在"神工谷"其他人物之前,均向以"夫人"自居,唯独在于玉凤前,只好委屈一些,自称"潘姨娘"了。常言道:"有手难打笑脸人",于玉凤被潘玉荷笑脸迎人地,这样一来,也只得淡淡一笑说道:"凤儿赋性疏懒,少来叩候姨娘金安,尚望姨娘海量相宽,莫要加以怪罪才好。"潘玉荷抢前几步,挽着于玉凤的手儿,边自偎肩向行。边自笑道:"风姑娘,我们是自己人,你这样说法,不是反而有点见外了么?"于玉凤想起取消晚宴,不禁向潘玉荷那张相当艳丽的脸庞儿上,多看了两眼,愕然问道:"潘姨娘,你脸上红是红,白是白的,气色极好,怎说你玉体欠适,把欢迎我黄大哥和沐二哥的晚宴,取消了呢?"潘玉荷遥向倚栏而立的于成龙呶了呶嘴,低声说道:"不是我身体上有何不适,而是你爹爹的情绪不佳。他才藉词取消晚宴,避免烦杂。"于玉凤向潘玉荷微笑道:"我爹爹新近设立'华山招贤馆',作为本谷分舵,武林霸图,日益展开,他老人家应该兴高彩烈才对,怎会反告情绪不佳呢?"潘玉荷银牙微咬下唇,"噗嗤"一笑,摇手说道:"凤姑娘,你万想不到,你爹爹情绪欠佳之故,正是为了你呢!"于玉凤道:"会是为了我么?潘姨娘,可否请你把话儿解释得比较明白一点,我我倒是有些听不大懂呢。"潘玉荷嫣然笑道:"不单你不大懂,连我也不大懂,因为你爹爹老是含含混混,好像有什么重大机密,不肯透露似的"潘玉荷话方至此,业已走入"逍遥轩"中,于成龙向她看了一眼,皱眉问道:?你在向凤儿唧唧哝哝地,'说些什么?"潘玉荷笑道:"我们娘儿俩,是在闲谈,你又疑心多问则甚?"话音至此略顿,转面于玉凤笑道:"凤姑娘,你和你爹爹在此谈谈,我去替你煮碗你平日最喜欢的'燕窝粥'吃。"说完,不等于玉凤推谢,便自翩若惊鸿般,一闪即逝。
于玉凤暗忖,难怪爹爹对她迷恋极深,这位潘姨娘不单艳丽,更复善伺人意,委实极具魅力。
潘玉荷走后,于成龙指着"逍遥轩"中的石鼓石几,向于玉凤说道:"凤儿坐下,我有两件相当要紧的事,要想和你仔细谈谈。"于玉凤如言坐下,并替于成龙斟了一杯茶,于成龙向她略为注目,缓缓说道:"凤儿,你平日落落寡合,这次怎么竟会与黄衫客、沐天仇、宇文娇三人如此投契?"于玉风玉颊上略泛红云,扬眉答道:"人之意气投合,似有缘分前定,爹爹为何问此?你认为我这三个朋友,交得不妥当么?"于成龙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含笑说道:"凤儿莫要误会,我不是怪你和他们结交,只是想问问你对于沐天仇的观感,到底怎样?"于玉凤听得于成龙单独提起沐天仇来,自然更觉羞赧,但她毕竟是胸襟异于常人绝代侠女,只在微微一怔之后,便朗声答道:"凤儿认为沐二哥是位武功高强,文采出众,风神俊美,品行端正的少年侠士,否则,也不会和他订交,爹爹的观感怎样,可有不同之处?"这一句反问,问得非常厉害,于成龙摇摇头,目注于玉凤,拈须说道:"我的看法,并无不同,也正和凤儿一样"略一停顿,又自笑吟吟地说道:"风儿,我问明你对于沐天仇的观感之意,你大概定会明了,今后有甚事儿,我就可以代你作主的了。"于玉凤脸上烘地一热,岔开话头说道:"爹爹,你问我不是有两件事么?另一件事儿,是是关于哪一方面"提到另一件事,于成龙的满面喜色,立转忧容,浓眉深蹙地,目注于玉凤道:"凤儿,你认为我们这'神工谷'内的防务如何?"于玉凤不假思索地,便即应声答道:"得地利,占人和,除了天然形势,奇险无伦外,尚有无数好手,'神工谷'的防务,应该是绝非自诩地,可以称得上'金城汤池'之固。"于成龙静静听完,突然失声一叹!
于玉风诧道:"爹爹叹气则甚,敢情是凤儿的说话不太对么?"于成龙眉锁重忧地,压低话音说道:"凤儿,关于这一方面,我以前与你采同一看法,直到今日,才知大谬不然。"于玉凤有所不解地,秀眉一蹙问道:"怎样大谬不然?爹爹清说得明白一点。"于成龙皱眉不答,却从袖中摸出一物,放在石几之上。
于玉凤注目看去,见是半截短箭。
这短箭形状与寻常武林人物所用"铁翎箭",虽然相同。但于玉凤才一拿起,便觉入手极沉,竟似是"寒铁"所铸。
她一眼看出此箭不凡,向于成龙愕然问道:"爹爹,这半根'铁翎箭'是从哪里来的?你取出给我观看则甚?"于成龙脸色异常沉重地,缓缓说道:"这半根铁箭,是我一个旧仇之物,今日竟插在我所居静室的房门之上。"于玉凤惊道:"有这等事?这这插箭之人,是从哪里来的?"于成成"嗯"了一声,点头说道:"我也在考虑这项问题,所得的结论是,若非我'神工谷'中有了奸细,便是对方把我们认为金城汤池的'神工谷',根本视如无物,随意来去。"于玉风听得秀眉紧紧地,摇头说道:"这情形太可怕了"一话方出,于成龙便接口苦笑说道:"不,不对,还有更可怕的东西呢!是这半根小箭之上,还钉着一封小柬。"于玉风道:"小柬呢?上面写些什么话儿,爹爹怎不给我看看?"于成龙从怀中取出一封小柬,向于玉凤默然递过。
于玉凤接过一看,柬上只有四句话儿,写的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昔日我女死你手,今日你女命难逃!"于玉凤看完已后,佯作不解地,向于成龙问道:"爹爹,这四句话儿,是何人所书?我怎么看不出有甚可怕之处?"于成龙双目中闪势出异样精芒,长叹一声说道:"凤儿,我不向你说明,你对这封小柬四句话儿,自然看不出有甚可怕之处,也难怪你不解其中意义。"于玉凤静静听完,问道:"到底小柬上所书四句话儿,可怕之处何在?爹爹怎不快说。"丁成龙道:"你若想晓得这四句话儿的可怕,便须先听我说明一桩二十年前的武林秘事。"于玉凤微微点头,饮了一口茶儿,准备细听于成龙叙述往事。
于成龙道:"二十年前,有位穆星衡大侠,夫妇归隐"话方至此,突向于玉凤注目问道:"凤儿,关于穆大侠夫妇之事,黄衫客不曾对你说过么""于玉凤暗叹爹爹为人,委实心机太深,在这种父女倾谈的情况之下,还要藉机套问自己,试探黄衫客是否对他忠实?
她心中虽在嗟叹,表面上却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不曾说过啊!爹爹所讲的二十年前秘事,黄大哥如何能够晓得呢?"于成龙自然相信于玉凤之言是真,遂狞笑说道:"他未对你说过才好,否则,任凭黄衫客是如何难得的才智雄杰之士,我也不会放心重用,甚至于索性把他送入'枉死城'了。"于玉风越听越觉自己这位"爹爹"的心计太以歹毒,不由愁锁双眉,幽幽问道:"爹爹,你你你在说些什么?"于成龙豹眼连翻,这才把昔年"隐贤庄"之事,对于玉风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
说完,并目光凝威地,向于玉凤道:"凤儿,如今你已全知我心中隐秘,有甚问题不解,尽管提出问我好了。"于玉凤道:"爹爹,你昔日作了'隐贤庄'这件事儿以后,二十年来,心中可曾反悔?"于成龙从目中闪射出森厉光芒,狞笑连声说道:"为什么要反悔?我生平不论作甚事儿,念定即行,从来不会有'反悔'二字,凤儿,你你问此则甚?"于玉凤的本意,是问出于成龙若有悔意,便劝他设法寻找穆星衡和傅天华的后人,将产业归还,忏悔谢过。但如今听了于成龙的毫无悔意答话,以及答话时的狞恶神情,不由芳心之中,一阵隐痛。知道不必再说什么规劝之话。
于成龙见爱女默然不语,又复叫道:"风儿,我叫你若有不解之处,便向我提出问题,如今你却问我曾否反悔,却是何意?"于玉凤深知若再忠言逆耳,定然自讨没趣,遂眼眸一转,缓缓说道:"爹爹对于'隐贤庄'的事,既不反悔,今日却又神色含忧,为了何故?"于成龙指着那根"铁翎断箭"说道:"我是为了插在我静室门上的这根'铁翎断箭'。"于玉凤道:"对了,爹爹只顾叙述昔年往事,还未告诉我这根'铁翎断箭',究竟有什么样的惊人威力,它入手极沉,异于常物,好像是'寒铁'所铸的呢!"于成龙道:"'寒铁'铸箭,倒没有什么大了不起,可怕的是此箭主人,就是昔日曾与我有一盟之好的'天机剑客'傅天华。"于玉凤扬眉说道:"爹爹不是说那'天机剑客'傅天华,业已怀抱他女儿傅玉冰,跃崖自绝了吗?"于成龙摇头道:"没有,他抱女跃崖之举,只是佯死避祸,并非当真自绝。"于玉凤道:"这是爹爹忖度,还是有甚事实,证明那'天机剑客'傅天华抱女跳崖,并未死去?"于成龙伸出三根手指,皱眉缓缓说道:"有三点佐证,第一,傅天华富于智计,生平行事,往往出人意料,像他这样聪明之人,一息尚存,定思复仇,哪里肯效法弱者,以死争脱?"于玉凤表示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说道:"这是虚拟推理,不是事实证据。"于成龙道:"第二,当时我便因放心不下,于检验穆星衡夫妇、傅天华之妻遗体,及穆星衡之子摇篮中的火焚焦骨以后,又到傅天华跳崖之处,仔细搜寻,一直由崖顶搜到谷底,也未见他父女二人的任何粉身碎骨痕迹。"于玉风微微点头,目注于成龙道:"这一点比较实际,但仍然不能算是确切证据。"于成龙拿起茶杯,饮了一口,扬眉又道:"第三,'眇目张良'卜大总管去杀'无所不知'杜百晓时,曾遇一人,到处打探为父下落,及与'隐贤庄'有关诸人状况,卜总管遂生疑盘问,那人自称是姓花,双名天富"于玉凤听至此处,目闪慧光,接口说道:"'花天富',这显见属于化名,若把它颠倒过来,不就是'傅天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