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大姐傻得无可救药,夏雪只能请她走人,麻子奶奶得了新任务,找一个聪明伶俐的学徒,年纪一定要小,最好是半大的孩子,跟傻大姐差不多大就行。
将半大孩子从学徒培养成师傅,再从师傅变成竞争对手,是需要很多年的时间,在这很多年里,可以一直利用学徒的廉价劳动力。
夏雪将这话说给肖荣荣听,肖荣荣又将这话传给麻子奶奶听,不知道中间哪道环节出了差错,麻子奶奶领来的新学徒,震得肖荣荣目瞪口呆。
当时夏雪去幼儿园接儿子了,店里没客人,就肖荣荣一个人。
“你,多大了?”肖荣荣呆呆地问地上的小学徒。
“九岁了。”安琪眨巴着天真可爱的大眼睛,一派纯真地仰望着巨人,她虚报了三岁,过了年,她刚满六岁。
她有心说自己十一二岁,无奈个子太小,怕是不容易哄骗别人。
“这孩子挺机灵的,管吃管住就行。”麻子奶奶难得说安琪一句好话,自从她在村里散布了找小学徒的消息,安琪就按着一天三顿的量,到点就去她家打扫院子。
江小六两口子是没能力供她念书的,与其在家里饿肚子,不如出来学一门手艺,还能填饱肚子。
不等肖荣荣发话,安琪拿起店门口的扫帚和簸箕,一溜烟地钻进店里,扫地上的碎头发,扫帚簸箕比她还要高,看她扫地的架势,绝对要比傻大姐灵巧。
麻子奶奶开始卸独轮车上的麻袋,她推着独轮车进镇,车上放着满满一麻袋新米,糯米粉,面粉,挂面,还有一百个煮好的咸鸭蛋,五十个生鸡蛋。
安琪带了一个小小的布包,里面放着她全部的家当。
麻子奶奶来去一阵风,卸完货就推着空了的独轮车,龙腾虎跃的往家赶。
安琪用闪电般的速度扫完地,又孜孜不倦地学生炉子,学用电饭煲,麻子奶奶已经三令五申的交待清楚了,她目前的主要任务就是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随时听候老板全家的差遣。
安琪卷起了衣袖,踩在小凳子上,站在门外的水池前,虎虎生风地搅着淘米篮里的米,她有的是力气!
肖宁坐在自行车后面,一手拿着棉花糖,一手拿着烤火腿肠,左右开弓地吃。
“安琪?”夏雪下车,惊讶地望向站在木凳上的小女孩。
“夏阿姨好,宁宁哥哥好。”安琪扭过头去,冲他们笑得见牙不见眼。
肖宁伸出舌头****棉花糖,眼神倨傲地扫向小叫花子,她今天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没有闹内讧,脸和脖子明显白了,只是耳根后面爬着两条黑蚯蚓。
夏雪的视线落在她的指甲上,黑黑的十个指甲,揉搓着雪白的米粒,黑白分明。
夏雪拿过安琪死命扣着的淘米篮子,“今天你先看阿姨是怎么做的,等学会了再交给你做,好不好?”她委婉地跟安琪商量
“好!”安琪用力地点头。
夏雪柔声细语教安琪怎么淘米,该放多少水。
“妈妈,陪我看电视。”沙发上坐着的肖宁大声喊道,他不喜欢这个叫花子,也不喜欢妈妈对她好,他的妈妈只能对他一个人好!
“马上就来。”夏雪柔声应道。
“三,二,一。”肖宁大声地倒数,倒数完妈妈还没过来陪他,他气得将手里的棉花糖和火腿肠用力掼到地上。
肖荣荣斜靠在椅子上看热闹,他早就断言过,夏雪对儿子的溺爱,会彻底地害了他,夏雪偏不听,既然如此,他冷眼旁观着肖宁在骄横跋扈的路上越走越远,直到酿成无可挽回的大错,以此证明他的预言是正确的,夏雪是错误的。
因为有个窝囊爹,有个麻子娘,肖荣荣从小就极度的自卑,极度的敏感,觉得全世界都在看他的笑话。
他想要证明给所有人看,他是厉害的,不料没考上高中,他早早地离开家乡去外地大城市的理发店学徒。
做学徒的时候,也受尽了别人的欺负,他熬了好几年,才从学徒熬成师傅,夏雪是店里的客人,她是城里人,漂亮文静有学问,还喜欢他。
肖荣荣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带着夏雪荣归故里,让村里人看,他的媳妇是城里人,比村里任何一个姑娘都要漂亮。
现在那种虚荣心已经被生活磨平了,贫贱夫妻百事哀,他赚不了大钱,连夏雪也开始嫌弃他了,还有肖宁这个小兔崽子,兔崽子一句方言都不会说,只跟着夏雪说普通话,每次让小兔崽子回家看爷爷奶奶,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
最可恶的是夏雪的爹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令他作呕。
“狗爪子脏死了,我不要吃她碰过的东西。”肖宁彻底地暴怒,狮子一样冲出去,恶狠狠地盯着安琪的脏爪子。
“安琪,请叔叔帮你把指甲剪了,剪了就不脏了。”夏雪温柔地说。
“嗯。”安琪听话地一点头,抬脚往店里走。
“滚出我家!”肖宁挡住她的路,冲她吼。
“宁宁——”夏雪蹙眉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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