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翔很少和她谈题外话,两个人宛如陌路生人。
“这是主卧房,梯口的两间是客房。”如同莹莹所料,他连带性的动作是打开主卧房的门。随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罩着逃陟绒床单的大床,色泽极为鲜艳夺目。站在窗边可以俯瞰全湖景观,远山近水倒影层叠,蔚为胜景。
“真美!”莹莹近乎自语地叹道,仿佛单独置身仙境。
“左边的门是更衣室,浴室在右边;你自个儿仔细参观,我去搬你的行李。”
费翔丢下这些话转身下楼去。莹莹也应声,等他的脚步声远离时,她悄悄地溜到其他房间参观。
如果以主卧房为标准来衡量。其他的房间就显得太小了。不过各房陈设的家具,稀奇古怪的样子,仍旧使她流连忘我。
当费翔的脚步声再度在梯问响起时,她急忙再回到主卧房,将视线投向窗外,装出漠不关心的样子。她直觉到费翔正在门边盯视她的举动。
“我想换衣服,你不介意吧?”费翔的语气是嘲弄的,根本不是诚心尊重她,没等她回答,他便自顾走入更衣室。
莹莹也只听在耳里,身子仍站在窗边寸步不离,心里开始像悬了十五个吊桶似的七上八下。费翔的声音又从里头传出:“通常我待在家时,是不穿西装和打领带的。”这句话使得莹莹的心跳更加速跳动着,她红着脸,畏缩在窗边,喉头紧得发不出声音。
“转过来没关系的!”费翔的笑更加尖酸。她小心翼翼地回过僵直的身体,看到更衣室门前的费翔犹穿有粗布便装,心头方才平静下来,原先戒慎恐惧的眼神,也转为安心的样子。
但是费翔的鹰眼是敏锐而不饶人的,他仿佛透视了莹莹所担心的事,因此邪恶地笑着说:“你可以开始整理行李了!我要出去整顿一下贴得花花绿绿的车子。”一说完他掉头就走。
莹莹宛如逮到一个好机会似的,她半拖半提着一箱的行李,跟跟踏踏地逃离主卧房,擅自选了一间客房,便开始整理行李,准备在此安定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费翔忽然像幽灵似的出现在背后。
“你在做什么?”冷冷的,不带一丝惊讶,但却造成莹莹心慌意乱、手脚不听话地抖个不停。
“我我在整理我的行李啊!”一边胡乱抓来一件衬衫,故意摆出忙乱的样子。
“这裹不是你的卧室。”费翔生气地说。
“但我喜欢这个房间!”莹莹连正眼都不瞧他,忙着将衣服放入柜子里,故意不理会费翔的反应。
“好吧!这件事,我再和你慢慢商量。”他平静地应对顽强的莹莹,说完这句话便步出房门。冷淡的态度,不亚于莹莹。
一瞬间,卧室里变得死气沉沉,费翔的冷漠迥荡在空气中,他的离开,同样无法减轻莹莹的不安。但是费翔这样的反应,对她还算仁慈。至少她可以待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不必成天和讨厌的丈夫面面相关。
她把凌乱的衣服一一折叠好放入柜子里。最后,她才脱去结婚礼服的束缚,换上一件及膝的百褶裙洋装;她在镜前顾影自怜,为自己的终身大事嗟叹自艾,许久她才离开镜里的自我,走出二楼的长廊。
偌大的房子,静悄悄的,只听到莹莹的脚步声。她站在二楼的梯口,畏畏缩缩地向一楼俯望,依然见不着他的人影,她不禁怀疑费翔是否在家。走下楼梯,才发现费翔独自抱膝对着湖面发呆;她的脚现在有点踌躇不定了,她下楼来原是为了寻找他的踪影,现在他就在眼前的甲板上,她却不敢上前找他。这时,费翔好像想通什么事似的站起身,这时两人的视线,透过一窗之隔撞在一起。
“从甲板上看湖面景色,真是美不胜收。”声音隔着一层玻璃传进屋内。费翔举起双手,示意莹莹出来。她咽了一口口水,鼓励自己向前走去。
“行李都整理好了吗?”费翔打破沉默。
“嗯!”她答道,一下子两个人又陷入沉默。
“我喜欢这个地方。”费翔突然冒出这一句话,接着又是仿佛无止境的沉默。
“住山中不是很不方便吗?尤其是到了雨季。听说道路往往会坍塌,使得进退非常困难。”
莹莹觉得在美景之前,沉默是一件令人难受的事,因此努力找一些话题来缓和目前尴尬的气氛。但是费翔却不回她的话,自顾说自己的话。
“在紧张忙碌的工作之余,这里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休闲场所,也不必担心邻居会来烦人如果勉强要说有邻居的话,也只有野狗和松鼠而已!”
莹莹不能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她目前所在的地方,竟然没有左邻右舍,而且这是_她要久居的场所,除了费翔之外,这里不知何时才会再出现人踪!这令她恐怖地想到,好像她的一生都要这样冷冷清清的度过,怎不令她感到心寒?
“莹莹!”乍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才惊醒过来,费翔正看着她问道。
“啊!什么事?”她惊愕地问道。
“记得做晚餐啊,或者要我帮你做?”这才提醒她天色不早,腹内已饥肠漉漉。
“我来!”她连忙说道,趁机离开费翔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