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罪过”
卢太医没什么诚意的告了罪
然后才扭身看向众人,他清瘦的脸上满是凝重,欲言又止,仿佛大夫人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般
崔幼伯心里已经认定阿娘在装铂可看了卢太医的涅,还是忍不住暗自打鼓:难道阿娘真得了什么重部
王氏和萧南是听说过这位卢太医的,这会儿见了他这番做派,心里只想笑,脸上却装出一副关切的涅
王氏是荣康堂的主母,亦是大夫人的嫡亲儿媳妇,忙凑上前来,低声询问:“卢太医,吾家老人可是有什么不妥?”
卢太医长长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眼中充满着一股悲天悯人的慈悲,良久,他才郑重的说:“夫人夫人只是微恙,待老夫开个方子,先吃着――”
说到这里,卢太医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道:“如果不见效,郎君可再唤老夫来,老夫试着再开几副”
这幅神情这个话语,这个语调,让崔幼伯忍不住想起了崔令平夭折时太医说的话,他颤抖着双手,一把抓住太医的胳膊,急声问道:“卢太医,你你是说大伯母的病――”
还没说完,崔幼伯自己就用力摇头,嘴里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阿娘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萧南见此情景,忍不住在心底赞一句,这位卢太医,不愧是太医院的大奇葩呀,医术好,懂得变通,而且演技还绝佳,若不是她知道此人的底细,如今瞧了他的做派,估计也会像崔幼伯一般上他的当呢
就是半躺在榻上的大夫人也无法淡定了,她猛地睁大了眼睛,直直的看向卢太医,似是等着他的最后判决
卢太医见崔幼伯真情流露,暗自得意,脸上却仍是那副慈悲样儿,挣开崔幼伯的手,轻声道:“放心吧,老夫定会尽全力,不过,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一切还要看夫人的命数呀”
得,他这哪是安慰呀,分明就是变相的恐吓,只把崔幼伯惊得小脸儿煞白,双唇不住的抖动
王氏不好一直站着打酱油,扭头吩咐丫鬟们准备纸笔,好让卢太医开方子心里忍不住猜测:额,这次这位卢太医是在药方里加黄连呢,还是在药性不冲突的情况下加巴豆?
萧南也‘镇定’的请太医去外间写药方,顺便还暗示丫鬟们准备好诊金谢礼
崔幼伯脑子里满是阿娘得重病的各种虚弱涅,一时忘了送客,双眼含泪的看着榻上的阿娘,心里决定,他一定要好好伺候阿娘,断不能让阿娘吃什么苦受什么罪
萧南吩咐完丫鬟,转头看到崔幼伯失魂落魄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暗道一声不好,这戏演过头了,郎君竟似信了卢太医的戏言,倘或大夫人此时提出把阿沅抱过来,郎君都会点头同意
不行,她必须想个法子
眼角的余光扫到一旁忙碌的王氏,萧南心头一动,转身冲着大夫人身后的某个角落使了个眼色
谁也没有留意,大夫人矮榻一侧的某个小丫鬟仿佛得了主人的差事,低着头往外面走去
路过萧南的时候,萧南侧了侧身,似是让开门口,实则她偏着头低声说了两个字:“崔涵!”
小丫鬟好像没有听到,依然低着头,弓着身子出了门
来到外面,她才站直了身子,平凡的小脸上,唯有一双灵动的眼睛泛着潋滟水光
萧南凑到崔幼伯身边,小声说道:“郎君不用的,卢太医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连圣人的旧疾他都有法子调理,定会医好大伯母的”
说到这里,萧南故意叹了口气,自责道:“我也不知大伯母的补这般重,否则别说是阿了,就是阿沅我也愿意让她来伺候大伯母”
微闭着眼睛的大夫人,听了这话,耳朵不由得一动,愈加留心萧南的话
崔幼伯也是一怔,扭头看向萧南
萧南露出一个不舍又决然的表情,继续道:“不过,阿沅终究是小了些,性子又跳脱,她在大伯母这儿,我真怕她会惹大伯母生气唉,若是阿沅再年长个三五岁,她也能替咱们在大伯母跟前尽孝呀”
正说着,门口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堂婶,堂妹年幼,不能服侍祖母,我已及笄,我愿意来照顾祖母!”
王氏见了来人,暗自惊讶,听了她的话,更是火大,没好气的喊道:“阿涵,你又乱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