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误以为芸娘是伤心欲绝,难以启齿。看来家里是肯定有宠妾了,说不定还跟那张屠夫似的,经常醉宿构栏!
“我们这村子里,有个张屠夫,跟你夫君一样,他家娘子受尽了苦。后来她实在受不了了,趁着张屠夫从构栏院满身酒气的回来,用绳子把那张屠夫给绑在了床上,再拿来平时做针线活的剪刀,把那张屠夫的祸害根子给剪了。”
此时是发生在天色将明之明,张屠夫的惨嚎直冲九天云霄,把好多人都吵醒了,去一探终究。
就看到了张屠夫的娘子脸色惨白着,手里拿着那染血的剪刀,神色呆呆,带着痛快,带着解脱,还有害怕。
而那张屠夫却是痛得死去又活来,酒意退得干干净净,却因着被麻绳绑着,动不得。
床铺上,血淋淋的一片,触目惊心。
那一幕,见者此生难忘。
芸娘听了,有些吃惊,问到:“那后来那张娘子呢?”
老人家叹息一声:“投井自尽了。她已经是不想活了,也活不成了,张屠夫的家人,都闹着要把毒妇沉溏呢。”
芸娘唏吁一阵后,再问:“那张屠夫后来呢?”
老人家拐了个弯,说了这么多,目的也就是这一句:“现在那张屠夫搬去了山上住,因着变成了太监,所以在村子里都是受人指指点点,让他觉得抬不起头来。小娘子脚好些了,可以带你夫君去看看他。”
看看什么叫前车可鉴!
看看能不能浪子回头!
芸娘听出了老人家话中意,抿嘴,忍住了笑意,说得真心实意:“我也时常恨不得能手刃了他!”
这可是千真万确!
芸娘想灭了月寻欢之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老人家劝到:“小娘子,万万不可,为了这么个男人,不值得啊。那张娘子,可是死后都被鞭尸了的。”
看着老人家脸上的关心,芸娘笑了笑:“我知道分寸的。”
现在敌强我弱,不知道分寸也不行啊。
月寻欢可不是个吃素的,在他手上,想讨得好果子吃,叫异想天开。
所以,才要放长线,钓大鱼。
把大鱼钓上来后,必定用油炸了吃!骨头都不给剩!
在和老人有的闲聊中,芸娘吃完了早饭。
至于味道,芸娘只能说,吃饱了。
刚刚放下碗,月寻欢就推门回来了。
看来是去山上了,他手上采了些药材回来,手上还拎着两只山鸡。
那药材中,有几样芸娘还识得,特别是那树红艳艳的枸杞,特显眼。
“枸杞,二树名。此物棘如枸之刺,茎如杞之条,故兼名之。”
“千载枸杞,其形如犬,故得枸名,未审然否?颂曰:仙人杖有三种:一是枸杞;一是菜类,叶似苦苣;一是枯死竹竿之色黑者也。”
芸娘之所以把枸杞的药性记得如此清楚,还是因为一则山里小趣。
据说有一天,丝绸之路来了一帮西域商贾,傍晚在客栈住宿,见有一女子斥责一老者。
商人上前责问:“你何故这般打骂老人?”
那女子道:“我训自己的孙子,与你何干?”
闻者皆大吃一惊。原来,此女子已200多岁,老汉也已是九旬之人。
他受责打是因为不肯遵守族规服用草药,弄得未老先衰、两眼昏花。
商人惊诧之余忙向女寿星讨教高寿的秘诀?
女寿星见使者一片真诚,便告诉他自己季服用枸杞。
所以,对于枸杞这东西,芸娘是喜欢的,天下有哪个女儿不希望容颜永柱在貌美如花之时?
看着月寻欢拿进来,芸娘笑逐颜开,就似一个贤良妻子迎接外出辛苦上工回来的夫君一样:“你回来了?吃早饭没有?”
老人家看着温柔贤淑的芸良,摇头直感叹,如此好的小娘子,却所嫁非人,真是老天无眼啊。她值得更好的男人。
月寻欢看着笑意盈盈的芸娘,一时有些受宠若惊之感。要知道,此女一向是不假颜色的,虽然这两天略有些好转,可是如此婉约之态,却是绝无仅有的。
一时,月寻欢脸上神色有些僵,硬碰硬的:“吃过了。”
在老人家的看来,月寻欢的脸上神情却是‘没好颜色’,叫不知好歹。
月寻欢把手上的东西放下,然后去井里打来水,又去灶屋拿了盆过来,把从山上挖的草药仔细洗了后,开始配药。捣烂成糊糊后,递给芸娘,说到:“换药!”
芸娘受气小媳妇般的,拿过草药,自己换,一圈一圈的把腿上的绷带拆开,有时力道用得不当,便痛得啮牙裂嘴。
老人家直摇头,这公子果真跟张屠夫一样,自家娘子摔断了腿,还不怜惜点,让她自己换药。
听着芸娘轻轻浅浅的抽气声,月寻欢脸上青筋跳动:“”!
觉得一世英明毁在了芸娘手上!
好歹跟在自己家边那么长段时间,竟然如此不中用!
月寻欢看上芸娘的眼神,透出几份恨铁不成钢来。
芸娘挑了些黑糊糊的药膏擦到伤口处,随即痛得恨不能早死早投胎,那伤口火辣辣的,直差没冒青烟了,抬着头:“月寻欢,真的很痛!”
要不是顾忌着形像,芸娘早就跳起来大骂月寻欢‘庸医’了!
月寻欢你大爷,亏你是天下扬名的神医,配的这叫什么药!要痛得人绝经么?
老娘本来就已经月信不调了!
月寻欢看着芸娘一脸强忍着的痛意,在她现前蹲下身去,随后接过她手中的药膏,小说的直接全部贴到了芸娘的断腿处,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抹,不索“海”看最|如来个干脆!
月寻欢是干脆了,可芸娘却痛得要老命了。
感觉好像被万箭穿心一般,痛得一声凄厉的惨叫:“啊”跟鬼哭狼嚎似的。
传遍了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不知道的,还以为老人家家里今天杀猪!
老人家年纪大了,被芸娘突来的这声大吼,吓了好大一跳。
芸娘痛得脸色惨白,手里抓着月寻欢的手臂处,用力叫那个狠。
就跟九阴白骨爪似的,立即见血。
月寻欢:“”!
若在以前,早就把芸娘给剖了。
可看着她痛得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到底是手下留情了。
好一会后,芸娘才抽着气,平息了身上的痛意,最主要的是才平息了肚子里的杀气,看着月寻欢,眼里满是控诉,心里全是想把他碎尸万段。
深吸一口气,暗自告诉自己,越王勾路,还尝胆卧薪十年呢!
老娘忍了!
否则非把这厮给废了不可。
芸娘慢慢的松开了抓在月寻欢手臂上的手,有些过意不去的到:“是不是抓痛你了?”
月寻欢干脆利落的给了两字:“废话。”又不是铁打的,也不是死人,都十个血洞了,怎么可能不痛!
芸娘神情一僵后,把怒意转换成了赔罪:“那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缝好吧。”
反正,早就看那身花衣裳不顺眼很久后,不穿会死啊!
月寻欢眉眼一动后,还真的依着芸娘,把衣服脱了下来。
芸娘跟老人家借来针线后,低头,垂眸,一针一线,认认真真的缝着。
久不拿针线,手有些生疏了,但功底还是在的,芸娘把破了的地方,缝成了巧夺天工,真正是天衣无缝一样。
老人家见了,直夸:“小娘子,你手可真巧。”随即意有所指的看了月寻欢一眼:“娶到你,可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芸娘把最后一针落下,不好意思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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