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不日,赫兰家族,以谋逆的罪名,被处以满门抄斩之刑。
唯独她,她一人,还苟活在这个世间。
行刑的当日,她被囚禁在王府,不得离开,身边,亦有两个形影不离的贴身婢女,伴随左右。
一切,只为她的安全。
没有人知道,东陵流素为何对赫兰穆静如此心狠,亦没有人知道,为何他,在将她伤的千疮百孔之时,又舍命相救。
穆静不懂,她也不懂……
苏槿若的手微动着腰间的香袋,她盯着眼前面如冠玉的男子,眸光中,含着若有所思。
锦白色长袍裹身,坐在轮椅上的男子气质淡雅,他一双深邃的眼眸看着苏槿若,眸光冷幽。
两人皆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彼此,良久沉默后,东陵流素开口道:
“久仰苏城主大名,自本王来然起,便一直未曾有幸,与然起的风云人物谈聊一些,眼看这两朝会晤就要结束了。本王特邀苏城主与之一聚,苏城主,不会介怀罢?”
客套话,不过只是与人沟通的一种前提。
东陵流素明面上的功夫不错,但在此方面,苏槿若,又哪里会逊色于他?
只见苏槿若微微一笑道:“若要论臭名远扬的程度,本官的确是个风云人物,至于介怀……是王爷言重了。”
东陵流素的目光,在苏槿若沉静的面容上打转。
说实在话,若只从言辞动作来看,苏槿若,会是他所欣赏的对象。
他的目光,折射出淡然与平静,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冷静沉着。
若将类似于苏槿若的人收归自己麾下,那绝对是一大谋士,只因,这样的人,太理智,理智的近乎无情,令人发指……
但。
这是不可能的,他与苏槿若,是处不来的,更莫要谈欣赏二字。
东陵流素身边的侍从,已被尽数被他遣走,如今只剩他们,和一个推轮椅的贴身侍从。
因着自己是宴会的主角,东陵流素亦不想扯那么多的客套话。
他的视线,落在了苏槿若的腰间,那里,别着一个特制的香袋。
那个在大殿,引得他注意的,并为心中不悦,而拦下苏槿若的那个香袋
眼眸轻动,一段锁在内心深处的甜蜜对话,涌上脑海。
……
“为夫生辰,而你,你就给为夫这……做的四不像的香袋?”
“什么四不像?!我倒是觉得很顺眼,尤其是那送你的香袋里,绣着我的名字。”
“……”
“东陵流素,你那是什么眼神,老娘……我是你可以鄙视的么?”
“……”
“大不了,大不了我送给旁人去,让你嫌弃都没有办法嫌弃!”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本王这么好说话的?你这四不像的香袋,除了本王敢收,有谁还敢接你的香袋?!”
“得了罢,我知道,你是在吃味,放心,我赫兰穆静说得出,做的到。此生,只有当我赫兰穆静不再喜欢六王爷东陵流素的时候,才会将自己做的香袋,送与旁人。”
……
东陵流素的声音淡若清水滴入湖面,无波无澜。
“没想到苏城主一个朝堂大臣,也喜欢百姓们的玩意,不过……这香袋,倒是别致的很,亦难得苏城主会喜欢。”
苏槿若看着东陵流素,“本官会喜欢它,并非它很精致,而是因为,这是一位于本官而言,极为特殊的一个人,赠与本官的。”
“特殊……?”东陵流素的眼眸微微眯起,“不知苏城主,与做这个香袋之人,是何关系?”
苏槿若笑,“自是有关系的,她是本官的人,一心,只念叨本官。这香袋的来由,便是上一次本官出发去蓝介山之时,她为了怕本官有什么意外,故连夜赶制出来的香料,让本官,多一些自保的东西。”
“如此说来,”东陵流素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倒是她上了心……”
苏槿若笑容如初,“那是自然,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无论她曾经经历过多大的疼痛,那些痛,如今都已成为过眼云烟。即是过去式,那她对我上了心,又有何妨?”
听此,东陵流素眼眸一震,“听苏城主的口气……莫非她已将自己的过往,告知了你?”
长廊之中,有清风吹过,琉璃青灯忽明忽暗。
苏槿若的神色淡然,她望着东陵流素微微发白的脸,唇角微勾,“的确,静儿她,已经将她的一切,告知了我。”
东陵流素眼眸一紧,他似是被人迎面狠狠的落了一拳,脸色惨白。
但,他却抬着眼睛,盯着苏槿若,问道:“今夜,你是故意引本王来寻你的?”
眼前之人,早已经知道他与静儿的过往,而如今面对他的邀请毫不意外,就好像……
就好像,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来寻他。
苏槿若的眼眸沉静如夜,她回望着东陵流素,沉默不语,但于东陵流素而言,却是最好的应答。
眸色一深,东陵流素凝着苏槿若的眼眸,道:“目的,苏城主引本王出来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