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我买了水煮鱼!”安琪一个箭步冲进厨房,拿出盆,将方便袋里的鱼肉豆芽菜汤汤水水全部倒进去,嗬,真不少,倒了满满一盆。
“凌牧澄,吃鱼喽。”安琪冲着房间悠扬的吆喝一嗓子。
轮椅嗖地一下滑出来,瞧他迫不及待的样子,安琪乐呵呵的摆好碗筷,准备放开了肚子大吃一顿。
“手机。”凌牧澄脸色难看的盯着她。
“先吃,鱼肉冷了就不好吃了。”安琪将满得冒尖的米饭摆到他面前。
凌牧澄手一挥,将桌上的饭菜扫到地上,“手机。”他冷声重复道。
安琪被他吓得直打惊嗝,忙不迭地交出他的手机。
他翻着通话记录,安琪边打嗝边伸长脑袋看,宫慧娟的来电,宫慧娟儿女的来电,已经全被她删掉了,他什么也查不出来。
凌牧澄拨通宫慧娟儿子的电话。
“嗝——”安琪打了最后一个嗝,生生地被吓得不再打嗝。
宫慧娟已经下葬了,她的儿女联系不上凌牧澄,给他打电话,不是在国外,就是没人接,或者直接关机。
安琪都能听到那畜生在电话里满口仁义道德,什么打电话来,只是想大家一起送老太太最后一程。
凌牧澄脸色冷如寒冰,一双眼睛黑得渗人,安琪一个字不敢辩驳,等他打完电话,她扑通跪伏到他的脚下,“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她的声音细若蚊声。
凌牧澄一声不吭的转着轮椅回房间,将房门摔得山响,他收到酒店发来的邮箱,打开一看,是宫慧娟在养老院最后的临终录像。
他知道梁云海不会就此收手,不回去住也行,没想到还是连累了她。
凌牧澄低头将脸深深埋进手掌之中,双肩不可抑止的抽动,眼泪劈头盖脸的落下来,他没能保护她,没能陪她走完最后的日子,临终前没能见她最后一面,没能参加她的葬礼,他将抱憾终身。
安琪屏住呼吸,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她隐约感觉到这次她闯了大祸。
天完全黑下来,安琪蹑手蹑脚的推开一条门缝,隔着门缝偷偷观察房间里的动静,他像雕塑一样坐在轮椅上,黑暗模糊了他的轮廓,她不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安琪冒死走进房间,“我错了。”她扑通跪到他面前,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腿。
凌牧澄僵坐着纹丝不动,许衡帮他查到梁云海在国外跟几个官二代混,有人帮他解决银行贷款问题,有人帮他拿地,其中就有陈千蹦。
他困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细碎的鼾声响起,安琪抱着他的腿睡着了,凌牧澄抬起一只手放到她脑袋顶上,暖烘烘的脑袋,他微微收拢五指,像是握住了一个小太阳。
凌牧澄拿起手机拨通梁传天的电话,他想去国外深造,目前的状况,他留下来,只能跟梁云海拼个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不是梁传天想要的结果,他答应了凌牧澄的要求,尽快安排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