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陆子光又问阿成:“去你所说的那个山,大概要多久?”
阿成看了看表,说:“现在是中午一点,如果我们够快的话,坐车大概就三个小时到达,也就是下午四点,可还要上山,一直到山顶上,这个过程,可能要耗上几个小时,也就是说,去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如果你真能抓到这些雪蛤的话,咱们又要回来,可能已经是晚上十二点。”
陆子光说:“十二点,然后再熬这个木瓜雪蛤汤,又要两三个小时,到那个时候,师傅肯定是睡了,也就不能喝这个汤,是吗?”
阿成说:“是的,而且,师傅也不一定同意我们到高山上,去抓雪蛤。至少他现在还不知道,如果我们跟他说的话,那他肯定会阻止的。”
陆子光说:“我能说服他的,毕竟这是为他好,咱们冒一些险又有什么关系。”一边说着,陆子光一边走到外面,他想直接走到龙望阳的办公室,跟龙望阳说清楚,阿成本来叫着他,可看到他如此坚决,也就跟他一起去。
两人走到了龙望阳的办公室,只觉得很静,龙望阳还是坐在办公桌上,一言不发。陆子光发现,龙望阳的精神状态比刚才好了一些,显然,那个药瓶子的药丸发挥着正面作用,至少现在龙望阳一点事也没有。
“我知道你们两个,是为什么事而来了。”龙望阳的语气很沉重,也似乎有所触动,他知道,刚才跟阿成说成木瓜炖雪蛤汤,其实是无心之失,他也想不到食材库已经没有了雪蛤,也想不到阿成把这个事告诉陆子光后,就让陆子光下定决心,要前往高山去抓雪蛤。
陆子光说:“师傅!你就让我们去吧,这雪蛤既然有这么强的滋补作用,而你现在身体虚弱,最需要这种东西来补身体,就让我们为你做些事情吧。”
龙望阳低头不语,可没过多久,又神情沮丧的摇了摇头,然后说:“如果在平时,我精力充沛的话,就带着你们一起去了。可现在,你们俩个去,我会很担心的,如果出了什么问题,那可非同少可,这山上有着各种毒性很强的蛇,所以,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费心思了,我的身体可以慢慢恢复过来的,也不是一定要用这个雪蛤才可以恢复。”
陆子光却显得很坚决,继续说:“这是我们磨炼自我的机会,我也相信,我可以对付这些蛇,只要我们小心点,抓这些雪蛤是一定可以做到的,你就让我们去吧。”
这一刻,龙望阳眼睛湿润了,有一种老泪纵横的趋势,可很明显的是,他控制住了,并没有表露出来,最后只好说:“好吧,那你们小心点就是,阿成,你以前就看过我怎么抓的,而且你也去过,经验比较多一些,知道怎样去做好防范,所以你得看好子光,不要出事了。你们就去吧,我在这里一直等,等到你们回来为止!”
得到龙望阳的许可后,陆子光和阿成就走到外面去,他们也不想让集团里安排车辆送往高山的所在位置,陆子光想着如果这样的话,或许周雅就知道了。到时,还有可能因为周雅的阻挠而无法前行,所以,他们宁可坐公共汽车,转那么几趟,虽然行程上会挺慢一些,至少能成功出行,到那个高山上抓雪蛤。
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阿成,以前师傅带你去抓这个雪蛤,有没有受过伤?比如说,给蛇咬伤过?”陆子光终于开口,他觉得这个时候心情紧张,需要说些话来让自己轻松,只是这么一问,还是问到了一个沉重的话题。
阿成想了想,对陆子光说:“有!他在过去,几乎每一年都会上山抓雪蛤,有一年,就是天气太冷了,结果有一条蛇饿得很,突然从他后面钻出来,还一下子咬了他。当时师傅知道这个蛇的毒液很可怕,还叫我给一把刀子他,他要把整块肉割下来,够恐怖了吧?”
陆子光听到这里,瞪大了眼睛,确实无比畏惧。以前,他在乡村时,也经常听到有人上山遇到蛇,然后被咬到后中毒身亡的事,有些人甚至在被蛇咬后,不想让毒性蔓延到身上去,把身体上的某个肢体部分分解出来,想起就让人害怕。
“接着呢,师傅还真的这样做了吗?”陆子光颤抖着嘴唇问。
阿成说:“后来,师傅急忙中找到一条绳子,把大腿捆得很紧,不让毒液攻上身体,然后用刀子在那个被咬伤的部位刮骨疗毒,够猛了吧?当年,关云长是让人给他刮骨疗毒,但咱们师傅是自己来,你可以想像,会有多痛?”
“嗯!还真厉害,如果是我的话,我做不到。”陆子光一边说着,一边陷入了惶然之中,刚才,他还勇不可挡的提出要上山去,无论是什么毒蛇或者危险境遇,他都没曾害怕过,可现在,快要逼近那座高山的时候,却情不自禁生出一阵慑栗。他可以望到那茫茫一片的深山,也不知道这山中藏了多少的险恶和危境,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公共汽车还在不断行进着,没多久,阿成望了望车窗外,然后对陆子光说:“到了,就这一片山,以前师傅就是带我从这条路一直走上去的。”
陆子光往外面望去,这个时候,已经是日落黄昏了,山边正笼罩着一层迷雾,一眼望去,觉得茫茫然白色一片,如同来到了蓬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