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肥猪倒地,她很快连点数指封其穴道,复又拿出黑色绳索将他手脚捆得死死,始拿出另一玉瓶,往洪金宝嘴中倒去。
那似乎是解药,方入喉头,洪金宝已然稍有知觉吞咽着,不到三分钟,渐渐恢复知觉。睁眼即已见着那张倒竖眉毛的凶劲瘦脸,他直叫苦。
“请问你是”
“少装蒜!”冷雪一脚踢来。洪金宝顿时唉唉叫痛,她始扯下伪装的头发和眉毛,完全恢复原形:“怎么?半年不见,我变老了?还是你变瞎了?”
洪金宝不敢不认,苦笑不已,坐身而起:“何苦呢?你哥哥是自己跳水自杀,怪不得我!”
“放屁!”冷雪斥道:“我哥哥没事会自杀?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分明是你捅死他,此事我已调查得清清楚楚,血债血还,你慢慢享受死亡吧!”
冷雪抽出利刀,不往洪金宝身上刺,却往墙边快熄之炉火烧去。想来她可要刑虐一番方甘心取人性命。
洪金宝直叫苦,不断用劲挣扎却提不起劲,尤其那黑绳索,每挣扎一次收紧一分,似会吸血般勒得他双手又紧又疼,急得两眼发直。
“这是什么绳子?怎会这样?”
冷雪冷笑道:“北海蚊龙筋编成的捆仙索。你省点力气,愈挣扎死的愈快。哼哼,对付你这小怪物,不拿出这些旁门左道,怎能制住你。”边加木炭扇着炉火,希望快烧红利刀也好快意恩仇。
洪金宝苦笑着,不敢再挣扎,问道:“那些石碑都是你立的吗?”
“不错,目的在引你这猪脑上钩。”
“你怎知我会来?你跟花贵如有所联络?”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冷雪冷笑:“我是杀手,只要谁出得起价码,我就杀谁,也就是说任何人都可能成为我的老板,也可能成为我的猎物。”
“那我现在聘你帮我杀一个人如何?”
“可以,不过得等我先宰了你再说。”
“那有何用?我想亲眼看他死掉,我才安心。”
“少在那里耍嘴皮。”冷雪一脚又踢过来,冷笑道:“任你说破嘴也无法延续性命,你以为我真的会为你杀人?做梦!”
“那你告诉我,是不是花贵如聘你来的?”
“不是!”冷雪道:“你回到苏州城,我早就瞄上你,一路跟来此山,你注定要栽筋斗。”
“怎么可能。”洪金宝道:“这茅屋已有几十年岁月,你又扮得毫无破绽,我还试探你是否会武功?你如何能瞒过我?”
冷雪谑笑:“不错,的确有老樵夫,这茅屋也是盖了好几年,否则你怎会栽筋斗,我只不过是在他方才出去小便时惜他胡子一用而已。”
“你是刚才才冒充进来?”
“不错,唯有这样才能解除你戒心,我好施展诡计。”
“难怪你方才一张脸特别红,还返老还童,我被你耍了。”洪金宝懊悔不已,竟然大意到对方露此破绽还未察觉,这筋斗栽得实在冤枉,相对的也佩服冷雪计划之缜密,实叫人防不胜防:“你还利用我请你灌酒时,把预先藏在嘴中的迷药,吐入酒坛里好让我上当?”
“不错,除此之外,又怎能瞒过你这闻味知药的死家伙?”
“去你的。实在不卫生,竟然把药放在嘴中!”洪金宝实在想吐。
冷雪似也被激怒,一个巴掌甩过来,斥道:“老娘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你管得着?想死不成!”
刺刀未红却已发烫,猛往洪金宝胸口按去,赫然冒白烟,痛得他尖声大叫,冷汗直流:“臭女人,你敢用毒刑。”
“我就是喜欢折磨你,怎样?前次你不也尝过不少花招?”
洪金宝想及上次烈火烧身痛苦经验,再也不敢顶抗,转为乞求:“咱有话好说,虽然你哥哥不幸丧身我手中,但你们当杀手者不早就认命,不是杀人就是被杀?何况,他是来杀我的,我只是自卫反击而已,算不上什么深仇大恨。你若真的想报仇,我挨你一刀便是,从此一笔勾销,我再雇用你办事,我的酬劳必定胜过别人数倍甚至数十倍,你将可免去四处奔波之苦。”
“说完了没有?”冷雪冷笑道:“虽然我们杀手早觉悟不是杀人就是被杀。却也还有兄妹之情。”突然斥骂:“我为我哥哥感到不值,会败在你这不入流的角色手中。枉费他半生英名,这才是我要剐你向剥你皮的原因。”
洪金宝被斥得心惊胆颤,干声道:“我现在已是赫赫有名,你哥哥可死得其所,安安稳稳地瞑目了。”
“放屁!什么死得其所?你知道江湖如何传言?”冷雪怒斥道:“人家说他像糖葫芦的梨子,自己撞在刀叉上当肉丸,何等侮辱啊!”恨恨地又踢端洪金宝几脚。洪金宝唉唉痛叫之中仍感得意,不错,当时那枪实在刺得漂亮,至今仍让自己回味无穷。
“既然如此,你也拿我那把枪,让我自动撞死算了。如此互不相欠,你我,还有你哥哥都爽快。”
“不错,我正想如此做了你。”
冷雪当真往屋外走去,抓起那支数丈余长的铁枪,准备捅死洪金宝以替哥哥报仇,然而此枪实在太长,她得扭下一节方能拿入屋里。
洪金宝瞧得惊心肉跳,要是被捅穿心肺,哪还有得活命,嘴中念念有词,却只希望老天保佑,但见女人已转进门,暗声音叫拚了,遂装出一脸悔意:“我知道不该杀你哥哥,今日落个如此下场实是报应。还你债已无话可说,但求你给一个痛快便是。”
“哪有这么便宜。”冷雪抖着长枪:“血债血还,外带利息,我要把你刺成蜂窝,让鲜血流尽,才一枪穿死你。”
洪金宝眼看已无法扭转局面,死到临头反而显得镇定:“来吧,老实说,当时我也捅了你哥哥十几枪,背面七枪、前胸三枪,外带一大堆乱枪,看你如何收拾我。”
“你以为我不敢?”
瞧及洪金宝视死如归般镇定,冷雪一时生怒长枪猛刺出去,洪金宝避无可避,勉强只能转向侧背,让那长枪捅刺肩背,直没数寸,痛得他唉唉闷叫,冷雪换来一丝冷笑:“行,先捅背面再刺前胸,有你好受。”
猝而再抖长枪连捅数处,枪进血出,洪金宝唉嚎,像困兽般挣扎。
冷雪见他痛苦,更见得意,但觉背部已差不多,改刺前胸,一枪刺中左胸齐门穴道附近,洪金宝闷沉痛叫,却是视死如归般让被刺着。
冷雪瞧他呼声不够惨烈,猝又加劲刺来,岂知洪金宝突然张嘴咬向枪尖。咋然一响,快速枪尖竟然被咬着。
冷雪惊诧有变,复想加把劲,岂知洪金宝如巨熊翻身人立而起,咆哮一声,猛往前冲,由于手脚全被捆住,只能如袋鼠般蹦跳冲前。
尽管如此,那冲势却如恢复功力般快猛无比,任那冷雪手脚灵活,一时却也无法应付,硬被推撞上木墙,叭然一响,墙裂人陷,洪金宝更不肯放松,欺身穿墙出去,趁外头枪飞人坠之际,硬是扑来,如泰山压顶般将冷雪压于地面,脑袋不停猛敲冷雪脑袋,想硬碰硬把人敲昏。
其实冷雪在遭此突袭而撞墙之际,由于脑背受冲击,已显昏沉,手中长枪已把持不住,复让枪柄捅着胸口而弹飞落地。又遭洪金宝庞然身躯挤压已昏死过去,现被撞击脑袋则已毫无感觉。
洪金宝则只考虑机会只有一次,仍自拆命撞敲,眼看两人头额早已红肿,他始感觉疼痛,后见冷雪似乎不动了,方自停止。他已脱力般倒在冷雪身上喘息着,直道要命,若非自己使了苦肉计,今天恐怕难逃死命。
原来他乃想及身上穴道受制,根本无法使出功力,在短时间之内又无法冲破,乃冒险借那冷雪刺出长枪,而自行迎向上去受刺,借以解开穴道。
果然在挨过七、八枪后,穴道已被冲解,功力霎时恢复,他才借机张嘴咬向枪尖施以为反击,终能反败为胜。
其实,这借枪解穴着实危险,要是让枪尖刺入内腑,任他命大也得完蛋,活该他身上肥肉多,多了一层保护,始能诡计成功。
尽管如此,那几枪仍刺得他疼痛难挨,外头又下着雨,淋向伤口,鲜血直冒已染红衣衫,恐有发炎之虑。
他勉强挣扎,还好那捆仙索为蚊筋混制而成,遇水虽将收缩,但不断浸在水中则已变粗转软,只要一有松动,洪金宝凭着高强内力,自可挣脱,双手得以自由。
他嘘口气,顺手解脱双脚禁制,并将绳索反绑冷雪,才将她抱入屋内。
他心想着还有那老樵夫不知如何?遂又寻向附近,于草丛中发现他仍昏迷,乃将他抱回屋内,置于床上,瞧他少了胡子、眉毛,形态滑稽,洪金宝忍不住大笑起来。
但这一笑,牵动伤口,煞时止住笑声,还是先治伤要紧,遂走回火炉加把柴禾,让屋内暖和起来以烘干发身。
至于衣衫已染血,又要治伤,只好先脱于一旁,倒出随身携带金创药抹向伤口,一时凉意泌来,疼痛方减不少。
然而背面伤口就头痛了,他双手根本不管用。可是伤口颇深,不治又不行,想来想去,只好把药粉倒在桌上,然后光着背面往桌上贴,虽然不易正中目标,便移位几次也就大功告成。
那金创药果然效果良好,再加上洪金宝早服有珍珠灵果,功能起死回生,在外疗内治之下,伤口甚快凝血结痴,不再渗流血液,该保平安。
他活动一下筋骨,还好伤口全是以枪刺击,不易伤筋,若是刀砍那又另当别论了。
但觉一切无碍之后,洪金宝才想到这个可恶婆娘,瞧她昏迷于地,额头发肿,他一愣:“那我的额头?”伸手摸去方发现疼肿,他苦笑着。
肿伤不比枪伤,敷个药可止血,它却得全靠运气疏通血脉以治疗,额头偌大一片,恐得花个两三天才行。
他不断解嘲说道:“能捡回这条命已不错啦,才又有心情收拾冷雪。瞧她人瘦脸薄,嘴唇更薄,长像还好,肌肤却白中透嫩,别有一番风韵。她那青灰布衣已被淋湿,紧紧贴粘身躯,人虽瘦,那胸脯可尖耸突出,说它丰满并不为过。
洪金宝瞧了几眼,似是想拿她跟花贵如比较,倒也落个邪邪一笑,但只心念一闪,总觉得这形态让自己不专心。遂想把她衣衫抖抖,也好宽松一些,乃将她移靠火炉旁边,随又伸手抓她衣襟抖着,顺便也偷偷瞧瞧女人胸脯。
再抖几下,或而衣衫溅水沾脸,或而冷风扫面,那冷雪倒也幽幽醒来,女人最是敏感即是衣衫被动,她方有知觉即发现胸衣晃动,这一惊,不必经过大脑顿时斥叫:“你干什么?”想欺掌掴来却发现双手受缚,欲掴无力,更是尖叫:“你干什么?”
洪金宝瞧她醒来,已无再抖她衣衫必要,随手一松,暖昧笑着:一我还能干什么?男女在一起还能干什么?”
“你?”冷雪整张脸已抽扭,直发抖。
洪金宝见她如此,愈是想惹她,轻轻伸手想抚其脸,吓得冷雪尖叫躲闪,肘手紧紧抱胸。洪金宝邪意直笑:“你好美,我忍不住就就那样子,我们结婚好不好?”
“你你你这畜牲!恶魔我跟你拚了”
冷雪一时疯狂挣扎想掐死其人,却因手脚被捆,缠扭如虾米乱跳。
洪金宝看在眼里,笑在心里,轻轻移步即可避去,暧昧直笑:“生米已煮成熟饭,何必呢?明年此时,我们若有了儿子,岂非享尽天伦之乐?”
“恶魔。”冷雪挣扎无用,再次尖叫后,泪水泉涌流出。
洪金宝讪笑着:“杀手也会流泪?谁会相信?”
冷雪偏过头,想强忍泪水,仍忍不住直泄而出。
洪金宝则是风凉话直说,冷雪却置之不理。好一段时间过后,冷雪方能控制情绪,冷声道:“你敢非礼我,我会让你得到人世间最残酷的报复。”
“都已经非(礼)错误都造成了,还是谈谈你的报复吧?”
“我会把这孩子生下来,然后把他养大,再叫他去杀你,再告诉他真象,让你儿子成为人世间罪大恶极的弑父凶手。”
“好毒啊,吓死我了!”洪金宝不断咋舌:“幸好我没犯大错。”
冷雪心头一惊,难道他没非礼自己?但这话如何能开口?
洪金宝却看穿她心意,黠笑道:“这跟做ài是两码事,我只是没把儿子留给你而已。”
冷雪一颗心又往下沉,怒极大骂畜牲,复又挣扎想杀人。
“好啦!”洪金宝突然大喝,吓得冷雪愣在当场,他才冷笑道:“此事有啥好谈,你带给我的麻烦还不够?口口声声说要报复,却一点杀手原则也没有。你根本没资格当杀手,要是我传言出去,杀手冷雪在我面前又哭又闹,看以后还有谁敢找你谈生意?”
冷雪心头一惊,当然知道自己失态,但从未有过的失身恐惧和震怒使她乱了心绪。她极力恢复镇定,目光却仍恨怒难消瞪着仇人。
“不必瞪得那么凶,我实在懒得再理你。”洪金宝冷道:“照你们杀手规定,为了钱可杀任何人,却不能杀救命恩人,否则就得自绝以维护杀手尊严。我想来想去,只有当你恩人才能避开你的纠缠,所以决定把你放了,让你欠我恩情,而后烂帐一笔勾销。”
“你已经非礼我,我不会善罢甘休。”
“谁要非礼你这瘦皮猴?养胖一点,看看我有没有兴趣。”
“你你没把我”冷雪竟然渴求着答案。
“我全身是伤,哪还有心情办这种事。”洪金宝斥道:“不相信不会等两个月后,摸摸肚皮看看。”
冷雪煞时升起一丝希望,苍白的脸已暖和许多。
洪金宝但觉事情该能善罢,遂蹲身解其绳索。
冷雪却又嘴硬:“别想放了我就要当我的救命恩人,你最好是杀了我,否则就算你是我的恩人,我也会杀了你替哥哥报仇而后自杀。”
“被你捅了十几枪,还不能顶去你哥哥仇恨?你脑筋有没有问题?”洪金宝还是解着绳索;“随便你怎么想,若下次再落入我手中,可没这么便宜了。”
最后一圈解去,冷雪终能自由,她猝然扑向火炉左侧,抓起方才烤火之利刀,反刺过来,硬要置人于死地。
洪金宝早就防范这泼辣女子,但见刀光,他猛抽身形,斜身靠墙,右脚猛扫冷雪手臂想拨开刀势,冷雪不愧杀手,对敌经验丰富,眼看右手被拦,猝而将利刀抛向空中,想由左手代劳,腾出右手刚好拨拦那粗肥右腿。
洪金宝见状攻势不变,照样扫腿过来,用势却更猛,扫得冷雪招架不住,连人带身被扫偏左旋七、八尺,那左手已无法抓住利刀。
她冷喝一声,再举左手封脚,身形一扭,右腿突然抬高,凌空踢向利刀,竟而准确踢着,利刀如箭直射洪金宝胸口。
洪金宝冷喝:“来得好。”突而故技重施,张嘴即往利刀咬去,叭然一响,亏他武功精进不少,又自咬个正着。可惜错估劲道,牙齿被震得麻木带疼,迫得他眉头直跳,后见冷雪翻掌轰来,其势如虹,锐不可挡。
洪金宝自恃内力深厚,霎时迎掌以对,哪知双方四掌欲触之际,冷雪倒翻掌势,竟以指甲刺向对方手掌。
洪金宝但觉不妙,冷喝一声,凌空迫出掌劲轰来,叭然一响,冷雪如弹丸弹滚七、八圈撞向墙头,洪金宝却觉左手掌发麻,显然中了毒,但他只将伤口放于嘴中吸吮,吸出蓝黑毒液,靠着体内灵药解毒,已无大碍。
冷雪撞墙落地,仍不摆手,双掌又翻,猝然打出偌大一片白骨钉似的晶亮暗器。
“名堂怎么那么多?”
洪金宝勉强滚身,避开第一波,另一波又攻至,情急之下,右脚一挑,顿把居中方桌挑来挡架,嘟嘟直响,尖钉穿透桌面,露出利牙。
那冷雪仍未放手,喝叫扑来,其势更猛,掌轰木桌,照她想法,只要再以强劲打击桌面白骨钉,其受力而后喷飞,威力更甚手劲发出。果然,掌劲过处,桌裂钉飞,有若流星碰撞,利石四射;快逾电闪,匪夷所思暴射过来。
洪金宝眼看避之不及,勉强吐出口中刀打掉两三支,却仍有一大片,他心下一横,喝出劲声,双手合并,吸龙神功运至十成,刹见掌幻白光,猛地翻张划圆,直若两颗月影晃动,竟而神奇将那大片白骨钉吸来。
眼看冷雪又自补身探近,手中又现暗器,洪金宝冷喝一声,双掌暴吐,一股狂劲似山洪暴泄,轰得冷雪如断线风筝暴撞墙面,又把木墙砸烂,倒掉外头。
洪金宝收招人立而起,轻步往外头行去,捉笑道:“跟你说你那两下子还杀不死我,你偏不信?”
冷雪默默从泥地中爬起,雨水淋湿发丝,顺着脸面溶化嘴角血丝往下流。她面无表情挽袖拭去血丝,凝眼过来,冷道:“你赢了!”
头一扬,似想等死。
洪金宝道:“我才不想杀你,走吧,记着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后对我请尊重些。”摆摆手,他懒得理人,兀自回到火炉旁。
冷雪心头杂乱起伏不已。要是往常,她大不了杀人不成即自杀,犯不着欠人不杀之情。然而她却犯了一项错误,没有一刀杀了对手,而想以凌虐手法替哥哥报仇,搞到后来,却因恩恩怨怨缠打缠杀而产生莫名心理。
尤其是从得知非礼之刹那,她那十数年训练冷酷无情心性已打破,竟然产生一股尽力拚斗。输了才算欠人情心态,要是往常该是你死我亡的厮杀,这分明已是软了心。
是何原因促使自己产生矛盾心里?
冷雪尚未想通,也不想去想。她唯一感到的是——自己败了,却不想自杀,而不自杀又得欠人人情。
她真的没心情自杀!挣扎一阵,猛喘几口气,终做决定,冷道:“算我欠你情,但我会找机会还你,然后再取你性命替哥哥报仇,否则自绝当场。”
其实她也搞不懂自己是否真想替哥哥报仇,还是在找借口,因为那股意愿已显得相当低落。
洪金宝虽靠近火炉,却仍不时偷瞄外头,乍闻此话,他倒觉得送情送对了,这恩怨将可不必再激烈到拚个你死我活地步。
他淡笑着:“一定要这么复杂?”
冷雪仍自坚守决定:“我会再练武功,必将打败你。”
“到那时,我想不任你摆布都难喽!”洪金宝笑道:“既然暂时成为恩人,想不想进来喝几杯解解寒气?”
“就算是恩人,我也不跟你喝酒。”
冷雪冷斥,甩头即走。
洪金宝但觉说的过火了,瞧她已走,倒也紧张追向门口:“等等,看在恩人份上,告诉我,是不是花贵如叫你哥哥杀了寒进丁?”
冷雪顿时止步,似在挣扎,终于点头:“不错,是她。”
“这么说,她要我来此,是早知你躲在此处?”
“不错。”冷雪干脆转身过来以说个明白:“我没去苏州城,一路在等你来。我也不知她用意何在,她该知道我见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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