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禅宫中,黑木祭神情激动地坐在案桌旁,右手紧握着一张早已被捏得支离破碎的纸条。
“她发现了吗?”他自言自语着。
不可能!不可能的!
一切破坏与布局,全是依照先人遗留下的手札中之记载进行,除了他自己之外,是没有人会知道的,连他自己女儿也一无所知,包括这次的瘟疫。
难道,这真是黑木家族的宿命吗?
不!他不甘心,他不能就这么放弃!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假以时日必能完成。若不是那女人的出现
不置信地再看一次手中的纸条,写着:
东桃镇疫情已稳定,据说为天女所医治,目前正往东边防区而去。
别再自欺欺人了!
这绝对不会是巧合的,那女人果然不简单。
原来,天女是真的存在的。这么说来,先人的记载也必定假不了。只要除去眼前的障碍
炳!哈哈!
他迅速提笔在一张小纸条写上些字,然后起身从鸟笼中抓出一只信鸽,匆匆走出书房。
“爹!”黑木礹出声叫唤。
却只见黑木祭头也不回地往庭院而去。
“怪了,爹有什么事,这么匆忙”黑木礹嘀咕着,转身进入书房,想在里头等爹回来。
她想问问,派出去的探子是否找着了闻天语与那狐狸精了;她想知道,爹打算如何处置。
一阵风迎面吹来,将搁在案桌上的纸吹落一地。
连忙起身关了窗子,弯身拾起满地的纸。
一张沾有墨迹的纸,吸引了她的汪意,那是因为书写之人,笔劲深厚,力透纸背所留下来的。
待她看清上头的文字之后,眼神里流转着复杂与犹豫之色。
上头写着
杀无赦!
**
鮱珞眨动着羽扇般的长睫,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
吧脆伸了个懒腰,却因一男子的呻吟声而停下所有的动作。
“天语!”鮱珞如梦初醒地低喊。
她知道这一觉为什么会睡得特别舒服了,原来她整晚皆黏在他的身上,一副将他的身体当肉垫的模样,当然舒适了。
却苦了闻天语。
昨晚的她,不知不觉在他怀中睡着了。为了怕惊醒她,他只好一动不动地任她靠着。
整夜下来,他也累了,只好抱着她和衣躺下,想不到这个动作,却引来她的不安,她紧搂着他的腰不再松手。
闻天语身躯一僵,软玉温香抱满怀,加上她身上独有的清香,竟让他一夜无眠,只是盯着她如花的容颜,细心呵护着,不让她受凉。
鮱珞脸颊泛红,急欲从他身上离开,不料长发被压在他身下,痛呼一声,竟又倒回他怀中。
“对不起”鮱珞心疼地道。
他眼底的疲倦,显出他的一夜无眠。
闻天语轻拥着她,不让她乱动,免得伤了她自己。
翻身一带,换成女下男上的姿势,他却体贴地不将重量压在她身上。
“我先起来,才不会压着你的发。”他对她低喃着。
待他起身后,又温柔地将她扶起。
“对不起,害你没睡。”她歉疚地抚上他的脸。
伸手抓住她的柔荑,放至唇上,印下一吻。
“你睡得好吗?”
鮱珞脸红地点头,为他的亲密与关心。
“那就好。”他放心道。拉着她的手,一同往外走去。
“去哪?”鮱珞轻声问着,其实他要带她到哪去,她并不很在意,只觉得他的手,好温暖。
闻天语并不回答,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带她往庙后方而去。
水声?鮱珞竖耳倾听。
是水流声没错。跟着闻天语的步伐,不觉轻快起来。
绕过一棵榕柏,波光粼粼的河流,刺得她睁不开眼。不听使唤的双腿,已迫不及待奔向前去。
“哇!好冰凉,好舒服喔!”她开心地拨着水花,溅得她一身。
她的笑声,让闻天语扬起嘴角。现在的她,活脱脱像一位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她的笑容,使大地相形失色。
蹲下身子,将剑放在腿旁,掬起水梳洗一番,并啜饮一口清凉。
正当他低头饮水之际,杀气倏至。
掬水的手飞快抓起剑,头也不回地挽出三朵剑花阻挡来者,并弹出三道指风,射向攻击鮱珞的三名黑衣人。
突遭袭击的鮱珞并不惊慌,衡量之后,莲足轻点,纤细的身子直往河中飞去。
当她的足尖方踏上河中突出的岩石之际,一抹修长的身影,已挡在她身前。
“受伤了吗?”闻天语平静的语气中夹杂着忧急与不易察觉的怒意。
飞快地摇头,她不想让他为她分心。
一举不成的六名黑衣人,并不急着发动第二波攻势,只是一字排开站在河边,冷眼盯着他两人,仿佛他俩只是囊中之物,不足为惧。
“闻天语,我知道你的武功很高,单打独斗,或许我们并非你的对手。无奈,双拳难敌四手,如此一来,胜败立晓,况且你还得保护你身边的女人,真要打起来,哈哈”为首的蒙面人张狂地笑着,这一桩买卖太容易了。
一名身材略显瘦削的黑衣男子猥琐地笑着:“老大,您瞧瞧,那女的真是美得不像话,真想把她一口给吃了,就这么将她杀了,未免可惜,不妨先让咱们兄弟尝尝味道,嘿嘿”“老四,先别说这些。”被唤为老大的黑衣人瞪了老四一眼,随即向闻天语喊着:“闻天语,不如咱们做个交易,念在你是条汉子,如果你将她交出来,兄弟们可保你毫发无伤。”
闻天语森冷的眼眸布满杀意,令人不寒而栗,他只想亲手挖下那一双双猥亵的眼。
老四不由得让他瞧得浑身打颤,勉强挺直背脊,建言着:“老大,您瞧,他正瞪着咱们呢,看来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不如一同做了,还可领双倍的价钱呢。”
“嗯!”老大不发一语,似乎在评估什么。
传言,从来没有人能毫发无伤从他剑下逃脱,若真拼起来,他们的胜算到底有多少?
闻天语将鮱珞的双手环上他的腰。
“待会儿,紧紧抱着我,知道吗?”
双手自然地拥紧他,鮱珞俏皮地道:“你想甩都甩不掉呢。”
鮱珞虽然知道自己面临险境,心下也明白,他们是受何人指使的,但她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觉得安心,或许因为他们终于展开行动,化暗为明了。
也或许是她的身边,一直有他保护着吧!
闻天语回头迎上她无惧的眼,剑眉扬起。
这女人对他可真有信心。
无可否认的,为此,他感到欣喜。
“老大,您怎么说?”老四催促着。
他早已等不及想尝尝那令人销魂的滋味。
好吧!他偏不信,他们六人打不过他一人。老大沉声喝道:“兄弟们,上!”
一声令下,六条人影全往一个方向集中,六柄剑毫不犹豫地刺出。
闻天语迅速地移动身子,手上的剑点出一朵朵绵密的剑花。
闻天语施展着卓越的轻功,在刀阵中腾上跃下地闪躲无情的长剑。鮱珞没有睁开眼,只是紧紧拥着他,心想,在他身后的她,在危急时,或许能替他挡一挡,她不愿他为她受伤。
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益加攀升,肌肉也愈显僵硬,猛然拔高的身躯,让鮱珞了解到,胜败时刻已来临。
他的身子,做一个小范围的急旋,由上到下,范围逐渐扩大。其中,不时穿插几道剑影,随着剑影的未端,连带的是一道鲜红。
旋至地面的身影,平稳地飘过河面,停伫于岸边。双方的位置恰与方才对调。
缠绕于身旁散不去的血腥味,让鮱珞心慌地睁开眼。
点点鲜红,正顺着剑身流下,淌落于如茵的草地上,红与绿的对比,引人注目。
“天语,你受伤了吗?”浓浓的忧虑浮上她如花的容颜。
一手将她拥入怀中。“我没事。你呢?”
心安地摇着螓首。“那这些血”
正欲转头察看的鮱珞,尚未瞧见,便被压向闻天语的肩窝。
“别看!”闻天语低声道。他不想让她瞧见血腥画面。
原本清澈见底的溪水,如今已被鲜血染红,混浊不堪。六位不可一世的黑衣人,转眼间已成了泄了气的皮球,委靡不堪。
止不住的血,不断自伤口淌下,既深且长的伤口,使他们个个站不稳,坐的坐、躺的躺,如同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滚吧!”闻天语冷冷地盯着他们。若不是他不爱见死人,他们早已命丧黄泉。
“你不杀我们?”黑衣老大急促地喘息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不认为他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因而大感诧异。
“滚!”这次的语气已隐含杀意。
六人十二双眼,不置信地盯了他一会儿,随即羞愧地转开脸。
躲得过一次,并不代表躲得过第二次,是该好好重新做人了。
“你不问谁是主使者吗?”临走前黑衣老大感到疑惑。
“哼!”不屑地轻哼。“我心里有数。”
闻天语冷寒的眼中,盈满杀气。
自叹弗如地垂下头,黑衣老大丧气地离去,却可听见他的喃喃自语:“你更是个可怕的敌人”
鮱珞闻话,自他怀中仰起头,想亲眼证实那人的话,却吓得她花容失色。
“天语”
鮱珞语未尽,闻天语伟岸的身躯已靠上她的纤柔。
“啊!小心!”鮱珞惊呼,连忙护着他,双双倒在草地上。
“天语,怎么了?”柔荑马上探向他苍白无血色的脸。
她不曾见他这副模样,靠着她的身躯还微微颤抖着。
“怎么回事?你别吓我”鮱珞焦急的语气,略带哽咽。
伸手揽过她的娇躯,将她拥在怀中,粗重的喘息喷在她的颈项,令她又羞又慌。
“天语!”她担心地望向他,娇艳的红唇,离他不过寸许。
癌首轻啄一下她的唇,将额顶着她的额。“不碍事的,只是一时耗费过多真气,无法调息顺畅罢了。”说话的语气仍显微弱。
为了不让她受到任何损伤,决战时他释出大量真气,以无形罡气护着她,造成现在的虚脱。
“我能怎么帮你呢?”她不会武功,无法帮他运气。
轻柔地将她的螓首按向胸膛。
“这样陪着我就行了。”平淡的口吻,听不出情绪的波动,但他冷硬的薄唇上,却扯出一抹安心的笑容。
**
风尹国的边防地带,皆筑有城墙与碉堡,驻守东防区的秦展飞将军,是一位以耿直闻名的好将军。
登上城墙,秦展飞正在做例行的巡视。火红的太阳令人发昏,尽管早已汗流浃背,每位士兵仍然坚守岗位,这是他心中的骄傲。
一转身,伫立在眼前的塔楼,令他既浓又密的黑眉挤成一团。
发生了那件事,至今,他仍是一头雾水,完全理不出头绪。
他不明白,遭入侵之后,除了伤了几位弟兄之外,就只烧毁那座塔楼,既未杀人也无掳财,实在令人费解。
除了侵入的方法值得探究之外,其侵入的动机更加值得深思。
城门外一声高昂的马嘶引起他的注意。
“天语!”他不置信地揉揉双眼。可能吗?
但那英挺的身形却假不了。
急忙走下城墙,向城门外而去。
“天语!好小子,果然是你。”秦展飞热情地大跨一步,一把抱住他。
“咳咳轻点,我可不是你家媳妇,瞧你热情的。”闻天语不自在地调侃。
“呸?凭你这冷死人不偿命的脸,怎么也热不起来,当女人?你还差得远了。”秦展飞不客气地捶了下他的肩头。“说起当女人”正眼瞧了鮱珞一眼。“这次你带来的小兄弟倒是有潜力,可惜投错胎了,若是女人的话,该是倾城倾国之姿。可惜”
鮱珞朝闻天语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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