犒赏属下,所以才提议到双喜阁去庆功,至于那里到了几个山西大同府的姑娘,他也是这两天才知道的,他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偏好此道?”
蒋弘武摸了摸脸上的刀疤,笑道:“嘿嘿,你说的有理,好像我错怪了王正英!”
诸葛明道:“当然是你错怪了他,谁叫你官做得这么大,你想想,他一个小小的苏州捕头,敢跟你说这些风花雪月吗?”
蒋弘武讪讪地道:“老哥说得极是!”顿了顿,他似是想到什么,问道:“老哥,你说已经破了大案,莫非把千里无影抓住了?”
诸葛明点头道:“多亏得金侯爷的相助,把千里无影整个组织全都破获了,一千人犯悉数落网”
他拍了拍胸脯,道:“这里面的口供,写得清清楚楚,何时何地,这些家伙犯了什么案子,每一个人都是一一招认,不敢有丝毫隐瞒。”
蒋弘武羡慕地望着他,道:“老哥你这下立了大功,回到京城,恐怕马公公非得要升你的官不可。”
诸葛明笑道:“升官发财,大家都有份,眼下有朱大爷在此,我们只要好好的侍候,还怕将来升不了官吗?至于发财就更简单了。”
蒋弘武眯著眼睛,乐得裂开一张大嘴,几乎合不拢了,不住地点头。
诸葛明低声问道:“蒋兄,邵真人跟皇上讲解什么素女经,你怎不仔细的听一听尹说不定可用来对付今天晚上的场面也不一定。”
蒋弘武拉著诸葛明的胳膊,低声道:“老哥,我要先跟你打个招呼,等下见到了大同姑娘,我可要先挑两个,你别跟我抢。”
诸葛明笑道:“这有什么好抢的?王正英说怕双喜阁的姑娘不够,还要到其他的青楼去找他个十几个青倌人来。”
蒋弘武道:“青倌人我可不喜欢,嘿嘿,我最喜欢二十五、六岁的俏寡妇,只有这种女人才懂得床上风情,才够味”
他伸出**在嘴唇上**了一下,长长的马脸上似乎泛现一层异彩,回味无穷地道:“那年我到山西卫所办案,结识了江彬那厮,他带我到大同府的窑子里去逛,遇上了个二十七岁的俏寡妇,嘿!那真是够味,只能用盘肠大战、九生九死来形容”
诸葛明知道他接下去便要说起当年在大同府嫖*,遇上所谓的圣品“重门叠户”经过情形,这个诸葛明最少听过五次以上,实在不想再听了,于是赶紧把话岔开,问道:“蒋兄,邵真人这回讲解素女经,教了皇上什么绝招没有?”
蒋弘武左右顾盼了一下,然后拉著诸葛明到一棵大树的树荫之下,然后低声道:“我告诉你,你别说出去,不然会杀头的。”
诸葛明脸色凝肃地点头,道:“这个你可以放心,小弟我守口如瓶,绝不会泄露一点风声。”
蒋弘武道:“邵真人拿了两颗类似秤锤的铁坠子,要皇上挂吊在那个玩意上面,说这是“玉房宝笈’上所记载的锻练阳物的方法,只要挂上两个铁坠子,每日练气一个时辰,则可把那玩意儿练得坚如铁棒,熟如烙铁,那么御女十次,依然坚挺不泄,成为百战百胜的利器。
诸葛明听得几乎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吁了口气,道:“有这种事?”
他见到蒋弘武默然点头,自己却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笑了出来。
蒋弘武低声问道:“你笑什么?”
诸葛明脸色诡异,也低声道:“蒋兄,你想想看,皇上的“龙茎’上若是绑上两个铁锤子,看上去岂不是像多了两颗卵蛋?”
蒋弘武眼前似乎浮现朱天寿**上绑著丝绳,两颗铁锤子悬吊在卵蛋边的情形,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
他们两人捂著嘴笑了一会,蒋弘武裂著嘴,道:“其实我认为这两个铁坠子应该让太监挂上才对,最低限度也让他们心里舒服点。”
口口口
大明皇朝自从明成祖之后,便重用太监,宦官当政的情况,一直非常严重。在本朝来说,司礼太监刘瑾专权跋扈,控制朝局,有九千岁之称,而张永则执掌锦衣卫,马永成掌东厂,谷大用掌西厂,都是皇上深信的太监。
诸葛明和蒋弘武皆是心狠手辣的江湖人士,多年以来在宦官手下工作,虽然表面上对这些太监毕恭毕敬,实则在心里却瞧不起这些太监。
笔此当他们谈到朱天寿练功时,忍不住便取笑起太监没有卵蛋的事,并且还笑得非常开心。
像这种在阳物上悬吊铁器的功夫,从南北朝时期便已流传,据说在武成帝时,他的专宠胡氏,便曾私通西域僧人昙献。
这位胡僧昙献不仅以铁坠悬阴,并且还极擅运气之术,**时可使阳物伸缩自如,小如去势之太监,伸长时可达一尺,并且坚硬如铁,炙熟如火。
这种专门锻练**,以增强性能力的功夫,流传至今,便称为“帝王神功”强调系历代帝王所练的。
其实这种功夫传自西域,盛行于明代,经由邵元节道长配合道家练气术,传授给武宗皇帝,当武宗皇帝死后,邵元节又将此功传给继任的世宗皇帝。
明武宗正德皇帝贪淫好色,没有练好这种神功,不过明世宗嘉靖皇帝从十五岁继位为帝之后,一直跟随邵元节练习这种功夫,再加上金玄白传以独门功法,所以能够活上一甲子,在位四十五年才殁。
口口口
蒋弘武和诸葛明偷偷笑了一阵,诸葛明问道:“蒋兄,邵真人讲解素女经,究竟说些什么?”
蒋弘武道:“我背一段给你听,黄帝日:意贪交接而茎不起,可以强用不?玄女曰:不可矣,夫欲交接之道,男候四至,乃可置女九气。黄帝曰:何谓四至?玄女曰:玉茎不怒,和气不至,怒而不大,肌气不至,大而不坚,骨气不至,坚而不热,神气不至,故怒者精之明,大者精之关,坚者精之户,热者精之门”
他还没说完,诸葛明已连忙摇手道:“蒋兄,你不要再背下去了,我一点都听不懂。”
蒋弘武敞声大笑,道:“他*的,何止你不懂,我也是一样,背都背下来了,连一句都不明白,什么狗屁怒者精之明,大者精之关,坚者精之户,老子只知道见门就进,见洞就钻,最好遇上个重门叠户,老子就钻他*的一个痛快!”
诸葛明听他满口粗话,只觉畅快淋漓,也附和著大笑起来。
笑声未歇蒋弘武身形一动,掠出丈许,从一片杂林的阴影边揪出一个人来,那人背上衣领被蒋弘武抓住,像是拎小鸡一样的被人拎在手里,嘴里不断的叫饶命,可是蒋弘武却理都没理。
他走到了明处,把手里抓著的人往地上一扔,沉声问道:“说!你鬼鬼祟祟的躲在那里干什么?”
那人不敢呼痛,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道:“禀告大人,小的是一时尿急,来不及上茅房,所以跑到隐秘的树丛里去小解,并没有鬼鬼祟祟”
蒋弘武脸上浮起一股杀气,右手一举,准备一掌拍在那人头顶,诸葛明知道他这一掌下去那人马上便会头颅破裂死去,连忙道:“蒋兄,问清楚再说。”
蒋弘武略一犹豫,问道:“快说,你是何人,怎么混进拙政园的?”
那人磕头如捣蒜,嚷道:“冤枉啊!大人,小的周大富,是应我乾女婿钱宁钱千户的邀请,到这里来推牌九的,并非是*细,也不是什么闲杂人等”
诸葛明“啊”了一声,上前一步,把那人从地上拉了起来,藉著灯光一看,不是木渎镇的首富还有谁?
他知道周大富是仇钹的未来岳丈,金玄白这回大费周章地带著仇钹到木渎镇去,还劳动浙江巡抚和三司大人,便是为了周大富的女儿周瑛华。
只是诸葛明怎样也不明白,钱宁又怎会变成了周大富的乾女婿?如果周大富说得不错,那么太湖船娘花牡丹岂不是周大富的乾女儿?
周大富脸肉不断的抽搐,吓得毫无血色,连多看蒋弘武那张马脸一眼都不敢,只敢望着诸葛明,眼中露出哀求的神色。
诸葛明笑道:“蒋兄,他说得不错,果然不是闲杂人等,正是仇钺那小子的未来老丈人。”
蒋弘武也认出周大富来,可是自己刚才和诸葛明谈论的事极为隐秘,尤其是取笑太监的话,更是不能传出去,否则便马上遭有杀身之祸。
所以他的脸色依然阴沉,给了诸葛明一个眼色,沉声问道:“周大富,你刚才躲在树丛之后小解,可曾听到我和诸葛大人说了些什么吗?”
周大富这时也认出蒋弘武来,记得这个马脸大汉正是锦衣卫的同知大人,听到了蒋弘武的话,他连忙摇头道:“蒋大人,小的尿急,一路跑进树丛,根本没发现两位大人,只是后来被两位大人的笑声所惊,这才探首朝这边看了下。”
诸葛明问道:“你的确没有听到我们说什么?”
周大富颤声道:“小人可对历代祖宗纺,绝未听到雨位大人说过什么话,如有一字虚假,叫我周氏一门,男的永世为盗,女的代代为*。”
蒋弘武听他发下重誓,于是决定不再追问下去。事实上,他的确可以把周大富杀了灭口,也不必顾忌钱宁,不过这周大富是仇钺的岳丈,而仇钺则是金玄白的记名弟子,看在金玄白的面子,这种灭口之举也使不出来。
思绪急转,蒋弘武伸手在周大富的背上掸了下,替他拍去身上沾著的灰尘,面色和善地道:“周老丈,没吓著你吧?本官多有得罪了!”
周大富惊魂乍定,马上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讨好道:“蒋同知大人英明神武、威猛无俦,小人乍见,恍如看到天神在前,从心底便油然生起一片敬仰之心,怎会害怕呢?”
诸葛明一愣,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周老丈说得好,蒋兄的确威猛有如天神,让人看了油然生起一片钦敬之心!”
蒋弘武摸了摸脸上那道疤痕,脸色古怪地望着周大富,也忍不住爆笑出声:“他*的,长到这么一大把年纪,我怎么从来都不觉得我英明神武、威猛无俦?还得要周老丈提醒,我才知道自己长得多威风”
周大富也跟著裂嘴大笑道:“何止蒋大人英明神武,威猛无俦,就是诸葛大人也长得满脸忠义、正气凛然,就如同关圣人再世,令人看了肃然起敬。”
蒋弘武大笑道:“好!说得好,周老丈,你果然不愧木渎镇的首富,嘿嘿!若是让你进了朝廷,凭你这份口才,恐怕内阁首辅也非你莫属了。”
周大富连忙拱手道:“大人过奖了,小人何德何能,敢当大人如此谬赞?”
诸葛明笑道:“有趣!周老丈真是有趣,难怪钱宁跟你合得来。”
他在周大富的背上轻轻拍了下,问道:“老丈,钱宁那厮没跟你借钱推牌九吧?”
周大富忙道:“没有,没有!钱大人手气正旺,大杀三方,小人帮庄都赢了一千多两银子”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分成两份,塞给蒋弘武和诸葛明,道:“两位大人是要到屋里玩几把吧?这点小的见面礼,实在不成敬意,请两位大人收下。”
蒋弘武连忙推辞道:“周老丈,这怎么好意思呢?你赢来的银子”
周大富道:“两位大人不必客气,钱宁钱大人说什么也是小人的乾女婿,两位大人都是他的直属上司,以后需要两位关照的地方还甚多,区区这点银子,实在说不上敬意,就当是请两位大人喝杯水酒。”
诸葛明听他这么说,也不再推辞,于是把银票掖入袖中,道:“蒋兄,既然周老丈给我们吃红,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收下来了,等一下到双喜阁也好花费。”
蒋弘武裂嘴一笑,道:“既然诸葛老哥这么说,我就厚颜收下了。”
周大富见他们把银票揣进袖里,心才安了下来,他试探地问道:“两位大人今晚不在此狂欢,还要到双喜阁去啊?”
诸葛明颔首道:“是衙门的王正英大捕头要请我们到双喜阁去见识见识!”
他话声一顿,斜眼睨著周大富,问道:“周老丈,莫非你也喜好此道?”
周大富谄笑道:“不瞒二位大人,小的生平最好此道,说老实话,我那第四个小妾,还是双喜阁里出身的,所以说,我和那里的老鸨喜娘很熟。”
蒋弘武笑道:“这么说,到双喜阁应该拉你一起去才对喽?”
周大富道:“两位大人如果不嫌弃的话,小人愿为马前卒,为两位大人效劳,嘿嘿!其实苏州城除了双喜阁之外,还有其他更好玩的地方”
蒋弘武连忙打断他的话,道:“周老丈,咱们把话说在前面,别的好玩地方,咱们以后慢慢再玩,今晚我可只要到双喜阁,因为我这一辈子,独独锺爱山西大同府的姑娘,听说那里新到了几个大同花姑娘,所以我一定要去尝尝鲜。”
周大富拊手而笑,道:“蒋大人,你和小人有同样的嗜好,都是喜欢重门叠户,说老实话,这回双喜阁不惜重金到大同府去买了六名红*,还是我出的主意呢!”
他凑在蒋弘武身边,低声道:“双喜阁的实际东主曹大成,是本地鼎鼎有名的盐商,他是小人的结拜兄弟,这回还是我提议,要曹大成找几个大同姑娘,所以喜娘才会派人远赴大同。”
蒋弘武望了诸葛明一眼,道:“哦!原来有这种事情?”
周大富道:“小人有七位结拜金兰的好友,今晚来了五位,全都在兰雪堂里,等一会容小的替两位大人介绍介绍,当然,如果由我们陪两位大人同赴双喜阁,那就更妙了。”
诸葛明笑道:“如此一来,岂不便宜了王正英那厮吗?”
蒋弘武也笑道:“王正英仅是个大捕头,也没什么油水,就放过他这回吧!”
他挽著周大富的手,缓步朝兰雪堂而去,一路上周大富投蒋弘武之好,所谈的都是各地名*的特色,并且还提起所谓的天下十大名器,据周大富说,大同*女的重门叠户仅在十大名器中排名第三而已,听得蒋弘武惊诧不已,认为周大富并非是一般的富商,而是见闻广博的巨贾。
诸葛明落后一步,没有听他们谈论风月之事,他悄悄取出掖在袖里的银票,藉著高挂路边两侧的灯光一看,发现银票一共有八张,每张的面额,最少的也有三百两,总计有三千七百多两。
他至此不禁暗暗咋舌,觉得苏州的确富庶,一个木渎镇的首富,随随便便的就在身上揣了几千两的银票,比起北京或者南京的首富,毫不逊色。
他盘算了一下,自己和蒋弘武搭上了周大富这条线,只怕今后油水还会更多,根据周大富的说法,他有结拜的七个兄弟,每一个人都是富商巨贾,进了这个圈子,还不是肥得冒油?以后可真有得捞了。
这时,他所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能不能在苏州停留更久,可以找机会更多捞一点钱。
想着想着,他随在蒋弘武和周大富之后走进了兰雪堂,顿时,喧闹的场面,让他吓了一大跳,抬头一看,只见室内人潮汹涌,除了两桌牌九之外,还有两桌赌单双,两桌赌纸牌,另外还有三桌在赌象棋,把整间幽雅的兰雪堂弄得乌烟瘴气,如同成了一座赌场。
而在屋角摆著张长桌,桌上碗筷狼藉,一大桶的河鲜粥已被吃得乾乾净净,另一端则放著许多漆盒,盒中盛放著许多瓜果、点心、糕饼,也被吃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