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抱腕而退,那一只右腕。
就这刹那之间,已肿胀了一倍有余。
就当旁观之人张大双目,惊诧莫名之间,柏长青已出指如飞凌空连点了上官文三处大穴,然后目注白衣美妇淡淡一笑道:“姊姊,幸不辱命。”
白衣美妇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手抚酥胸,长吁一声道:“方才真把姊姊急坏了,弟弟,你的修为,比姊姊所想像的还高出得多哩!”
柏长青微微一笑道:“那里那里,姊姊谬奖啦!其实那并非小弟修为高,而是这位‘开碑手’太那个了一点。”
白衣美妇摇摇头道:“不!上官文的一身功力,姊姊知之甚深处”
柏长青淡笑着截口道:“很抱歉!小弟没有完全达到姊姊要求,竟使这位上官堂主受了伤。”
白衣美妇道:“那倒不要紧,这点伤算不了甚么。”
柏长青道:“不错,算不了甚么,顶多休养个十几天,也就复元了。”
顿住话锋,目光向上官文一扫道:“这人怎么处置?”
白衣美妇沉思着道:“弟弟,明晨你不是要起程北上,赴洛阳么?”
柏长青点点头道:“是的。”
白衣美妇道;“那么,这人由姊姊带走,我必须由他身上,追出那位小兄弟来。”
柏长青微微一笑道“也好,那么今宵咱们这通宵之游,也只好临时取消了。”
白衣美妇似乎不胜遗憾地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好在姊姊不久也将一游洛阳古都,届时再图良晤吧!”
柏长青注目笑道:“真的?”
白衣美妇一本正经地道:“当然是真的!”
柏长青微笑地道:“那么,敬希芳驾早日降临,小弟引颈企盼”
翌晨,柏长青与季东平主仆二人首途向洛阳进发。
因为柏长青系初出江湖,此行又无紧急任务,同时又有季东平这么一个识途老马陪伴着,所以沿途凡是名胜古迹之处,都不肯放过,以致一直到十二天之后,也就是接近元月底,才越过桐柏山脉,到达河南边境的桐柏县城。
他们两人进入桐柏县城时,时间已近黄昏。
柏长青为了贪恋这山城景色,决定当晚就住在桐柏。
当夜二更时分。
就当他凝神默察,耳际传入一丝微弱而清晰的娇语声:“弟弟,姊姊有重要消息告诉你。”
这语气,显然就是那位以“东海女飞卫”自居的白衣美妇。
柏长青心中暗哼一声:“你这妖妇有甚么好消息报告的”
那神秘传音又接道“弟弟,姊姊在客栈外等你,季东平已经入梦,请莫惊醒他。”
柏长青心中暗忖道:“好!看你又玩些甚么花枪”
心念电转间,已悄然起身,推窗而出,轻轻又将窗门关好。
他静立窗外微一倾听时,住在他对面房间中的季东平,正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显然早巳入梦。
他们这一路行来,因没甚么任务,季东平又酷好杯中物,每晚必饮,而且每饮必醉,同时他仗恃着有一位高不可测的主人在身边,所谓“姜太公”在此,就百无禁忌,他又何乐而不为地落得舒服舒服!
季东平既已放心大胆地进入梦乡,凭柏长青的一身修为,又是存心避免惊醒对方的情况之下,凭季东平这块料,又怎能察觉到,何况季东平更是根本没想到要查察他的行动哩!
所以,柏长青神不知,鬼不觉地由天井中破空飞射,直落客栈前面的街心。
暗影中发出一声娇呼道;“啊!你真把我吓了一跳。”
柏长青目光一瞥之下,可不赫然就是那位神秘的白衣美妇。
当下他蹙眉微笑地问道:“姊姊有何指教?”
白衣美妇向他深深地一瞥,招手娇声道:“你跟我来。”
说着,已纵上屋面,向东疾奔而去。
柏长青苦笑一声,也只好飞身上屋,跟踪疾奔。
约摸越过二十来家屋脊之后,白衣美妇引着柏长青纵落到一个小巧的院落中,纤手一指一扇半开着的房间,低声说道:“你先进去!”
语声虽低,却有点命令式的味道。
那半敞开着的房间内,并没燃灯,黑黝黝的,显得有点神秘。
柏长青微微一楞之后,随即神功暗凝,昂然走了进去。
白衣美妇跟踪而入“格格”地低声媚笑道;“艺高人胆大,其是之谓欤!”
火光一闪,已点燃了案头蜡烛。
柏长青目光微扫,才发觉这显然也是一家客栈的房间,不过收拾得颇为整洁而已。
当下他淡淡一笑道:“自己姊姊嘛!难道姊姊还会害弟弟不成?”
白衣美妇漫应道;“那可说不定哩!”
柏长青注目笑问道:“姊姊,这也是客栈?”
白衣美妇神秘地笑道:“不错!这是桐柏城中唯一有独院的客栈,是姊姊特别包下来,做为”
“做为”甚么用呢?她的尾音拉得很长,却没有接着说下去。
柏长青忍不住讶问道:“做为甚么用啊?姊姊。”
白衣美妇妙目深注地樱唇一披道:“也许是屠场,也许是洞房。”
柏长青一楞道:“这话怎么说?”
白衣美妇漫应道:“怎么说,那就得问你啦!”
柏长青笑道:“哑迷是你打的,我怎能知道。”
白衣美妇冷笑一声道:“柏长青,你的镇定功夫很不错,演戏的功夫更是高人一等。”
柏长青虽已心知有异,但他除了暗中凝功戒备之外,表面却是神态自若地反问道:“姊姊,你这话是甚么意思?”
白衣美妇冷笑如故道:“这有甚么难解的,为敌为友,系于你这一念之间,如果你存心与我为敌,则这小小独院,立刻将成为腥风雨血的屠场,反之,则则”
柏长青连忙截口讶道:“‘存心’与你‘为敌’,这话由何说起?”
白衣美妇冷笑一声道:“你心中应该有数。”
柏长青蹙眉道:“我自己就是不明白才问你啊!”白衣美妇神色一弛,似笑非笑地道:“柏长青你老实答应我一问,到目前为止,你是把我当成姊姊还是视为敌人?”
“这还用问!”
“我就是要听你亲口一言。”
“自然是当成姊姊啊!”“如果情况有了意外的变化呢?”
柏长青微笑地道:“我想不可能。”
白衣美妇披唇冷哂道:“那么,我不妨坦白告诉你,你所认为不可能的,已经成为事实,这独院周围,至少埋伏有五十名以上的顶尖高手在等候着你。”
柏长青泰然地反问道:“为甚么要对付我?”
白衣美妇道:“因为你来历可疑,居心叵测!”
柏长青淡淡一笑道:“这简直是‘莫须有’的罪名。”
“你不相信我的话?”
“相信,但我更相信自己!”
白衣美妇注目道:“你认为这五十名顶尖高手,制不住你?”
柏长青目中神光一闪道:“可以这么说,但最主要的是,我一路行来,已暗中查察过了,这周围百丈之内,绝对没有潜伏敌人!”
白衣美妇忽地颓然一叹道:“你这人,实在高明得太可怕了!”
柏长青微微一笑道:“多承夸奖!”
白衣美妇若有所感地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柏长青,你尽管伪装得天衣无缝,却还是免不了露出马脚来。”
柏长青心中一惊,但表面上却涎脸笑道:“看来你可能已抓住我的甚么小辫子啦!?
白衣美妇微哂地道:“你耍得倒蛮轻松!”
微顿话锋,声容俱庄地接道:“柏长青,别反穿皮袄装羊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柏长青微笑如故地道:“不管亮话黑话,我都洗耳恭听。”
白衣美妇注目沉声道:“柏长青,这半年之中,你究竟有过甚么奇遇,竟使你脱胎换骨的,好像成了与另外一个人?”
柏长青心中暗惊,但外表上却若无其事地笑道:“我也希望有此种奇遇,无奈福薄缘悭”
白衣美妇截口冷笑说道:“不见棺材不掉泪,看来我不彻底揭穿你的伪装,你是打算装迷糊到底了!”
微顿话锋,目如冷电似地深注着柏长青接道:“柏长青,我说你就是半年之前中秋之夜,在洱海中被围攻脱险的那个少年人!”
柏长青似乎楞一楞道:“这简直是笑话。”
白衣美妇冷笑道:“笑话?笑话可多着哩!”
脸色稍弛,淡笑着接道:“当你离开岳州之后的当夜,我就在客栈中碰上那么一个并非是笑话的笑话,爱听么?”
柏长青心中意识到出了纰漏,但表面上却还是镇静如恒地淡笑道:“小弟正恭听着哩!”
白衣美妇黛眉微挑,接道:“当时,有人向我悄声问道,‘这位夫人,请问您认不认识“东海女飞卫”?”
妙目眨了眨,媚笑着问道:“你猜我当时怎么答复?”
柏长青已知道纰漏出在甚么地方了,但秘密既已揭穿,他除了暗中责骂朱诚的手下太差劲,以及造化小儿故意开他的玩笑之外,反而更为镇定地笑了笑道:“猜是不容易猜中,但小弟不妨越俎代庖,代为回答一句:‘你阁下算是问对人啦!”
白衣美妇微微一晒道:“柏长青,你这一份镇定工夫,真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柏长青道:“阁下过奖了!小可愧不敢当!”
白衣美妇道:“现在,你该知道马脚露在甚么地方了?”
“不错。”
“还要我继续说明么?”
柏长青微哂道:“不必了,现在召出你那五十个顶尖高手来吧!”
白衣美妇忽然幽幽一笑道:“柏长青,你这话,真教人听了伤心!”
柏长青佯装没听懂对方弦外之音似的,淡笑道:“阁下,我是为你借箸代筹啊!”白衣美妇冷笑道:“我也为你‘借箸代筹’,你可以杀我灭口。”
柏长青注目微笑道:“既然也为我借箸代筹,就该做到尽善尽美是么?”
白衣美妇道:“灭口之后,可说是一了百了,还有甚么比这更‘尽善尽美’的办法呢?”
柏长青说道:“不错!没有比这尽善尽美的办法了,但我要补充一点,在‘灭口’之前,你得给我提供一些资料,比方说:你的真实姓名来历?幕后主持人是谁?以及为何要跟我柏长青过不去等等?是么?”
白衣美妇苦笑道:“对!年纪轻轻,做事能如此老练,真是难得很!”
柏长青淡笑接道:“还有,你此来必然有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万一你被‘灭口’之后,你这重大的消息,是准备怎样传达给你的上司?”
白衣美妇嫣然一笑道:“佩服,佩服!如今我是佩服得没话可说啦!”
柏长青轻轻一叹道:“姊姊,你越是佩服,我却越是感到无地自容,如果我真是那么值得你佩服,还会有小辫子给你抓住么!”
这几句话,可使白衣美妇殊感意外地楞住了。
她妙目张得大大的,凝注着柏长青,樱唇牵动着,但一时之间,却又似乎无法措词地没说出甚么话来。
柏长青神色一整地接道;“试想,这么重大的消息,如果你进行暗中报告你的上司,那是多大的一件功劳!而对我来说,又会有多么可怕的严重后果。”
白衣美妇内心之中,显然惊慌已极,娇躯颤抖,妙目中满是凄迷神色地喃喃自语道:“谢谢你弟弟有了你这几句话姊姊这生命之险算得冒得非常值得”
柏长青也禁不住内心非常激动地道:“姊姊,你为甚么要为我冒这生命之险?能够加以说明么?”
白衣美妇低垂螓首,幽幽地道:“这是没法理解的事,由第一眼看到你起,我就深深地喜欢你而无法自持,但我自己明白,你我之间,立场互异,年龄悬殊,立场容我可以改变,但年龄问题,却是没法解开的死结”
幽幽一声轻叹,住口不语。
这几句看似平淡无奇的话,却将天不怕地不怕的柏长青给难住了。
他面红耳赤地挣了半天,才挣出一句词不达意的话道:“姊姊我我不值得你如此垂爱啊!”白衣美妇凄然一笑道:“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弟弟,你不以为姊姊自作多情,太以轻贱而鄙视么?”
柏长青正容答道:“我柏长青如果存有此种观念,还能算人么!”
白衣美妇垂首幽幽地道:“谢谢你!弟弟,但愿你有生之年,莫忘了我这苦命的姊姊。”
柏长青点点头道:“是的,有生之年,我将把你当成亲姊姊一般地看待。”
略为一顿,又注目接道:“姊姊,目前我孑然一身,连自己的身世都不明了,能有你这样一位姊姊我还能不感到高兴!”
白衣美妇讶问道:“怎么?你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柏长青默然点了点头,白衣美妇接问道:“你认为四海镖局跟你的身世有关,所以才冒险投入?”
柏长青茫然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白衣美妇黛眉一蹙道:“弟弟,你这是甚么意思?”
柏长青苦笑道;“我自己也不知道啊”白衣美妇白了他一眼道:“真是莫名其妙!”
顿住话锋,正容接道:“那么,如今你打算何以自处!”
此刻的柏长青,心中可像煞塞了一团乱丝,简直无从清理。
可不是么,他艺成下山之后,所以决心投入四海镖局,除了是因为东方逸制服季东平的徒弟时,所显出的那神奇招式,使他怀疑东方逸可能就是“不老双仙”所要他追查的人外,八成以上可以说是机缘巧合,而怀着试试看的心情而为。
至于他自己的身世,根本就没线索可寻,他又怎样断定四海镖局是有关或无关呢!
所以,那白衣美妇的话,不但勾起他满怀心事,也使他对自己的万丈豪情,几乎失去自信。
本来他自艺成下山以来,可说是一帆风顺,没受到丝毫挫折,至于东方逸的暗中怀疑他,也早在他意料之中,而采取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的策略,所以对未来的发展,他可说是充满了信心。
他为了不愿与东方逸同行,也为了便于早点找到那在洱海中所邂逅的,可能是“东海女飞卫”的神秘妇人,以便追查自己的身世,而信口胡诌了一个元宵夜岳阳楼下的约会。
妙的是,东方逸居然立即派出一个假的“东海女飞卫”来探试他,而且,一个不够,还要加上一个洱海事件中的主要角色上官文。
这些凭他的机智与镇定,都顺利地蒙混过去了。可是正当他暗中窃喜得意间,那冥冥中的造化小儿却偏偏跟他过不去,竟恶作剧地使朱诚的手下,错把冯京用马凉,而几乎使他一败涂地。
此情此景,如非那白衣美妇对他一往情深而作茧自缚,这后果还能设想么!
而这对于像他这么一位雄心万丈的年轻人来说,心灵上的影响又是多么严重
但他毕竟是坚强的,心头呈现短暂的迷惘之后,立即一咬钢牙,赧然将它抹去,同时,为了调剂目前这沉闷的气氛,反而以轻松而俏皮的语气微微一笑道:“这个么!我首先将审问你的口供。”
白衣美妇佯嗔地白了他一眼,轻轻一叹道:“严肃中不失风趣,这也许是你特别讨人喜欢之处。”
话锋微顿,淡淡笑着接道:“想问甚么,尽管问吧!”
柏长青沉思着道:“首先,我要知道你的真实姓名和来历。”
白衣美妇轻轻一叹道:“当然我会告诉你,只是姊姊的来历不甚光彩,而姓名又俗气得很,说出来,你可莫见笑。”
柏长青微笑地反问道:“姊姊,这话不显得太生分了么?”
白衣美妇凄然一笑道:“是的,算姊姊失言。”
话锋微微一顿,才幽幽地接道:“我姓袁,名叫五琴,本是横行关外的一个蒙面女飞贼,因幼时曾获异人传授,轻功有独到的造诣,武功也还算过得去,所以自出道以来,从来不曾失过风。可是不幸得很,五年之前,目前四海镖局这位副总局主东方逸有事关外,当时我有眼不识泰山,竟伺机向东方逸下手,结果被制住,而成了他的侍姬”
柏长青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哦”!
袁玉琴(白衣美妇)轻叹着接道:“当时他对我说,我的面貌和身材,跟武林中鼎鼎有名的‘东海女飞卫’冷寒梅有八成近似,为了不辜负我这一身天赋,他要以五年的工夫将我造就成第二个女飞卫,以使与真正的‘东海女飞卫’一较雄长”
柏长青情不自禁地截口问道:“那么,目前姊姊的武功,已可与‘东海女飞卫’并驾齐驱了?”
袁玉琴笑了笑道:“这个我自己可不知道,不过据那东方逸说:‘纵然不及那冷寒梅,相差也该是有限得很’”
柏长青剑眉一扬道:“这老贼倒是蛮自负得很”
接着,又注目接道:“姊姊知道东方逸的来历么?”
袁玉琴苦笑道;“姊姊知道的并不比你多,”
柏长青蹙眉接道:“那么姊姊对四海镖局的内部情形,也是不知道的了?”
袁玉琴默然点了点头,柏长青沉思着问道:“那老贼派姊姊暗中考察我,他用的是甚么藉口?”
袁玉琴道:“他说是奉武林至尊铁板令主的命令,考察你的来历和为人。”
柏长青苦笑道:“想不到铁板令主的一道命令,倒成这老贼暗算我的藉口。”
袁玉琴心中一动道:“弟弟,你认识铁板令主?”
柏长青神秘地笑道:“这个待会再谈。”
接着,又似忽有所忆地注目问道:“姊姊,那老贼竟不怕你暗中背叛他么!”
袁玉琴道:“那老贼岂是易与之辈,连你这毛头小伙子都能想到的事,他岂能不事先加以防范!”
柏长青道:“难道他在你身上加了甚么禁制?”
袁玉琴幽一叹道:“是的,他以一种特殊手法,制住我脑部的某一根神经,每隔三个月,必须由他亲自替我按摩一次,否则,即头痛欲裂,七天之后,会疯狂而死。”
柏长青不禁骇然地道:“有这种事!”
袁玉琴似乎余悸犹存地道:“我曾经故意过半天,那痛苦可真是说不出来的难受。”
柏长青注目问道:“那老贼没告诉你这种特殊手法的来历?”
袁玉琴道:“说过的,他说这特殊手法,来自外国,纵然是目前的武林至尊‘不老双仙’夫妇,也没法解除。”
这刹那之间,柏长青心中一动,想到了‘不老双仙’中的徐羽军所告诉他的一段话来。
当时,徐羽军对他说:“那失去的‘黄石真解’中,最末一页是天竺文,爷爷不谙天竺文,而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谙天竺文的人,所以,那可能是全书精华所在的一页,爷爷竟对其失之交臂,想起来实在是遗憾得很”
兴念及此,不禁心中窃喜地暗忖道;“如果这特殊手法是来自天竺,那我这一着误打误撞,倒真算找对了人哩”
袁玉琴微讶地问道:“弟弟,你在想些甚么?”
柏长青笑了笑道;“待会再一并告诉你。”
话锋一顿,又注目接问道:“姊姊,你的身材面目,果然是跟‘东海女飞卫’有八成近似么?”
袁玉琴苦笑道:“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像不像,但东方逸那老贼,却的确是如此说的。”
柏长青目光深住地喃喃自语道:“看来,去年八月中秋夜在洱海中所看到的那位红衣美妇,果然是‘东海女飞卫’了!”
袁玉琴“哦”了一声道:“弟弟,你的来历,是否也该告诉姊姊了?”
柏长青微微点首,接着,将他自有记忆以来,一直到目前为止,所经历的一切,都详细地说了一遍。
当然,前面所说的“待会再详谈”和“待会再一并告诉你”的问题,也在这一段谈话中顺便解答。
这些,只听得袁玉琴一双妙目张得大大的,显得非常激动地道:“啊1弟弟,想不到你的来头大得吓坏人,我这姊姊,可真是太高攀了哩!”
柏长青正容道;“姊姊,我不许你这么说。”
不等对方答话,立即接道;“来,咱们谈正经的。”
“好姊姊都记下了”
不料她话没说完,柏长青陡然脸色一寒,坐姿未变地穿窗而出。袁玉琴楞得一楞,立即取出一付丝巾,蒙住脸部,也跟踪飞上屋面,举目一瞧,只见柏长青面含冷笑,卓立屋面,在他面前五丈外,并排站着三个夜行人。
三个夜行人两高一矮,年龄约摸在四至五旬之间,一个个都是眼神充足,两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都是内外兼修的高手。
袁玉琴入目之下,不由心中一震,立即走近柏长青面前,以真气传音说道:“弟弟,这三个都是死有余辜的东西,动上手时,可不能留下活口”
袁玉琴因受功力所限,真气传音还不能超出五尺距离,不料她传音未毕,对方那矮个子已“嘿嘿”阴笑道:“袁姑娘,别藏头露尾了,揭下脸上的捞什子吧!?”
左边的高个子也暖昧地笑道:“小白脸看起来也许舒服一点,但却不一定中用哩!”
右边的高个子更是冷笑一声,道;“以往你黄熟梅子卖青,故意装成冰清玉洁的贞女,现在人脏俱获,你还有甚么话说?”
袁玉琴冷冷一哼道:“凭你也配过问!”
右边的高个子阴笑一声道:“我当然无权过问,但我只要在副座面前透露一丁点儿,就够你消受的了。”
袁玉琴索性自动取下蒙面纱巾,冷笑一声道:“刁英,你大概忘了咱们组织内的规矩吧”
刁英笑道:“不错!组织内,男女关系很随便,可是袁姑娘,请莫忘了你是咱们副座的禁脔,应该例外的。”
袁玉琴冷然答道;“刁英,你既知此情,就该明白你们以往对我的无理要求,我不曾向剧座报告,已算是对你们宽大为怀了。”
刁英微微一愣道;“这一点,我刁英承情,可是今宵你既然被咱们抓住了小辫子,不打发一点消消灾行么?”
那矮个子与左边的高个子自袁玉琴揭去面纱之后,一直双目发直,馋涎欲滴地注视着她的俏靥,这时右边的高个子咽下一口口水,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道:“唔!真美”
矮个子也咽下了一口口水接道:“比起那‘白雪公主’江丽君来,也并不逊色啊!”左边高个子轻轻一叹道;“但能真个消魂,就是叫我立刻死去也甘心。”
刁英含笑接道:“老二,别说得那么可怜了,今宵准教你如愿以偿就是。”
目光移注袁玉琴,接道:“袁姑娘,咱们瞒上不瞒下,来个私了如何?”
袁玉琴漫应道:“如何一个私了法?”
矮个子暖昧地一笑道:“听听这话声,我就酥得站不稳啦!”
刁英眉峰一蹙道:“老三别太猴急!”接着,目注袁玉琴又笑道:“袁姑娘是聪明人,这话还用问么?”微微一顿,又淫笑着说道:“姑娘,咱们三个,虽然面孔比不上小白脸,武功比不上副座,但某一方面的功夫,却自信普天之下,找不出第四个人来”
一直未曾开口的柏长青,已由双方的对话中,约略摸清了对方的梗概,这时他再也忍不住地俊脸上杀机一闪,目凝冷电,一声清叱:“住口!”
刁英仰首狂笑道:“兔崽仔,这儿也有你发威的”
话没说完“啪啪”两声脆响,已挨了两记火辣辣的耳光;柏长青打人时的身法之快,简直不可思议,他打过刁英两记耳光之后,依然面寒似水地卓立原地,生像是根本不曾移动过似的。
被揍的刁英,但觉眼前一花,微风轻拂,已被揍得两眼金星乱舞。
此情此景,饶他们三个在片刻之前还是气焰万丈,满脑袋欲念根本不曾将柏长青看在眼中,此刻一时之间,可被柏长青的这一手,镇慑得目瞪口呆地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