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打扰你。”
洛笙抿紧唇,仍是一言不发。
“洛笙。”他轻唤她的名字,唇角微勾,像是努力挤出了一丝微笑,“你要是情绪稳定了,我们就回家吧……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他不会哄人,那些痴男惯用的甜言蜜语,他一句都不会,只能不断地重复“回家”,希望能借此触动她的回忆,令她想起过去他们在一起的那些,平淡却温馨踏实的日子。
洛笙呆呆望着他,眸底渐渐蕴起了光亮,泪意隐约浮现,她很快吸了吸鼻子,将那股水光逼退下去。
僵了好一会,她有点不顺畅地强调,“都、都已经分手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叶峻远眸色一黯,没再言语。
洛笙别开视线,镇定地道:“就这样吧,我回去了。”
他没阻止,只安静地看着她转过身。
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望住他。
以为她改变主意了,叶峻远眼神骤然一亮,还没回过味来,就听到她说,“对了,有件事,反正你都会从别人那听说,不如我现在就告诉你吧。”
停顿几秒,她继续说下去,“我明天就要去PG上班了,之前严经理说我没交接好工作,要去劳动局起诉我……能不能请你网开一面,放过我?”
叶峻远眉峰微蹙,露出并不知情的困惑神色。
他没有立刻回答她,沉吟片刻,淡淡说道:“我不知道这件事,他没有这个胆子,应该是徐瑧授意的。”
洛笙愣住,随即露出一丝苦笑,道:“不管怎样都好,我现在只想好好地工作和生活,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搅我了。”
叶峻远倏地僵住那里,像是有重锤击中胸口。
这一刻,他忽然无比深刻地意识到,洛笙是真的要离开自己。
不是开玩笑,不是赌气,她就是要分手,要和他从此一别两宽,各自安生。
蚀骨的凉意,一点点从心脏蔓延开来,穿透神经末梢,仿佛要将他整个冻住,又如同被毒舌撕咬着,疼得几乎要麻木。
最后,他还是独自回到了家里。
客厅里一片静悄悄的,徐瑧外出未归,他翻开手机,看到了条未读短信,正是徐峥发来的。
那边的事态比想象中的还严峻,远程操控无法控制局面,徐瑧搭乘一个小时前的飞机飞过去了。
读完最后一个字,他关上手机,随手丢到到茶几上,疲倦往后靠上沙发。
这是洛笙的房间,自从她搬出去后,他患上了“孤枕难眠”症,身边少了她熟悉的气息,漫漫长夜就开始变得难熬,闭着眼睛,到了后半夜都难以入梦。
有些习惯就是这样,一旦养成了,就像上了瘾般无法戒掉。
他习惯了她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习惯了和她的朝夕相处,习惯了被她体贴温柔地爱着……忽然有一天,她强行结束了他已经习惯的这一切,要他回到从前孤寂冷清的日子,他不知所措,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自己“被抛弃”的现实。
情绪低迷的时候,他会控制不住地反省,她说过去是她一直在迁就着自己,她处得很累,仔细想想,她并没有说错什么,他心安理得享受着她的千依百顺,仗着她对自己的包容,明知故犯地做些让她为难的事。
程雅发病的那段时间,她心里憋得有多压抑,他虽然感觉到了,却选择了一次又一次放下她去了医院,他不喜欢她和祝嘉走得太近,自己却和曾经的未婚妻牵扯不清,即使事出有因,却不能掩盖,她已经被伤到的事实。
平心而论,如果换成是她有那么一个前未婚夫,他估计还没这么好的气度去忍耐。
静寂的空气中,叶峻远无声轻叹,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如潮水般包裹了他整个身心。
这一天晚上,两人都失眠了。
翌日清晨,洛笙顶着两只黑眼圈,站在洗脸台前,盯着镜里的自己看了好一会,这才慢慢地刷牙,洗脸,上妆。
她很少化妆,除非工作需要,基本都是一张素面示人。进了叶氏集团后,为了以示对这份工作的尊重,她也随着潮流,跟其他女同事一样尽量化上精致的妆容,结果才实行了不到一天,就被叶峻远一句“你素颜的样子更好看”给停了。
忆及往事,洛笙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起,等反应过来,又是心酸又是难过。
分手之后,最折磨人的,不是“分手”本身这件事,而是两人过去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甜蜜的回忆,会如影随形地缠着你,一点点熟悉的蛛丝马迹都能触景生情,让你心神不宁,彻夜难眠。
化完妆后,她定定地望着镜中的人,轻声说,“洛笙,你可要加油啊,千万不能被打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