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绍棠将车子开往台中闹区,停好车子,他带着弥生走向露天的咖啡广场。天空灰暗,今晚没有星星,但无损这儿的浪漫气氛,霓虹招摇,晕染广场天空,广场里竖着几把太阳伞,乐声悠扬,**辉煌,情侣们在伞下谈天说笑,空气中弥漫着咖啡香。
金绍棠找个好位置坐下,在绿色大伞底,他招手要弥生过来,可是弥生没过去,她只是站在那头望着他。
‘过来啊。’他笑着挥手,并不知道他的笑容刺痛了她。
站在那里看着他笑,看着他对她招手,这一刻她憎恨起他的笑,憎恨他不懂她的伤心。她要辞职了,她想像着他听到时将会有什么表情?伤心?难过?不管他说什么,这次她要硬起心肠不理了,决计要跟他划下句点。想到此,遥望他的脸,心好痛啊,柔情的眼神蓦然间变得异常空洞。
‘弥生?’笑容隐去,他的眼色透着惶恐。他嚷:‘你过来。’见她过来了,他放心了,笑着问:‘想吃什么?这边气氛很好吧,这是情侣常约会门地方。’他点燃腊烛。
‘我不饿。’她问:‘林导什么时候来?’
‘快了吧’他跟服务生点了两客义大利面。
然后,一个小时过去,弥生表情不耐,绍棠神情愉快,广场播放老式情歌,情侣们陶醉在歌声里。
两个小时过去,弥生瞪绍棠,绍棠瞪着天上。
‘哇!你看,今晚星星很多’
‘胡说,今晚没有星星。’她逼问:‘导演呢?’
他笑望她。‘大概迟到了。弥生,气氛很棒吧?’他跟着情歌哼哼唱。
她凛容。‘你骗我,导演根本不会来!’
他赖皮道:‘你不觉得偶尔出来走走很俸吗?你记得以前我们在老师那里工作,常溜班去喝咖啡我们都爱穿levi's牛仔裤,常跑去挑裤子。’
以前是啊,以前他们有过太多温馨时光。他现在记起来了,一直太熟悉她的存在,一切理所当然,他忘了追她,忘了她的珍贵,直到有人夺取,他才幡然惊醒。
多么讽刺,他回想起甜蜜的往事,她却正要努力抛弃!
‘我不爱穿牛仔裤。’是因为他爱,她才跟着爱的。她问:‘为什么撒谎?’根本没有什么合约,他故意不让她跟陈祖伟约会。他当她是什么?一边跟丁菲菲约会,一边又霸着她不放,她就那么低格地任他戏耍?昨天才对她说得深情款款,今天又跟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弥生瞪着他,气得颤抖。
他急切道:‘我想跟你出来散心,还有--’
‘你住口!’她吼。‘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你听好,我要辞职!’
‘我、不、准!’他咆哮。
‘你不准?你凭什么留我?我给你一个星期找人。’
‘不,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他拒绝。
‘太好了,那我也不用等你聘请秘书了,明天起我不上班。’
‘为什么?就因为我不让你跟他约会?’
‘随你怎么想,我要走了,我自己搭车回去。’她抓了手袋,他在她站起来前扣住她,抱住她的腰,拉她靠在自己身上,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
弥生怔在他怀里,听见他说:‘不要走。’声音痛苦。
她颤抖地低嚷:‘你放手,你放手!’
他却更用力地抱紧她。‘弥生,我爱你。’
她闭上眼睛,她应该感动的,但却没有,她感到心痛,强忍住泪,胸腔剧烈地起伏。
这句话她等了那么久啊,终于他说了,却不在她对他好时,不在她病了时,更不在她满心期待时,而是在她即将道别的这一刻!她觉得他狡猾,用这种手段留她,教她怎么能相信!他可恶,太可恶了!总是让她徘徊在他给的世界里,让她困惑,害她软弱。
她心软了,任他抱着,她让自己陶醉在这渴望已久的怀抱中,她想留住这感觉。而这正如她一直以来所想像的,被他紧抱住的感觉是多么幸福甜蜜,她终于美梦成真,可是她感觉沉重,她终于赢得他的爱,可是她怀疑这份爱。
她想哄骗自己,别在意他给的伤害,不要质疑他的话,可惜她不再天真,她不想再上当了,一次次的失望,教她再没法说服自己。
她轻轻推开他。‘我不相信。’她微笑了,眸里盈满泪水。‘我先回去了。’
她走了,坚持不让他送。
这是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他身后霓虹招摇,他伫立在浪漫的咖啡广场,看着她拦车离去。
这一刻他真恨弥生,她总是温柔,这次竟那么很。
他恨她用温柔笼坏他,恨她忽然撒手不理,而他终于醒悟的心,只能独自忍受悔恨,她用她的温柔,永远、永远地惩罚他。
弥生决绝的坐进车里,过程中不曾回望他一眼。
台中到台北是一段好长的距离,而遗忘,遗忘是更长的路途。从此不再与他有关系,从此要更坚定自己,她要自己别哭,忘记他方才说的‘我爱你’,可恨电台dj不帮忙,偏偏放起陈年老歌,让罗大佑唱‘是否’--
是否这次我将真的离开你?是否这次我将不再哭?
弥生靠着车窗,目光空洞,看着路灯飞逝。
是否这次我已真的离开你?是否泪水已干不再流?是否应验了我曾说的那句话?情到深处人孤独。
弥生眼眶潮湿,喉咙酸楚。
多少次的寂寞挣扎在心头,只为挽回我将远去的脚步。多少次我忍住胸口的泪水,只是为了告诉我自己我不在乎。
泪凶猛,她抹了又抹,抹了又抹,却是越淌越多,直至脸颊湿透。
是否这次我已真的离开你?是否春水不再向东流?是否应验了我曾说的那句话?情到深处人孤独?
金绍棠也不好受,回台北后他约吴文杰唱歌,吴文杰赶到时,他已经醉了。
‘来来来--’金绍棠笑哈哈招呼他。‘坐啊,唱歌!唱歌啊!’
‘喔。’吴文杰拿起麦克风,音乐一响,铿!金绍棠立刺抢过麦克风。
吴文杰满脸黑线条,听绍棠倒在沙发上高唱‘不要告别’。
‘我醉了,我的爱人’
吴文杰呵呵笑,他是醉了。
金绍棠躺下来,闭着眼睛哼。‘我醉了,我的爱人,不要、不要告别’他跟不上节拍,只是一直重复。‘我醉了,我的爱人我的爱人’
音乐播毕,吴文杰抢回麦克风,音乐又响,嗄!他瞪大眼睛,竟然又是‘不要告别’!金绍棠啪地又抢去麦克风,趴在桌上继续唱。
‘我醉了,我的爱人,我的眼中有两个你,三个你,四五六七八个你!’吴文杰眼角抽搐,够了喔。
他又抓住麦克风吼:‘在这**辉煌的夜,没有人会流泪你的目光拥抱了我,我我我’他忘词了,趴倒桌上,睡去。
吴文杰摇他。‘喂?喂!’见他没反应,吴文杰赶紧卡歌。登登,下一首--哇咧!又是‘不要告别’!他冲去看电脑萤幕,这个神经病,点了五十首‘不要告别’,他疯了!
一听见音乐,金绍棠猛地惊醒,抓了麦克风,站起来又唱。‘我醉了,我的爱人,不要不要告别’
‘啊’吴文杰狂按切歌钮。‘不要再唱啦’
他不唱了,他抱住吴文杰。‘弥生弥生花生爱迪生’砰!躺平。
‘喂?’吴文杰用脚踢他,他动也不动,嗟,醉昏了,他是喝了多少啊?桌上全是空酒瓶,哇噻,他受了什么刺激?弥生?是那个秘书吗?
翌日清晨八点,闹钟没响,弥生却忽地惊醒,她下床奔去梳洗,忽地煞住脚步,站在玄关处发钦。笨,今天起她不上班了啊,yes!她可以睡到自然醒,即刻回床上躺平,爽也。
一分钟过去,她翻身,再翻身,她侧躺正躺到趴着床躺。睡,睡啊!舒服,真舒服啊,然而
一个小时过去,她坐起来,在床上发呆,睡不着。
好,既然睡不着就起来过新生活。她兴致勃勃计划起来,先去洗头,再去逛大街,然后到饭店吃早餐,接着到诚品听演讲,听完演讲再到女子三温暖做spa。赞!多充实啊!
晚上呢,再跟祖伟去看电影,他们要约会。不需看某人脸色,更不用某人允许,她马上着装准备。
而锦棠的例行早会。长桌前,老板神情恍惚。
‘大姊呢?竟然迟到了,太阳打西边出来喔!’姗芭笑嘻嘻。
‘她辞职了。’
‘嗄?’大家一阵惊呼。‘怎么可能?’
‘不会吧?’
‘嗯。’金绍棠翻阅日志本,上边还有弥生的字迹。他宿醉、他头痛,但这次没有她伺候,于是他还心痛。
‘那’负责人事的晖芯问:‘要征人吗?’
‘不,她可能只是想休息,过阵子就回来。’他摸着弥生的字迹,笑望那工整的笔画,她写字总是很用力。他交代下属。‘要找弥生的电话先转到我那里,要是有客户谈案子,直接找我,至于行程先由晖芯安排。’
听见弥生辞职,陈祖伟乐坏了。他们相约吃饭,路上他牵弥生的手,她也没拒绝,他想她是对金绍棠死心了。
他们去吃情侣套餐,他问她味道如何?她笑着说好吃。她胄口很好,吃掉一大客菲力牛排,又点羊排吃,吃完又要巧克力圣代。她吃得眉开眼笑,他瞧得心花怒放。
她问他:‘我胃口这样大,怕不怕?’
他笑眯眼睛。‘你尽量点,想吃什么都叫来吃,只要你喜欢,天天帮你来吃。’
张生微笑,舀一口圣代吞了。‘好甜。’
‘你心情好像很好?’
‘是啊。’
‘因为不用上班了?’
‘你看我今天买多少东西?’弥生指着身旁大大小小的袋子。‘我还逛了书店,护肤做脸还spa,太舒服了。’她拿纸巾擦嘴,强调地说:‘我真快乐。’
‘我们去看电影,你想看什么?’
‘我想看文艺片。’
他马上点头。‘好。’
‘可是,男生都爱看动作片吧?’
‘只要你爱看的我就看。’
弥生笑了。‘好,就看文艺片。’
是一出爱情片,弥生看得哈哈笑,陈祖伟傻呼呼地偷看她,从未见弥生这样活泼。影片结束,两人走出电影院,有人喊住弥生。
‘弥生?弥生!’
乔铄雅跑过来。‘哗,你们看电影啊?’她低头看表。‘难得,信么早下班。’
‘她辞职了。’陈祖伟说。
铄雅惊呼。‘真的?’
‘对啦,过几天再找工作。’
铄雅退一步打量妹妹,又看看陈祖伟。‘喂,你们在交往啊?’
陈祖伟笑了,弥生沉默了。
铄雅推陈祖伟肩膀。‘厚,还不快谢大姊帮你。’
‘谢谢大姊。’
‘真的在交往?’铄雅别有深意地看着弥生。‘终于听我的话了?’连工作都辞了,看来弥生醒了。
弥生问.‘你怎么在这里?’
‘约了客户见面,我走了,你们继续玩啊’
铄雅走了,陈祖伟问:‘累不累?还想去哪?’
‘不累啊,我们去pub喝一杯吧!’她提议,他乐得点头。
结果弥生喝得醉醺醺,午夜十二点才回到家。脱下靴子,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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