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斗笠,视线死死绞着那正向他逼近的女子,回道:
“千绝……”
“你……有没有负过她?”
“从来没有……”
他应完这四个字,蒋晴已缓缓走到他的眼前,纤纤素手微抬,抚上了他雪白的长发,
“她……最厌恶的是那种人?”
黑衣男子紧握的斗笠突然从他手中掉落,声音低低的,
“晴儿说……她厌恶不珍爱生命的人但,我还活着……”
蒋晴轻轻的抱住她近几个月来日思夜想的身体,然后力道越来越紧,
紧的连她自己都认为快喘不过气来了,手臂却仍然在收缩。
“不……不对!她最厌恶的人并不是不珍爱生命的人,而是明明可以让自己活得更好,却没有做到的人……”
她还是蒋暖晴的身份时,就知道这个男人很有原则,
从他对爱情忠贞不一的行为便看得出来,用别人的话说,第一印象在人的心目中是有很大的影响力的。
她与他真正初识算是在签契约之时,他说,他这一生只娶一个女子……
所以,在她心里,他就是一个痴情之人,一个有原则的人。
故而,她才用话将他设计进去,她的离去,铁定会让他内疚,到时会发生什么,她都很难预见……
当时以为他对她的情感,应该只止于愧疚,现在……
青丝成雪……
这……便是爱过的最好证据。
他幽暗深邃的眸子重重眨上一眨,强劲有力的手臂将她搂紧,不留一丝缝隙。
阳光温和的在两个相拥的人儿身上淡淡射下投影,
微风轻轻吹过他们衣摆发丝,衣诀飘飘,青丝与白发紧紧交缠,再熙攘的人群中形成了一道唯美的风景……
……
十五天后
京都本是最繁华的地带,昔日已够热闹非常,
今日却是达到了巅峰。
街道的一旁中,有稚嫩的声音将自己的不解问出了口:
“娘亲娘亲……
这是要干嘛?”
妇人牵着孩童,笑眯眯地答道:
“听说是皇后娘娘的干妹妹要嫁给七王爷,现在正在迎娶呢!”
孩童眼眸闪亮闪亮,小指指了指那丰厚的嫁妆,惊讶道:
“娘亲……七王爷好有钱呐!这是孩儿第一次见这么浩大的成亲场面呢!”
妇人点着头,她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
这么迎娶新娘的场面!
倘若时光能够倒流,她就是死皮赖脸的也要嫁得好一点!
瞧!光是这百里红妆,便足以打动凡间的任何一位女子了吧……
何况……
衣摆猛然被人拉了拉,传来一声惊呼:
“娘亲!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红衣服,又长的好好好好看的大哥哥就是七王爷啊!”
“是的。”
“可是……他的头发怎么会这么白?有这么白的头发……为什么还能娶亲?!”
妇人微微一愣,然后笑着为她的孩子解释﹕
“好孩子你忘了吗?三年前就流行的一首歌谣﹕老天妒红颜易逝,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全然只为一个情……七王爷少年白发,只是悲伤过了头罢了,那并不影响他继续娶亲!”
孩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望着天上不断落下的花瓣,又抬头问他娘亲﹕
“娘亲,这花瓣雨什么时候会下光啊?红红的花瓣在空中飞舞为七王爷大婚而庆祝,空中香气浓郁,孩儿只觉得这场婚礼举办的好好看!
真希望天天都能见到花瓣雨!”
妇人脸上扬着笑容,很是赞同他的话。
唢呐声未停,喜娇却在喜气洋洋的七王府外,停了下来。
有人从喜娇中出来,将她曼妙的身姿完美的体现出来……
有人在她身旁轻唤一声,“晴儿……”
接着,那人握住了她的一只手,两手碰触的一瞬间,蒋晴明显感觉到那稍纵即逝的颤抖,
这是激动紧张还是……在不安?
隔着红盖头,看不见多少东西,但他却主动将握着的手改为——
十指相扣……
这一次,两人的婚礼并没有火盆,就是以这样的姿势缓缓地走进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