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沈傲抬眸,见唐茉儿神情举止自然,心里便想唐茉儿应当不知情,他连忙危襟正坐道:“画考和寻常考试不同”好不好,只有考官才能评判。”
唐茉儿笑了笑:“公子经义考得了第一,不知羡煞了多少人呢!,是,你是来还油伞的?一柄油伞,又算得了什么,也值得公子记挂。”
沈傲正色道:“茉儿姑娘”我很谦虚的”你千万莫要奉承我。”
唐茉儿又笑,二人坐着,却是突然间无词了,沈傲偷偷瞧了唐茉儿一眼,见她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她服饰打扮也不如何华贵,只项颈中挂了一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一般;整个人身上,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书卷气,眼波盈盈”又透露出睿智光彩。
唐茉儿见沈傲似是在打量着她,连忙撇过头去”故意去看墙壁上的挂画,道:“沈公子以为这幅画如何?”
沈傲定睛一看,这是一副仕女画,画得整体倒还尚可,他仔细地看,画的水平当真不错,只可惜线条虽多了几分庄重,却少了几分灵气,许多细节之处略带生硬”笔法颇有娟秀之气,显然是女子所作”心念一动”不由地想:“这画莫不是唐茉儿所作的?”
沈傲便笑着道:“好画!”
唐茉儿微微笑道:“只是好画?”
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沈傲只好道:“比不少画师画得好。”
哥们才不落你的圈套呢!若说这画不值一钱,唐茉儿肯定要生气的,可是若是极品佳作,到时候唐茉儿肯定要说自己眼力不够,干脆和稀泥,敷衍过去。
唐茉儿只笑了笑,正要说什各,却听到庭院中有人道:“唐大人,唐大人在不在?”
唐茉儿蹙起眉,略显尴尬:沈傲疑惑地问:“这是谁?”
唐茉儿摇头:“你不要问”在这里坐着。”
沈傲只好危襟正坐”便听到唐严走出院子去,很是尴尬地对帮人道:“原来是周东家。
那叫周东家的便扯着嗓子道:“唐大人”这几个月的帐是不是要算一算?你们家每日除了九文钱买米,这两个月一共是五百四十个大钱,若是加上利息,便算一贯好了”这帐,你也该还了吧,鄙人也是做小本买卖的”你这里的帐不讨要回去,还教我怎么周转。”
唐严惊道:“明明是五百多文怎么变成了一贯,你这是要讹人吗?这倒是奇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发了薪傣,便还你的钱,可是这利钱却也不是这样涨的啊。”
那周东家冷笑道:“唐大人说的是什么话,市井里都是这样的利钱,你是不闻烟火气的清贵人”莫不是不知道?好啦,我不和你多说,快拿钱来。”
唐严便怒道:“你这是讹人钱财,不怕我带你去见官?”
周东家笑道:“大人不就是官吗?哎哟哟,大人定是忘了,就是见了官,小人占了一个理字,也是不怕的。更何况一旦见了官,只怕大人的清誉不保吧!大人,小人还不是为了你好吗?真要闹腾起来,小人最多打几下板子,可是大人的脸面往哪里放?”
沈傲一听”算是明白了,心里便觉得好笑,这周东家还是个聪明人,讹人讹到了唐严这里,胆子还不小;随即又想,这是天子脚下”随便一个花盆砸下来”地上立马躺下七八个官老爷,像各部的侍郎、尚书,哪一个不是省部级的大员”放到京城之外,那都是抖抖脚地皮都要颤三颤的人物”在这京城,只怕还比不过一个县里的典吏吃得开。
这唐大人品级也不低,国子监祭酒,也算清贵之身,可是在见惯了尚书、侍郎的汴京人眼里,却又算得了什么?官字两个口,吓的都是最底下的草民,像这个周东家,早就将唐严的心思琢磨透了,唐严这种清贵人”最要的是脸面,所以吃准了他不会将事情闹大,因而才大起胆子,连唐严的主意都打上了。
“你你,只唐严立马没词了,他教育起人来自是一套一套,可是撞见了这种市井泼皮似的人物却哪里说得出瓶来:几个你字,之后的话再也说不出了。
周东家便冷哼:“唐大人这是意思?其实不是小人说你,你堂堂三品大员,又有实职,只需过过手,那百贯、千贯的钱还不是轻而易举?要钱,多容易,守着这清贫做什么?嘿嘿,如今你这副模样,却是连吃用都吃紧,却还谨守着什么大道理做什么?这些事,本不该是小人来教的,小人也是看不过眼,这钱”你还是赶紧付了吧!小人还有生意要做,若是拿不出钱来,嘿嘿”这一句冷笑,却是大胆放肆之极:“大人仔细自己的清誉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