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子上的也就算了,还每一下都造成了重度伤亡。
南弘:“……”
乔雪雪的心里笑得前仰后合,表面依然不动声色,含着一丝标准微笑离开了。
不用她主动出声奚落,那些围在外面的人群,恐怕也早就已经看到她滑稽的姿态了。
邵小凝站在人群之外,哀嚎一声捂住脸,已经不想再继续看下去了。
被踩了数十下之后,南弘像是终于意识到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你可以先不动。”他说。
比起不知怎么跳而胡乱地下步子,站在原地不动反而是一种不变应万变的策略。
乔迁停住脚步,一抬头,正好对上南弘的眼神。
他的眼神不论在任何时候,都让人觉得靠谱。这种靠谱莫名之间也感染了她,让她忽然觉得,不就是跳场舞吗?有他在,会有办不成的事么?
可话虽然是这么说着,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点怂。作为一个自带Bug的人,她真怕哪怕有一个尽心尽责的老师,自己依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到时候还顺便把南弘的脸也给丢了。
“在探戈的世界里,‘引带’和‘跟随’这两个角色的职责始终是非常清晰的,就像一对夫妻,丈夫和妻子的角色有明确分工,”南弘在她耳边低低说,“慢慢放松,跟着我就可以。”
乔迁一抬头,估计是脸上戴着一层面具的缘故,她感觉南弘的脸皮都厚了一层。
此时的灯光有着神奇的功效,让两人之间的气氛中的尴尬渐渐被冲淡了。
舞池里的氛围本身就是静谧之中带着激情和热烈的,置身于这里,几乎就可以摆脱平常绷得紧紧的社会面具,像一个演员在演绎剧情一般,用身体来演绎舞蹈动作。
乔迁慢慢跟着南弘的舞步走,刚开始还是紧张和拘束的,但随着音乐的主旋律切出来,这种局促感渐渐被甩在脑后,反而更有种收放自如的感觉。
其实在探戈里,具体舞步是最不重要的,因为舞步没有规律,记住它也没有用,如何从死的舞步中提炼出一种身体所能表达的最大的热诚,则是舞蹈的核心精髓。
不知是不是南弘引领的好,还是旋律逐渐感染了她,至少舞步已不像先前那样的僵硬了。
南弘忽然问了一句:“晚上玩得开心么?”
她一抬头,看到被面具遮掩了半张脸的面孔上,一双眼睛如同璀璨的星,配合着宝蓝色的灯光流动着光彩。
阿根廷探戈需要两个舞伴的身体并行直立,几乎贴在一起,并且快速旋转、踢腿(就是因为这个贴身动作,在探戈被引进巴黎时曾引起轩然大波),此刻距离南弘这么近,几乎能闻到对方西装衬衫上类似深海里海藻的味道,一抬头还对上这样的眼神,她清晰地听到心脏跳了一下,唯恐隔得这么近的南弘也一并听到了。
西装上的味道神秘而带着海的未知感,不同于她所熟悉的任何一种男士香水的香味,不知不觉就让她把身后的一切全然忘记,只记得面前的人和萦绕在鼻端的气味,音乐在这个时候切入了一个更加激烈的鼓点,全场的人迅速旋转起来,她的身体无意识地带动了她右行一步旋转了一圈,等转完一圈回过神,刚好撞入对方的一潭如水的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