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就像一大块石头一样,压在贺连城心口已经许久许久了,若在平时他不一定开得了这个口,只是此时喝了些酒,又心中实在难受,一吐为快。
“东阳,你有喜欢到骨子里的女人么?就是那种你把她放在了心尖上,可是又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的女子,你用尽了手段,恩威并施的宠过她,冷过她,可到最后你还是拿她毫无办法,她就如雪中傲梅一样,不管你如何,它独自开放。”
这段话,越说到后来,贺连城的挫败越多。
对于芸娘,他已经把所有的手段都用上了,你冷着她,她无所谓,淡淡的;你宠着她,她也是那样,淡淡的,有时恼得都恨不能把她一把掐死算了,这样倒是省心了。
萧东阳原本是带了笑话之心,可见贺连城心事重重为情所困的样子,反而收了玩闹之心:“我有过的女子倒是数不清,宠过的也多,但这样放到心坎里的,还真没有。”
没有说出口的是,看贺连城这样憔悴和心烦,倒是庆幸没有,否则得多闹心。
贺连城听了,又是埋头喝闷酒。
萧东阳虽然近来,对贺连城咬牙切齿过很多回,可是细想起来,这些还真有些自找的,要不是强去招惹他,还真能相安无事。
这样一想,看着贺连城愁眉不展的模样,还真有几分于心不忍了。
更何况,那杜芸娘竟然是女扮男装,那再呆在霍玉狼跟前,就很不合适了。
罢了,还不如成人之美一回。
萧东阳清了清嗓子,说到:“我虽然没有过那样喜欢到心坎里的女子,但是讨人欢心呢却是知道的,我家九个姐姐以及我娘我祖母,以及我有过的那么多女人,她们的共同点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投其所好’。”
贺连城放下了酒壶,坐直了身子,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萧东阳,就好像他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一样。
倒是让萧东阳生出了几分不自在来,和贺连城同窗多年,都从未见他这么端正,这么聚精会神的听夫子讲课过。
看来这杜芸娘是真折腾惨了他,都跟病急乱投医一样了。
贺连城见萧东阳久久不再说,不由得问到:“要怎样投其所好?怎么做才好?”
这一问,让萧东阳感觉有些头晕,冷汗也冒出来了,十二万分的后悔当起了这个军师。
杜芸娘最喜好的是什么,估计云城上至八十岁老翁,下至三岁小娃娃,都知道她最爱的就是霍府大公子。萧东阳暗道不好,这是要惹火上身,打起了太极,推到:“你同杜小姐相识多日,应知道她有哪些喜好,顺着她去就是。她最想要什么,你满足了她就是。”
这样说,也没有错,反正以往对那些人的手段,就是这样的。
贺连城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后才说到:“她痛恨杜府,让她们母女二人吃尽了苦头,她最想要的,应是稳定的生活,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在一起。”
这个答案,与萧东阳想的不同,让他很是惊诧,一时瞧着贺连城的眸色,有些变了味道。
甚至有些想问他,到底知不知道杜芸娘同霍玉狼之事啊?
但一想云城无人不知,他没道理不知晓。
那唯一的可能,那就是贺连城没把那放在眼里了。
也是,杜芸娘痴心妄想,霍家可是她能高攀得上的。
也不知说这杜芸娘是命好呢,还是不好。
要说她好吧,还真没看出来。
要说她不好吧,又有贺连城这样的人为她动心。要是跟了他,一世荣华富贵定是少不了的。
贺连城估计是想开了些,同萧东阳再说了会话后,回房歇了。
而芸娘却是一夜不得好眠,原本就没打算一身女装在云城呆多久,若是玉郎去了军库越想越心烦意乱。
到得天麻麻亮的时候,就爬了起来,简直的洗濑过后,就又爬去了昨夜的树上。
万分惊喜的是,刚刚在树上一冒头,就看到了院中那熟悉的身影,正在练剑。
芸娘差点就喜极而泣了,一双凤眼眨都不眨的看着霍玉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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