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在那里站多久?”
“这是对病人的口气吗?”雨清胡乱揉了一把头发,声音里面挂着浓浓的疲惫。
“米凡刚刚有来过,饿吗?他有给你带粥来。”
“听韩语怀说过。”雨清盘腿坐在沙发上面,将抱枕抱在怀里,“从三年前的冬天,任海洋开始移居瑞士,买下了一座滑雪场并常年居住在那里再也没有来过中国一次。三年前是你自杀昏迷不醒的时候,三年后的现在你醒了……这代表了什么?”
误雪划过厚重面料的指尖因着雨清最后的一个问句而停止。右手中指上传来阵阵难以压抑的疼痛,那个蓝色的纹样,那是她曾经存在的证明,那是他给她的证明。只是,在他选择放逐自己的那一刻,它的意义早已改变。
只是……
任海洋,是一个对自由极度崇拜的人,又怎么会待在同一个地方?
“你为什么不能低头一次呢?”
“……如果我就此退出或者对他做任何的退让只会让他彻底毁了sea-shine甚至是墨言的一生。”误雪颈间丝绸般的发丝在黑夜里彰显着诱人毁灭的气息,她知道今天不管是谁,任海洋的做法都会一样。他并不是在针对墨言这个人。他要毁掉的是她不曾放在他身上的在乎。
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如果,他真的爱你的话。怎么会因为你的幸福而报复你呢?”雨清的眼角不禁蒙上一丝疑惑,
“他的爱不会太可怕了吗?”
误雪抬手轻轻的抚着身旁的植物,感到自己的视线开始失去焦距,那墨绿色的叶子轮廓渐渐模糊,最后变成一团沉重的墨绿色。
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和任海洋真的很像……竟然因为墨言要和别人结婚而伤害他。
挂着哪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去……
“误雪,你流血了?!”雨清将抱枕甩在一边,飞到误雪的身边快速的将她的裤管,双眼铃铛般的睁大,
“天哪!为什么会突然流血!??”
“应该是……今天差点被车撞到的时候擦伤的。”误雪俯身看见自己脚边的鲜艳的红色,这就是自己眩晕的原因了吧,
“被车撞?”
“有点走神,但是墨言把我拉回来了。”误雪看着雨清慌乱的翻着电话,走到她身边,“你……”
“闭嘴,你站在原地别再动了!”雨清大喊着,手指慌乱的按错了电话号码,“****!……墨然,我是韩雨清,她撞伤了,一直在流血……我送她到医院有用吗?……什么……”
“怎么回事?”
误雪抬头看向门边的人,墨言一向淡然的灰色眼眸里面挂满了惊慌与不知所措,视线死死的落在自己裤子上面的血迹。
他的手里拎着大包小包散落一地,那应该是给自己的睡衣之类的吧。
在我的视线所及之处,弥漫的雪花,飞散的血红,铺天盖地侵占着我所有的视线。
好痛。
误雪感到整个身体的知觉全部都在狂烈的叫嚣着,刺骨的疼痛蔓延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占据着每一个细胞。
朦朦胧胧中,她感到自己的视线被刺眼的灯光狠狠的遮住,除了一片的雪白之外什么都看不见。‘嘟’‘嘟’‘嘟’的仪器声响环绕在耳边,这是哪里?
误雪只记得自己昏倒前一直注视着墨言灰色的眼眸,那里面掺杂着浓重的自责与绝望,那代表了什么呢?
手术室外
“你明明知道她的身体易于常人,越接近试验的结果她的身体的各项机能也会越降低,包括伤口自动愈合的能力。这些,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不是吗?言,你不是说她代表着你最为珍惜的幸福吗?为什么还会允许这样的状况出现?”墨然的平静的话语蒙着嘲讽的气息,不断的敲打着墨言的神经。
“从族宅到那里,就算是直升机也需要4个小时的时间……”
“然,你一定有办法的!”墨言的双唇紧抿着,深呼吸企图控制着自己脱轨的情绪,齿间一一吐出沉重的话语,
“她不能有事。”
“言,莫舞雪不会有事,因为那个人绝对不会允许。”墨然的声音稍微停顿,微微叹息之后,“当这一幕过后,站在她面前的你,只会更加的无地自容。这一切,只会加速你回到墨氏的脚步吧。”
墨言将电话挂掉,视线无处归依的游荡在空气里面。
的确,当时的误雪就在自己的眼前……
误雪……
即使我在你的身边依旧无法保护你,除了悲伤与苦痛我好像真的什么都给不了你。
“你好。”身后一声礼貌的问候,但却并未掺杂着礼貌的成分。
“……”墨言并未转身,只是淡淡的说着,“比预计中的要快。”